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輕輕掩上,牆角處的葉伯已經輕笑了起來,葉羽詫異的望去,卻見他一臉促狹的問道:“少爺,莫不是看上那女子了?不知她長相如何?”
“葉伯,我連那女子什麼模樣都不知道,怎麼可能看上她?”葉羽也沒有料到葉伯會拿自己開玩笑,只是他實在無法對這個和自己爺爺一般的老者生氣,只得苦笑應道。
“哦?這麼說來,如果看過相貌,覺得不錯的話就可以了?”葉伯眼中閃動着古怪的光芒,哧哧的笑問道。
要論起鬥嘴,葉羽這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怎麼可能比得過有近一百年閱歷的葉伯?
“葉伯……”葉羽頓時無言,只得拖長了語調,像在家中一般叫道。
果然他這一服軟,那邊葉伯就嘿嘿一笑,見好就收的不說話了。
見葉伯終於放過自己,葉羽也是輕輕鬆了口氣,不過卻突然想起了那日襲擊自己的女子,在緊身衣包裹下的曲線是何等誘人,只是那日急於脫險,未能細想,今日細細回想起來,頓時臉上一熱,心中一陣怦怦亂跳。
我這是怎麼了?葉羽突然驚醒過來,苦笑着搖了搖頭,將那一絲綺念趕出了腦海之外,徹底的恢復了清明。
然而那一道優美曲線,卻早已深刻在腦海之中。
三日一晃就過去了,得知了亞利多部落要來襲擊的消息之後,葉羽部下的土著們開始了緊張的備戰工作。
在葉羽的指揮下,他們砍倒了村落周圍的樹木,清理出了一大片空地,保證敵人無法利用樹木作掩護,偷偷摸過來。
村落的木牆又近一步的加厚加高,現在已經達到了近四米的高度,而且木牆除了供人行走的通道之外,還插滿了木刺,而且這些木刺上還塗抹上了叢林植物中煉取出的毒素,雖然並不能使人致命,但是卻足以讓人全身麻痹一兩個小時。
有了從有風部落那裡搶來的衆多食物,部落就算龜縮在村落中不出戰,幾個月內也不愁吃喝,再加上土著世界裡從未出現過的堅固木牆,以現在這些土著們的科技水平,毫不誇張的說,就算亞利多部落上來個幾千人,只要葉羽堅守不出,在食物耗盡之前,根本沒人能打進來。
然而葉羽的目的,並不是爲了堅守保命。
還處於青春衝動年紀的葉羽並不喜歡被動挨打,他更喜歡主動出擊殲滅敵人,之所以做這麼多準備,只不過是爲了鞏固大本營,免得被人掏了老窩。
雖然土著們不太可能有這樣的頭腦與計謀,不過葉羽並不是笨蛋,他不願意在這個陌生的星球上冒險,因爲那樣須要付出的代價,是他無法承受的。
在他們緊張備戰進入尾聲的時候,在離他們村落不過五十幾裡的密林中,一羣驃悍的土著戰士無聲的在林木間穿梭,他們的手中都拿着簡陋的石斧或者標槍,臉上都是毫不掩飾的殺氣與飢渴。
他們就是亞利多部落派出的隊伍,這支隊伍集合了整個亞利多部落全部的人手,人數達到了驚人的一千七百人。雖然其中真正的戰士只佔大約一半,其餘都是些老弱病殘,但是在附近的土著社會中,只憑數量也已經稱得上是一股讓人不敢輕易招惹的強大力量了。
走在最前面的部落首領勇高,不耐煩的環顧四周。他派嘎多出去聯繫“他們”並且偵察情報已經三天了,沒想到“他們”倒是聯繫來了,嘎多卻不見了蹤影,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向他彙報情況。
“等那小子回來,要是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老子一定要扒了他的皮!”勇高恨恨的向地上吐了一口濃痰,然後自言自語道。
從他身旁不斷跑過的土著戰士們都沒有聽到他的低語,他們那簡單的頭腦早已經被勇高許諾的美好前景所充斥。一想到可以拿到供部落生活一年的食物,即使是再冷靜的土著戰士,兩眼中也冒出了綠光。
“再趕些路,快到地方的時候休息一日,明日我們正式開始
!”勇高活動了一下手腳,向從身旁不斷跑過的土著戰士們高聲喊道,頓時迎來了一陣壓抑住的歡呼聲。
勇高雖然不懂什麼兵法,但是早已是身經百戰的他卻也模糊的認識到,不能這樣急匆匆的趕過去後,就立刻開戰。因此他很明智的選擇先休整一下恢復體力,然後再戰的策略。
