一
我時常想起馬麗，這個可憐的女孩子，在最美的花樣年華卻早早地凋謝了。有時候很想她，不知道她現在在上海過得怎麼樣，找到工作了沒有。
我經常捫心自問，是不是我害了馬麗。如果當初我答應了她，我們走到一起，她也不會被那個男的糟蹋，她也就不會退學，不會去上海，她依舊還是那個青春活力四射的馬麗……但這一切都是假如。是啊，我有張莉，我怎麼可能去背叛她，她是那麼愛我。
這世上沒有後悔的藥。我開始喜歡上喝啤酒，有時候喝得酩酊大醉。我喜歡啤酒苦澀的味道，就像那美式咖啡一樣，一直苦到心裡。我喜歡半醉半醒的狀態，按照尼采的說法，半醉半醒是人生的理想狀態。或許有些事情從來不需要搞那麼清楚，而我們卻非要把它弄清，所以我們很痛苦。一邊是夢想，一邊是現實，我們在兩者之間不斷徘徊。我們想看清一切，最後卻連自己也變得模糊起來。
或許沒有結果的結果就是最好的結果。
酒精的麻醉可以讓我暫時忘掉煩惱。那種微醉的感覺真的很好，我覺得那時的我纔是真正的我，我可以歇斯底里的大聲呼喊，我可以甩開嗓子大聲地歌唱，我可以毫無保留地釋放自我……
晚上心裡很煩悶，不想去上自習，於是我撥通了田若梅的電話：“若梅，記得端午節那天我說過要請你喝酒。怎麼樣，今晚有時間嗎……”
田若梅今晚穿得很性感。緊身低胸的黑色短裙，更襯托出她優美的身材。彎彎的柳眉，長長的睫毛卷了起來，微微顫動着。深色的眼影下，那雙眼睛似醉非醉，攝人心魄。頭髮盤了起來，雪白的天鵝般的脖子，再加上那裸露在外的修長勻稱的腿，不禁令人想入非非……
“我好看嗎，王剛？”我回過神來：“嗯嗯，好看，好看，真好看！”她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傻子，我特意爲你打扮的！喜歡嗎？”“喜歡，喜歡……”她拉着我的手：“看你傻乎乎那樣，好像沒見過漂亮女孩子一樣。”
她身上淡淡的香水的味道讓我陶醉，這味道我在張莉的身上也聞到過。我想起了張莉，我這是在幹什麼？如果張莉知道我這樣和一個女孩子勾勾搭搭她一定很傷心，我爲什麼現在變得如此墮落……
“王剛，你想什麼呢。快走吧，我知道學校前門新開了一家海馬歌舞廳，走，咱們到那happy去！”
二
空氣中瀰漫着菸酒的味道，音樂震耳欲聾。閃爍的霓虹燈下，幾個打扮妖豔的女子在舞池裡瘋狂地扭動着身體。嘻嘻哈哈的挑逗着圍觀的男人……
我們在靠牆角的一張桌子前坐下來。“若梅，你經常來這種地方嗎？”若梅笑着：“不是經常，週末偶爾來回，和宿舍裡幾個姐們跳跳舞，怎麼，你沒來過這裡？”我搖搖頭：“沒有，我也不會跳舞，只是聽說這裡夜生活很豐富。”若梅笑笑：“以後有時間我就陪你過來玩。你想喝什麼？”“給我來幾瓶啤酒吧。”
“來，王剛，咱們一飲而盡，不醉不歸！”田若梅端起一杯紅酒，一口氣喝了下去：“王剛，咱們跳支舞吧！”
音樂的節奏舒緩了下來，田若梅把我的一隻手放在她的腰上，另一隻手被她拉着跳了起來，我機械的跟着她轉圈，覺得很難受：“若梅，我們還是喝酒去吧。你看我，跳得這麼彆扭！………”“腰部放鬆點，王剛，自然就好，身體放輕鬆些，別那麼僵硬……”她的腰很柔軟，我那隻手不知該放到什麼地方，就輕輕扶着她的腰，任憑她拉着轉來轉去。
“哎吆，王剛，你踩到我的腳了……”“對不起啊，咱們還是去喝酒吧。”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若梅笑笑：“沒事，以後多練練就好了！走，咱們喝酒去！”
幾杯酒下肚，我們都有些微醉了，若梅臉紅的厲害。她輕輕靠在我的肩膀上：“今天真高興……王剛，你高興嗎？”我把她扶起來：“若梅，你喝多了……”我也有些口齒不清，想吐卻吐不出來，酒精開始起作用了，只覺得頭裡面暈乎乎的感覺，渾身癱軟地靠在沙發上。
若梅醉的已經不省人事：“王剛，酒呢……來……接着喝……”我叫服務生過來倒了兩杯開水，又遞給若梅一個香蕉：“來，若梅，喝些水……解解酒。”她突然抽泣起來，一頭扎進我的懷裡：“王剛，你知道……我一直很喜歡你……雖然你曾經讓我傷心……可是你知道嗎，這些年我從未忘記你……我一直在等着你。”
我把她摟在懷裡，給她餵了一個桔子：“我知道，若梅……我知道你愛我！可我現在有女朋友……”她擡起頭來，醉眼迷濛的看着我：“你女朋友算個屁……有我漂亮嗎？你像個傻子一樣，王剛……你們將來畢業能結婚嗎？……你爲什麼這麼傻……”
我扶着若梅到洗手間，我們都吐了。漱完口我感到輕鬆些了。我扶着她走出了歌舞廳……
夜風吹來，頓時清醒了許多。我仔細尋找着學校的方向。若梅突然緊緊抱住了我，我的心跳的厲害：“若梅，你喝醉了。”她使勁摟着我的脖子，性感的嘴脣貼在了我的臉上，我腦子一片空白，我們瘋狂地吻着……她停了下來：“王剛，今晚不回去好嗎？我們去開房……我把一切都給你！”
我摸着她的臉，有點發燙。迷迷糊中我看見張莉，她對我笑着：“王剛，我想你了……”我額頭直冒冷汗，醉意全無。“若梅，我們還在上學，這樣對你影響不好……我也不能背叛我女朋友，她會傷心一輩子的……”
“啪——”田若梅一巴掌重重地甩在我臉上：“你這個負心的人……”她轉過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的臉火辣辣的，看着她漸漸遠去的背影，我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