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所以一開始我就是抱着即使可能會輸，但是憑我的速度至少可以不受重傷前提才答應的比武。並沒有把握可以贏得這場比武。”
“但是上了比武臺之後，對上第一招我便發現牛將士的刀雖然威力巨大，但是有一個弱點——不好控制。”
“即使他的力氣已經很大了，但是如此出招在將我振出的同時，身體還是會向前衝一段距離。”
屠崢平此時也想明白了，眸中的深神色已經恢復如常。
“所以，你就連續進攻，將力量減小，假裝想要傷他三分，然後再漏出個破綻，讓他將你振到武場邊緣，好發出全力一擊？”
“殊不知，其實你跟他對上第一招開始，就沒想着只傷他兩招，而是贏他是嗎？”
屠清鸞勾脣淺笑。“是，父親猜的不錯。”
她的眉目間有些傲然的神色。平日裡，她其實很少有這種情緒外泄的時候。
但其實對於名聲在外鎮國公小姐屠清鸞來說，沒有傲氣，傲骨彷彿也不太可能。只是她早就明白了鎮國公府的處境，心智成長迅速，喜怒不形於色罷了。
屠崢平此時也有些驚喜。
他竟不知曉如今的屠清鸞已經有在危機面前泰然自若，冷靜自持的能力。可謂是頗有大將風範。
這些年除了一週一次的帶着屠清鸞訓練以外，其餘時間他們父女倆相處的很少。
屠崢平整天泡在軍營裡面，偶爾還會到邊疆訓練軍隊。一走就是數月。
啓國向來重文輕武。主要是因爲啓國的第一任皇帝就是在天下分裂的時候，以幽州節度使的身份傭兵自重。才締造了啓國的百年基業。
自此也因爲猜忌，武將在朝廷中也一直不受重視。甚至最高官職都只有屠崢平這個正二品的鎮國將軍。
這些年來啓國對外都是主張和平的政策。說是主張和平，其實就是一直在對趙國進貢財寶以換和平。
細數滿朝，武官雖算不上少，但真正能夠上陣殺敵，帶兵打仗的幾乎都是出自屠氏一族。
所以也是沒有辦法，屠崢平如今只能是邊疆，京城兩頭跑。
“哈哈哈哈。”屠崢平爽朗的笑了幾聲。“有勇有謀，是我屠崢平的女兒。”
而此時的屠清鸞已經將神色斂好，只是同屠崢平相視一笑。
屠崢平拍了拍她的肩膀，又問了兩句關於屠清鸞學業的事情，便趕緊讓她回去處理傷口了。
——
剛到帳中，屠清鸞就看見紀雅靜端着幾瓶藥出現在門前。
“母親，何事？”屠清鸞神色放柔了些。
紀雅靜是她母親過世一年後屠崢平又娶的一位妻子。相比起許多人家的繼母，紀雅靜算的上是盡職盡責了。
屠清鸞年紀還小的時候，紀雅靜時常陪在她身邊。不過在有了金巧巧後紀雅靜就很少顧的上她了。再後來就是屠清鸞心智逐漸成熟，忙於課業與習武，與紀雅靜就日漸疏遠了。
紀雅靜端着藥進來。邊處理藥膏邊說：“我聽巧巧說你受傷了，心裡不放心，就來看看。”
“正好在路上碰到了給你送藥的御醫，就順便幫他把藥膏捎來。”
說着，她招呼屠清鸞坐下。
屠清鸞也沒拒絕，老實的坐到了她旁邊。挽起袖子。
紀雅靜注意到屠清鸞的胳膊上遍佈了幾道疤痕。本來只是不深的幾道疤，但是因爲屠清鸞皮膚生的光滑白皙，這些疤看起來就有些突兀猙獰了。想來應該是以前習武時留下的。
她開始細細的處理那條最新的傷口。
因爲受傷的時間算不上短，那道傷口的周圍已經凝結了一些暗紅色的乾枯血液。
“清鸞，你平時習武別太拼命了，老爺平日裡對你要求雖然嚴厲，但若你真把身體累垮了，老爺心中一定後悔都還來不及。”
屠清鸞垂下了眸子。
她每次訓練完都會泡一種藥浴，屠崢平說這是他偶然打聽到的雲嵐宗宗主配的方子。可以強健筋骨，還可以修復受損拉傷的肌肉。所以她現在的體質好的很。
不過這些話她並沒有同紀雅靜解釋，只是“嗯”了一聲便不再提起。
“我也聽巧巧說了你今天在比武場上的事，着實驚險。不過有了今天這事，應該是能讓不少那些表面逢迎，背地貶低鎮國公府的人閉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