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點耳尖，眸光熠熠地奔向江和婉，拽緊她衣袖：“奶奶，有人出來接我們了。”
“奶奶也聽到了。”江和婉鬆了口氣，心頭浮起希望。
有人出來開門，這意味着她們可能沒吃閉門羹，還是有希望和艾瑪面談。
祖孫倆說話間，大門已經開了，從裡面探出張東方面孔，對着祖孫倆淡淡一笑。
“請問艾瑪小姐在家嗎？”江和婉含笑問。
“艾瑪小姐和Leo先生去德國了。”東方面孔謙和有禮地笑着，“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返回法國。這位女士，不知您找艾瑪小姐是？”
沉吟數秒，江和婉笑道：“謝謝！請問這位Leo先生……”
不知爲什麼，她聽着有種莫名的情感涌動。
這實在讓人奇怪……
“Leo先生……”說到一半，東方面孔忽然吃驚地瞪着容點點，說不出話來了。
在這個國度，特別是巴黎這個國際化城市，不乏見到各種東方面孔，但見到一張和Leo先生像極的面孔，還是讓她大吃一驚。
“怎麼了？”江和婉感受到不太正常的氣流涌動，連忙追問。
“沒事。”那張東方面孔漸漸恢復平靜，“如果女士想見艾瑪小姐，我建議女士您下次再來。”
“沒事，我就在巴黎等她。”江和婉淡淡一笑，牽起容點點，將一張寫着電話號碼的便條塞進對方手中，“如果艾瑪小姐回來了，請幫忙給個電話我。非常感謝……”
離開艾家莊園，江和婉牽着容點點走在夕陽的餘暉中。
“奶奶，我們要找的阿姨不在家嗎？”容點點感受不到江和婉的焦慮和悵惘，只是爲自己白跑一趟有些不開心。
“是啊，不在家。”江和婉道。
真沒想到，她千里迢迢來到法國，卻壓根見不到艾瑪。
希望艾瑪能早點回到法國，否則她就白跑一趟不說，說不定京瀾那這邊情況越來越不可控……
“奶奶，我見過這個阿姨嗎？”容點點眨巴着眸子問。
“點點沒有見過艾瑪。”江和婉惆悵地笑了笑，“奶奶也就見了寥寥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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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家莊園。
東方面孔回到大廳，站立在一側：“艾瑪小姐，我照你說的告訴了她們。她們現在走了。”
“好的。”艾瑪淡淡一笑，“你處理得很好。如果她們再來，你還是這樣告訴她們。我相信三五次後，她們就會知難而退了。”
“我知道了艾瑪小姐。”那人猶豫了下，吞吞吐吐地，“艾瑪小姐，我覺得那個小女孩和Leo先生好像……”
“你肯定是看走眼了。”艾瑪淡淡一笑，不動聲色地錯開話題，“後面的花圃長得太高了，你先去剪剪，謝謝。”
“我現在就去剪剪。”那人趕緊退了出去。
見人退出，艾瑪這才淡淡一笑，緩緩起身，凝着大門方向好一會，她向大廳二樓走去。
二樓，艾奶奶正戴着老花眼看報。
見艾瑪上來，放下報紙道：“剛剛聽說有人來找你，誰呀？”
“找錯人了。”艾瑪淡淡一笑，坐到艾奶奶旁邊，笑着替艾奶奶按摩肩頭，眼睛卻瞥向窗外，“奶奶，我想帶Leo去德國走走。”
“去德國？”艾奶奶放下手中的報紙，錯愕地瞪着艾瑪，“你不是說，你這輩子都不會帶他去德國了嗎？不過依我說，你真該帶他去德國。艾瑪，聽奶奶的話，陪他去德國，找個好醫生看看。我一直認爲，他是能站起來的。”
“奶奶，你又說這件事了。”艾瑪撇撇嘴，“我不帶他去德國看腿，還不是因爲愛他。再說，他現在這樣，可比四肢健全的時候幸福多了。奶奶，我就喜歡他坐着輪椅陪我周遊全世界。”
“唉，你這孩子……”艾奶奶嘆息着。
想了想，艾瑪也笑了：“奶奶，我忽然覺得，還是不能帶他去德國。他最近太忙了，一心撲在那件事上，估計沒有多少心思應付我。算了，我先陪他辦好眼下這件事後，再考慮兩人世界。嘿嘿，奶奶，他還欠我一次環球旅行呢……”
聽到這裡，艾奶奶站了起來，瞪着艾瑪：“我每次半夜三更醒來，一擡頭就看見你們的書房亮着燈，他還在加班……”
“Leo每天都忙暈了嘛！”艾瑪笑着，“他是天生的工作狂。”
“別打岔！”艾奶奶氣貫長虹地打斷艾瑪，“我就想知道，他這狀態可不像在熱戀中，都是你在圍着他轉。你們到底有沒有那個……”
話音未落，艾瑪已跑了出去，聲音遠遠傳來：“奶奶，我得去給他當助理了。”
“哎——”艾奶奶一揮柺杖，“兩個都是工作狂。那我哪年哪月纔能有曾外孫……”
一路跑着回到自己那棟小樓，艾瑪慢慢放輕腳步。
院子裡靜悄悄的，顯然，容北瀾人不在院子裡。
艾瑪的目光投射到小樓玻璃電梯——從上到下，都沒發現電梯裡有人，也沒有輪椅。
既然不是在院子裡鍛鍊身體，那就是在書房裡辦公。
艾瑪直接從樓梯跑上去了。
還沒走近書房，裡面迅速敲打的鍵盤聲傳來。艾瑪放慢腳步，悄悄站到書房門口，凝着裡面靜默的背影。
不知爲什麼，自從上次從中國回來，容北瀾就是這個樣子——靜默，深沉。
可是艾瑪能打包票——上次在中國幾個月，容北瀾絕對沒有見過容家任何人，也沒見過夏可愛。
唯一見過的，應該是容點點那個“遺腹子”。
如果容北瀾有見過容家或江家的人，當初容北瀾不可能順利回國……
“回來了？”書房裡傳來的聲音，打斷了艾瑪脫繮的思維。
“嗯嗯，回來了。”被察覺行跡的艾瑪，不再躲躲藏藏，踩着無比輕快活潑的步伐，來到容北瀾面前，“瞧你多熟悉我，我這樣你都還能聽到我的腳步聲。Leo——”
容北瀾緩緩轉過輪椅：“京瀾最近放股太少，這樣收購太慢。我想親自去京瀾一趟，想點辦法，早點掌控京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