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紫悅自身的藥師身份,熟悉各種草藥,也學習過研究所內的部分知識。
所以她對一些生物、化學等內容知曉一二,並及時地對自己採取了正當的自救措施,使得侵入體內的病毒,讓她很好的壓制了下去。
不過這並不是長久之計,再加上紫悅用自己的辦法,想要幫助其他人的時候,卻發現對真真正正的海族,自己的方法無異於是杯水車薪。
那些變異的病毒,仍舊在繼續的自我發展,使得不少海族被其侵入身亡。
於是海王閣高層和七大主島立刻開啓會議,並決定將那座小島整體封鎖起來,暫時阻斷島上海族居民與外界的聯繫,以防病毒外泄。
接下來他們又派遣人員,尤其是曾經是學者弟子的海族,在做好防護準備之後,前去島上取樣調查。
一來爲了尋找病毒的源頭,找到它們的弱點,二來也需要在島上所有區域噴灑消毒劑,一邊研製殺滅病毒,分解毒素的解藥,一邊快馬加鞭的研製對應的疫苗。
一年之後雖然島上的情況有所好轉,但是爲了以防萬一,海王閣高層決定將此島廢棄,並遷走了經過病毒檢查合格的人。
與此同時還在島嶼外圍設置的結界,將依舊感染者,或者擁有進一步異變病毒的攜帶者,直接彈回島上,而紫悅便是其中之一。
那些被留在島上的人,隨後相繼死去,並將研究所後山的山谷,作爲他們公共的墓地。
說起來身爲最後一個存活者的紫悅,卻帶着他們的種種不甘心,以及久而久之形成的‘負面能量’,成爲了這裡唯一的守墓人。
不過紫悅體內的病毒,隨着時間的推移,也變得活躍了起來,進一步異變。
爲了繼續壓制這些病毒,紫悅逐漸開始染指了某些禁忌的事情。
她用以毒攻毒的方式,藉助研究所內部還有用的儀器,將部分被提取出來的微弱病毒注入實驗用的幼小變異獸,然後提取出非常有限的疫苗,注入自己的體內,繼續抗衡。
雖然本性善良的紫悅,雙手逐漸也開始沾染了變異獸的鮮血,但是她明白這樣下去依舊不是辦法。
之後她又開始利用學者收藏的標本,以它們爲病毒的實驗體,爲自己提供壓制的疫苗。
最後她甚至開始用山谷中,已經只剩骸骨的海族軀體,爲自己實驗,提供更多壓制的工具。
紫悅逐漸感覺自己越陷越深,越來越痛苦,這種病毒只是在折磨她,卻又沒有真的讓她死。
再過後她的精神出現了壓力,時不時會出現暴走、黑化的情況,之前和嶽少疾說那些不講道理的話的時候,就是因爲病毒的作怪。
......
“怎麼樣,這些就是我的秘密。”紫悅一口氣將自己的秘密,透露給了嶽少疾,同時顯得鬆了口氣,“少疾哥哥,現在的你是不是覺得我很骯髒?”
“爲了能夠生存下去,你陷入了弱肉強食般的自然原則,並存在至今,真是辛苦你了。”嶽少疾的幻體搖搖頭,並且摸了摸她潛意識的頭,“生存本來就是一種考驗,通過那些手法來壓制體內的病毒,也的確不適合身爲醫者的你。”
“我知道...”紫悅的潛意識低下頭,“但是弱小的我...卻無能爲力...很荒唐吧?”
“不過你的意志能夠堅持到現在,真的太偉大了。”嶽少疾半似憐惜,半似安慰的說道,“你非常的令人憐惜,卻也更爲堅強。”
“我可沒有,你說的那麼偉大,那麼的堅強。”紫悅的潛意識淚如雨下,帶着哭腔的述說道,“明明我應該堅強起來,用自己的醫術來拯救大家,結果一無所成。爲了自保還讓自己的雙手染上了鮮血,甚至褻瀆了已經沉睡在這裡的每一位夥伴。”
“你冷靜點兒,既然你活到了現在,也是一種天意。”嶽少疾緊緊地握住她的雙肩,儘可能平息她的情緒,“你更應該帶着他們的遺憾,繼續活下去,用自己的行爲化解他們的不甘,用自己的努力,成爲這場病毒戰役的勝利者。讓他們知道,自己沒有白白犧牲。”
“這樣真的可以嗎?我並沒有那種雄心壯志,甚至懷疑自己的行爲是苟且偷生。”紫悅的潛意識低下頭靠着嶽少疾的幻體,梨花帶雨的哭訴,“每次病毒發作時的痛苦...都會讓我陷入黑化...使得自己變成暴走的行屍走肉...反而吸引了這座小島上的負面能量體。”
“......”嶽少疾一時無言,只好聽取着她的傾訴,“......”