一陣急行軍之後,亞利多部落在離林葉羽五里的密林中安營紮寨。在這裡紮營,既不怕因爲距離太近而被敵人發現,也不會因爲距離太遠,未開戰就損失體力。
從這點來看,勇高倒也算是有幾分頭腦。
不過勇高的這番苦心顯然是白費了。他作夢也沒有想到,嘎多已經被葉羽俘虜,一五一十的交代了所有事情,他們來襲的時間根本就不是什麼秘密了,葉羽早已提前一步,將族內的二十名神力戰士派了出去,散佈在密林之中,監視着周圍的動靜。
在密林之中,二十人根本起不到多少監控作用,但是葉羽這也是無奈之舉。他手下的土著戰士並不多,沒辦法派太多人手出去偵察,但是若是派出去的人手少了,萬一不小心剛好碰見亞利多部落的人,那簡直就是往狗嘴裡送肉包子。
因此,他只能派手下最強大的戰士出去,起碼他們就算被發現,也能及時逃掉。
或許是命運之神格外眷顧葉羽,亞利多族選擇駐紮的地方,恰好就在息索負責的區域內,而且當時息索正在一處樹叢內休息,這一下連尋找合適的觀察點都不必了,息索就那麼舒服的伏在樹叢中,兩眼一眨不眨的注視着他眼前的無數土著戰士。
亞利多族的土著戰士們作夢也想不到,在他們眼皮底下就有敵人存在。在密林中已經趕了一天路的他們,早已累得手腳發軟了,聽到勇高發出的休息命令之後,這些土著戰士們順手把手中武器插在身旁地裡,然後躺下就呼呼大睡。
勇高作爲部落首領還是頗會享受的,他罵罵咧咧的踢醒了幾個土著戰士,驅趕着他們去爲自己搭建了一個簡陋的棚子,然後鋪上了帶來的獸皮。
受他這個舉動影響,其它稍有地位的土著也紛紛驅使別的土著爲自己搭建棚子,沒獸皮就鋪樹葉茅草,不一會,空地上就多出了好幾間簡陋棚子。
一番忙碌之後,亞利多部落的土著戰士們終於陷入了沉睡之中,就連那些負責警戒的哨兵也抗拒不了睡魔的侵襲,漸漸的垂下頭去。
在樹叢中的息索靜靜觀察了片刻,見亞利多部落現在連個清醒的人都沒有,他的心中頓時怦然心動││若是能夠在這裡殺死亞利多部落首領,將他的頭顱獻給偉大的天神,一定能夠向天神證明自己的勇猛,說不定還能再得到天神的獎賞。
慾望這種東西一旦興起,就很難再壓制下去,即使是頭腦簡單的土著戰士也是一樣。
息索在樹叢中靜靜伏着,心中的慾望卻越發強烈了,等待了片刻之後,沒有發現任何異樣之處的他終於按捺不住了,悄悄爲自己加持了金剛術之後,他從樹叢中小心翼翼的爬了出來。
息索的體型魁梧,但是行走在一羣酣睡的土著戰士之間,他卻沒有發出一點聲息,也沒有驚動任何一個土著戰士,就這麼小心翼翼的摸到了勇高的臨時住處外。
在棚子外仔細傾聽了片刻之後,息索只聽到了平穩的鼾聲,於是他躡手躡腳的走進了棚子之中,卻看到勇高正四仰八叉的躺在一張獸皮上睡得正香,絲毫沒有意識到他的侵入。
息索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兇光,他從腰間抽出了慣用的石斧,小心翼翼的走了上去,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腳下卻突然響起了“咔嚓”一聲脆響。
息索卻不知道,那勇高身爲亞利多部落首領,在附近的土著社會中也算是人見人恨的角色,不少土著戰士都想取他性命,就連亞利多部落內部,也有不少土著想要殺掉他,奪得首領位置。
因此,勇高每次睡覺前總喜歡在周圍放置
一些易碎的樹枝之類的東西,用來防範不懷好意之輩,這也算是原始的警報器。
息索就是踩中了這麼一根枯樹枝,那根樹枝顏色幹黃,跟地面的顏色幾乎完全一樣,再加上息索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勇高身上,竟然沒注意到這根毫不起眼的樹枝,一腳踏上去後,立刻中招。
樹枝斷裂時的脆響細不可聞,然而足夠驚醒沉睡中的勇高了││密林中的土著們都是非常警覺的,一點小動靜就能讓睡得死沉的土著立刻清醒,至於那些沒能及時清醒過來的,早已在殘酷的優勝劣汰法則中被淘汰了。
沉睡中的勇高猛然驚醒,緊接着瞳孔一陣收縮,正好看到了已經撲了上來的息索,勇高的反應是極爲迅速的,看到息索手中的石斧之後,手無寸鐵的他立刻咆哮了一聲,一個懶驢打滾向後翻滾出去。
‘轟!’
