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宜呆了呆，有些窘迫：“嫂嫂，我不需要……”
“沒事的，你哥哥錢多，咱們幫他花。”芷兮笑眯眯的說着，拖着子宜的手走了進去。
子宜名下的資產其實很多，比如劉敏君給她存的教育基金，HI集團的股份，赫以嶸給她的房產。但是子宜能動用的現金卻很有限。
偏偏她的愛好又很貴，她看中的畫基本都不便宜，所以赫敬堯時不時會幫她買下來。
說起來，赫敬堯對子宜這個妹妹真的很好。
不過芷兮並沒有吃醋，反而覺得很高興。沒辦法，她的男人就是責任心爆棚，凡是被他納入保護範圍內的人，他都會非常的縱容。
“嫂嫂，謝謝你……”子宜輕聲開口。
芷兮安撫的一笑：“來吧，跟我講講這些話的寓意，我對藝術可是一竅不通呢。”
子宜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輕輕點頭。
兩人在畫廊裡逛了足足兩個小時。
子宜直到這個時候才彷彿終於擺脫了那些陰影，露出了真正的笑容。
芷兮見狀，心裡輕輕的舒了一口氣。
子宜忽然在一幅畫前站定，神色怔怔，像是完全沉浸其中。
芷兮也不曾打擾她，而是安靜的站在她的身後。
忽然，她感覺到放在包裡的手機微微震動。
她拿出手機看了一眼，頓時睜大了眼睛。
芷兮抿了抿脣，往安全出口那裡走去。
她走進去，確保還能看到子宜，才稍稍放心。
芷兮一扭頭，看到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身邊的男人，她又驚訝又生氣：“你怎麼在這裡？”
她刻意壓低了聲音。
裴遠琛沒有說話，目光落在對面那道纖細的背影之上。
他薄脣緊抿，英挺的五官顯得晦暗不明。
芷兮輕輕嘆了口氣：“子宜挺好的，你不用擔心。”
“嗯。”裴遠琛沙啞的吐出這個字，“謝謝你。”
芷兮本來想說，她是子宜的嫂嫂，陪伴她走出陰影是應該的，並不需要裴遠琛感謝。
他又有什麼資格對她說謝。
可是，這個男人身上縈繞的情緒太多強烈，芷兮終究不忍心說出這句話。
“你最近呢，還好嗎？”芷兮嘆了口氣，“我還以爲你真的對子宜一點感覺都沒有，沒想到……”
“我沒事。”裴遠琛喉結一滾，“她很喜歡那幅畫。”
“對。”芷兮點了點頭。
子宜站在那裡一看就是十來分鐘，顯然是真喜歡。
“我已經買下來了。”裴遠琛低低的開口，聲音彷彿不含任何情緒，“一會，會有過來把這幅畫取走包好，你就說，是你買的。”
芷兮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裴遠琛，你這又是何必……”芷兮輕聲說，“如果你和她註定沒有未來，就早點放下吧。不止子宜需要，你也需要。”
芷兮從來沒見過這個男人如此陰鬱的樣子，好像整個人都被悲傷籠罩。
對他來說，做出這個決定的痛苦，只會比子宜更甚。
裴遠琛忽然笑了起來：“我看起來像是那種會沉浸在痛苦中一蹶不振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