“要不是少疾哥哥的到來,我感覺到自己快要壞掉了...變成行屍走肉了。”紫悅自責又無力的喊道,“這樣的紫悅...不成器的紫悅...真的有繼續活下去的資格嗎?”
“當然有,或者說你必須活下去。”嶽少疾斬釘截鐵的說道,“爲了因爲遺憾而沉睡於此的海族,作爲見證者的你,更有活下去的必要。”
“是這樣嗎?有你這句話,我的心裡爲什麼感到這麼的快樂?這種被人理解和包容的感覺,我感覺到自己的心,都被你融化了。”
紫悅緊緊地抱住他,喜極而泣,繼續傾訴着自己的想法。
“而且我知道,自己不想死,更不甘心死,我想要找到徹底清除體內病毒的方法,然後和你離開這裡...我相信我已經離開這座島嶼的父母,也在海王閣那個地方,等待着我,我想要和他們團聚。”
“這纔是我認識的紫悅妹妹。”嶽少疾摸了摸她的頭,“你之前說過,自己不需要我們手下留情,因爲自己不需要同情。對吧?”
“恩...似乎是說過...畢竟我想要的是認同和理解。”紫悅逐漸平復自己的情緒,“但是現在想一想,也許自己還真是偏激。沒有同情哪有接近?沒有接近哪有理解?沒有理解哪有認同?能夠得到你的理解與認同,我寧可先是取得你的同情,能夠遇到少疾哥哥,真的太好了。”
“事實上,坦率的來說,我也不僅僅是因爲被你所救,並對你展開了同情,纔想要理解和包容你。”嶽少疾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後腦勺,“說起來看到你舉手投足、一顰一笑之間,我對你產生了一種熟悉與共鳴,這是這種共鳴與相互的包容,纔是我想要保護和救助你的原動力。”
“平常不那麼坦率的少疾哥哥,顯得那麼可愛。”紫悅聽到了嶽少疾內心的話,臉色變得通紅,“不過一旦坦率起來,還挺肉麻的呢。不過,我也很喜歡呢......”
“那個...這個...我們還是先想辦法,離開這裡吧。”嶽少疾也非常不好意思起來,“事實上我的記憶,已經開始逐漸恢復了。我的夥伴們似乎也陷入了某些危機,現在我不僅僅要將你帶離這裡,也要解決眼下的巨大危機。”
紫悅聽到他的話,心中微微有些動盪,果然他是擁有夥伴和自己使命的人。這樣的自己,可以繼續呆在他的身邊嗎?
......
另外就在嶽少疾被那突然擴散的光芒,使得自己的意識被吸入了紫悅的意識空間之內,他的身體就如同成爲了空殼一般,雙眼空洞的倒在自己的藤枝上。
嶽少舞的幻體,似乎明白弟弟“元神出竅”進入了紫悅的內心世界,也藉着這道光芒的掩護,將自己的幻體回到這個身體之內,並啓動了身體控制權的轉換。
幾乎是眨眼間,嶽少舞的意識回到了彼此的意識空間,並將身體的控制權暫時拿到手中。
“接下來就讓姐姐我,暫時代替那不成器的弟弟,活動一下筋骨吧。”嶽少舞露出銀鈴般的笑聲,“轉換開始。”
話音剛落,嶽少疾的身體也立刻轉化成了前凸後翹,凹凸有致,紫色的綺麗長髮超過腰間,變成了肌膚雪白的女性軀體,真真正正的嶽少舞再次登場。
不過嶽少舞拿到了身體的控制權之後,則立刻偃旗息鼓,利用身邊的藤蔓藏了起來。
她一邊觀察着暫停狀態下的巨大暗球,一邊小心翼翼的感應到,茈月也已經來到了這裡。
既然這裡還有許許多多的謎團,這回就讓她這個姐姐想方設法,將一切都弄個水落石出吧。
和嶽少疾不一樣,嶽少舞可是明白這裡不是現實世界,而是茈月的畫卷世界。
那麼一來,這個被模擬出來的小型世界,爲什麼會有紫悅這樣獨立的存在?
她真的可以和嶽少疾一起,離開這個畫卷世界嗎?
“居然變成了這樣?”來到這座山谷的茈月,小心翼翼的走進墓地,先看着周圍縱橫交錯的藤蔓,又看着中間位置那暫停的巨大‘負面能量體’,以及中間只露出一個頭的紫悅,“嶽少疾那個傢伙,到底在這裡做了些什麼?多管閒事的傢伙!”
這時嶽少舞則細部無聲,靜悄悄的繞到了她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