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迴歸(下)
“若晨、若晨••••••你在哪裡?”
“雲哥哥,雲哥哥,快醒醒,你怎麼了?”安若晨一手撐着下巴,一手推着躺在旁邊的滿頭大汗的凌雲。
凌雲猛然掙開眼睛,便看見在夢中離自己而去的若晨,正趴在自己身邊,好奇又擔心的看着自己,剛剛睡醒的眼睛溼漉漉的,像是小鹿的眼睛,單純而美好。凌雲伸出手,將安若晨攬在懷着,心中那種莫名其妙的驚慌和不安才漸漸消散。
安若晨安靜的躺在凌雲的懷着,聞着熟悉而好聞的味道,有些貪婪的又向凌雲懷着拱了拱,“雲哥哥,你做噩夢了嗎?”
凌雲用下巴輕輕摩挲着若晨的發頂,點了點頭,在安若晨詢問的眼神中,捧起若晨的臉,和安若晨對視着:“我夢見你又離開我了,我怎麼都找不到你••••••”
“雲哥哥放心,既然我回來了,我就再也不會離開你了,真的。”
凌雲聽着若晨的保證,笑着親了親若晨的鼻尖。這是他們小時候經常做的動作,隨着這個動作,若晨想起了小時候的事,那時候的小若晨每天像個小跟屁蟲一樣每天都粘着凌雲,到了晚上也是跟着凌雲睡。那時凌雲每天早晨要早起做早課,但是小若晨還是嗜睡的年紀,每天早上凌雲起牀的時候,小若晨總是賴牀,抱着凌雲自己不起也不準凌雲起牀。這時凌雲總是親若晨的鼻尖,拉開若晨的手,將閉着眼睛不肯掙開的若晨用被子一裹,抱到做早課的房間,將若晨藏到桌子底下讓她繼續睡。那張桌子是凌雲特地爲若晨準備的,十分的寬大,底下鋪着厚厚的毛毯,若晨睡在桌子底下,抱着凌雲的腿繼續睡,然後等早課結束後和凌雲一起用早膳,就這樣竟然一直瞞了教課的太傅兩年,一直到若晨離開皇宮都沒有發現。
“雲哥哥,那張桌子還在不在?”
凌雲也笑了,顯然也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怎麼不在,那張桌子我一直留着,要不要哪天再試試?”說到這裡,凌雲忍不住調侃了起來,聲音也明顯帶上了笑意。
“雲哥哥好壞!”若晨開始撒嬌,“現在我早上能起來了,在鳳棲山上,每天早上都要早起練功的。”若晨說到這裡皺着鼻子道:“我本來還想着等哪天回到雲哥哥這裡要好好的睡覺,一定睡到日上三竿,誰知道到了時辰卻自己醒了,想睡也睡不着了,真討厭!”
凌雲聽着若晨撒嬌似的抱怨,心疼起來,自己如珍寶般護着愛着的小寶貝離開了自己,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忍不住將若晨向自己懷中帶了帶,“苦了你了••••••”
若晨笑着回攬着凌雲,小腦袋在凌雲胸口蹭,“這個世界上只有雲哥哥對我最好!若晨最喜歡雲哥哥了。”
本來還懶懶的凌雲卻突然僵了身體,緊緊貼着凌雲的若晨當然感到了凌雲的變化,疑惑的擡起頭看着凌雲,之間本來還好好的凌雲兩頰染上了不自然的潮紅,呼吸也有些急促,臉上的表情也開始不自然起來。
“雲哥哥,你怎麼了?”說着將手伸到凌雲臉上摸了摸。
凌雲懷中抱着若晨軟軟的身體,聞到的是獨屬於少女的體香,十五歲的若晨身體已經開始發育,凹凸有致,加上被若晨溼漉漉的大眼睛望着,凌雲已經是十九歲的男子,已經經歷人事的他也是一個有着正常需求的男子,凌雲覺得自己有些受不住了。
安若晨個傻妮子還在凌雲懷中亂動,凌雲有些難耐的按住若晨,啞着聲道:“別亂動!”
若晨不解的看着凌雲,但還是乖乖的窩在凌雲的懷中,不再亂動。
凌雲意識到,現在已經不是以前,他和若晨再次相遇,雖然很多東西沒有變,但是畢竟中間隔了十多年,逝去的光陰畢竟已經過去,有些東西,雖然他們沒有意識到,但還是變了,不管他們願不願意。他和若晨剛剛見面,沒有覺察到,還是習慣性的躺在一個牀上,睡在一起,但是他們兩個已經長大,中間隔了十幾年的歲月,他們不可能再像小時候那樣簡簡單單的相擁而眠,該想的不該想的,都會在若晨不經意的小動作中闖進腦海,不受控制。雖然若晨沒有意識到,還是像小時候一樣,這雖然緩解了他的尷尬,但卻加重了他的罪惡感。他們,已經開始“男女有別”了••••••
凌雲突然有些害怕,是不是有很多東西已經改變,只是他還沒有覺察?畢竟,若晨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成長了十幾年,當年的小女孩已經長成了美麗的少女,發生變化的,不應該僅僅只是外表••••••若晨,會不會變成另外一個他不認識的若晨?
“小若晨,過來,幫我更衣。”凌雲一邊起身,一邊向跪坐在牀上的若晨說道。若晨從牀上一躍而起,麻利的從一旁拿起凌雲的朝服,乖巧的幫凌雲更衣。
凌雲穿好衣服,將若晨按坐在牀邊,然後拿起手巾打溼,向若晨走過去。若晨穿着白色的貼身小衣,纖細的身子已經初具少女的婀娜,凌雲感覺像是回到了十年前,小若晨安靜的坐在牀邊等着自己爲她擦臉。
若晨坐在那裡,明白了凌雲要做的事情後,眼中已有淚光浮動。凌雲熟練的爲若晨擦完臉,照例在若晨的臉頰上落下一吻,與十年前的親吻不同,十年後的吻,是滿含失而復得的珍惜與愛意的一吻。這讓若晨瞬間紅了臉,似乎有些什麼東西,在她還不明白的時候,應經悄悄的發生了變化。
隨着這一吻,凌雲感到自己心中的那點害怕,已經漸漸消失了。不管若晨怎麼變,她都是被他放在心尖上疼愛的人,是他想了十幾年、唸了十幾年的人。即使她真的變了,她也還是他的若晨,永遠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