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住嘴,吵得我頭暈!”老爺子大怒,很快將目光移到在唐蓁身上,渾濁的眸子裡擔憂閃動,“怎麼樣,疼不疼?”
一股暖流在唐蓁心裡涌動,看着頭髮花白,爲她操碎了心的裴季言,她眼眶一酸,豆大的眼珠子吧嗒吧嗒往下落。
“爺爺,我沒事。”
她有些哽咽。
老爺子卻被她哭的一驚,擔憂地問道:“是不是很疼?管家,趕緊去把淮景叫回來送蓁丫頭去醫院!”
“不用啦爺爺,我沒那麼嬌貴,別打擾阿景工作了。”
唐蓁急忙阻止了老爺子,擡頭望着他想擠出一抹笑來,誰知道委屈、心酸席捲而來,讓她眼淚越擠越多,她索性不再剋制,把頭埋到裴季言懷裡,放聲大哭:“爺爺,我以後再也不要離開你了。”
裴季言聞言,忽然鬆了一口氣。
“說什麼傻話呢,我是你爺爺,你不孝敬我要去孝敬誰?”
場面頓時安靜下來,落針可聞。
衆人不由對唐蓁多了幾分好感。
這丫頭,今天受了這麼大委屈不說,還一直給對方臺階下,看來也沒傳言那麼差勁。
她們讚許的點點頭。
隨即,譴責的目光落到楊婧寒身上。
“爸是真的很喜歡這丫頭,眼裡只有她。”
有人出來打圓場。
老爺子眼睛一瞪,中氣十足,“那是,這丫頭是我唯一的孫媳婦兒,我不疼她疼誰?再說了,這丫頭就是招我這個老頭子喜歡,大大咧咧沒那麼多心眼兒。”
裴季言把柺杖放在一旁,臉色恢復了冷硬。
一句話,讓楊婧寒再一次不顧勸阻,失聲尖叫起來,“爸你這什麼意思?我們家夏夏才十四歲,還是個孩子,她能有什麼心眼兒,您不主持公道就算了,還這麼寒我們的心。”
裴季言眼角跳了跳,被這娘倆哭的頭暈。
他是造了什麼孽,攤上這麼一個不省心的兒媳婦。
“爺爺,我跟您按按吧?”
見老爺子閉着眼睛,眉頭緊蹙着,唐蓁抿了抿脣,探過腦袋走到他身後,“我很會按摩的,淮景都誇好。”
“真的啊。”
裴老爺子笑的跟朵花兒一樣,和藹又欣慰,“那你給爺爺按按,爺爺頭疼的厲害。”
“好勒!”
唐蓁俏皮地眨眨眼,“爺爺你就準備好誇我吧。”
她搓了搓手,帶着體溫的指腹輕輕地按上老爺子的太陽穴,沒多大一會兒,老爺子緊繃的臉色就漸漸舒緩下來。
“不錯,蓁丫頭你居然還會這一手,爺爺以前小瞧你了啊。”裴老爺子滿意點頭,笑眯眯地。
沈夏氣的臉色蒼白,不甘心就這麼被忽視。
可是,事實擺在眼前,她只能拉住楊婧寒的手,小聲說道:“媽,我們去醫院吧,我的臉好疼啊。”
“來人啊,快備車送她們去醫院!”裴季言厲聲吩咐,如釋重負。
一句話,讓楊婧寒一愣。
她才發現,當務之急,是先保住這張美麗的臉。
待所有人都離開,唐蓁嘴角還噙着笑。
二戰告捷。
而且,不費吹灰之力。
這一夜,她睡得很安穩,全然不知另一邊吵翻了天。
“我就知道那個死丫頭一直在裝,我們一直都被他刷的團團轉!”
一回到家,楊婧寒就忍不住破口大罵。
“她不只是在裝,還故意在激你!”沈夏瞪了她一眼,語氣極爲不爽,“拜託你,能不能稍微長點腦子?今天要不是你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我們至於這麼被動嗎?”
一想到今天白捱了一頓打,她就格外的恨。
楊婧寒被她罵的一震,低着頭,不敢說話。
這一幕要是讓旁人見了,還以爲她們身份顛倒,可是,只有楊婧寒心裡清楚,沒有了沈夏,自己在裴家毫無立足的機會,更別提度過現在的窘境了。
當初,就是因爲這個聰明的女兒,裴哲纔會跟原配離婚,然後心甘情願地把她們母女從鄉下接回來,讓她們認祖歸宗。
所以,她一點都不在意自己這個當媽的,會被女兒呼來喝去。
甚至於,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會先徵求沈夏的意見。
“你去睡吧,讓我一個人待會兒。”沈夏瞧着楊婧寒憋屈的臉,不由煩得很。
她媽就是個蠢貨!
“行,你喝了這碗湯就去睡覺,不要熬夜,熬夜對皮膚不好。”
“知道了知道了,你怎麼這麼煩。”
沈夏心裡憋了一股火氣。
今天該丟臉應該是唐蓁纔對,爲什麼自己會成爲一個笑話?
回想起晚上唐蓁那冰冷的眼神,她不由得一哆嗦。
這個廢物,真的不一樣了,三言兩句就把她媽氣的失了理智。
難道,以前真的都是裝出來的嗎?
可是她分明確認過,曾經她對自己真的沒有防備。
想着,沈夏的目光逐漸陰狠,雙眼紅的嚇人,她好不容易纔讓唐蓁這個賤女人身敗名裂,甚至淮景哥哥都開始厭惡她了,她絕對不會允許有人在覬覦裴少夫人這個位置!
想翻身嗎?
沒這麼容易!
當初她是怎麼她身敗名裂遭人嫌棄的,現在、未來,她同樣能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