息索撲了一個空,他手中的石斧斬在了地上,轟的一聲,在堅硬的土地上砍出了一道深深的溝渠,反震的力量讓石斧的木杆咔嚓一聲,斷成了兩截。
棚子外立刻響起了嘈雜的叫嚷聲,被驚醒的土著戰士們紛紛爬了起來,向這間簡陋的棚子圍了過來。
看到大好的功勞就這麼不翼而飛,且別提息索的心裡有多懊惱了,但是他知道,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
他雖然有金剛術護身,但是並不意味着他就是不死的。
偉大的天神就曾經說過,雖然以這些土著的力量,還無法攻破金剛術的保護傷到他,但是若是來上幾十個人壓住他,然後把他捆起來,扔火裡或者水裡,他一樣會死。
因此按照天神的告戒,這個時候是該溜走的時候了。
示威似的向勇高咆哮了一聲,息索順手把手中的半截斧柄向着勇高砸了過去,趁着他偏頭躲閃的時候,息索貓着腰衝出了棚子。
屋外的土著們驚叫起來,誰也沒有想到,首領的棚子裡竟然會衝出一個陌生人來,就這麼一愣神的功夫,息索已經三拳兩腳打翻了幾個擋路的土著,然後向密林狂奔而去。
“殺了他!”勇高氣急敗壞的從棚子中衝了出來,指着狂奔而去的息索大叫道。
無數土著戰士這才反應過來,幾個離息索最近的土著立刻撲了上去,然而息索在葉羽手下也算是數一數二的勇猛了,雖然他並沒有爲自己加持巨力術,然而又豈是這幾個無名小卒可以抗衡的?幾人剛剛撲上去,就被他一腳一個踹了回去,反而撞倒了一大羣人。
“白癡,投矛殺了他!”在一旁觀戰的勇高氣得直跳腳。眼看息索就要衝進密林之中了,他靈機一動大吼道。
亞利多部落的戰士們終日劫掠,讓人不得不承認,他們的戰鬥素質明顯比其它部落的土著戰士高一些。聽到勇高的呼喊聲之後,手中握有武器的土著戰士毫不猶豫的向着息索投出了自己手中的標槍與石斧。
數十根標槍與幾把沉重石斧密密麻麻的向着息索砸去,雖然這些標槍與石斧都極爲簡陋,但是以土著戰士們的手勁,若是被砸中的話,就算是一棵大樹也要被釘成馬蜂窩了。
勇高露出一個殘酷至極的笑容,他彷佛已經看到那個膽大妄爲的刺殺者如刺蝟般,倒在血泊中的景象了。不過這個時候,他又突然後悔了起來:爲什麼不活捉這個傢伙,然後將他扒皮剔骨,一解心頭之恨呢?
不過這個念頭剛在他腦海中浮起,他臉上的笑容已經僵住了││因爲他看到,那如雨點般落下的標槍石斧準確的命中了目標,然而那個膽大的刺殺者的身上突然迸出一層淡淡黃光,擊中他的標槍石斧紛紛彈了回來,竟然連他的皮都沒有蹭破一點。
“這……這是怎麼回事?”勇高把眼睛瞪得都快要掉下去了,周圍的土著們也是一陣譁然。
這不可思議的一幕,讓天不怕地不怕的土著戰士們也有了敬畏之意,他們畏縮的後退了幾步,再也不敢上去動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