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好好開車吧。”
他準備啓動的手頓住,臉部表情一點點開始發生變化:“你叫我什麼?”
“嗯?什麼東西,不開車嗎?”她裝傻。
楚洛胥坐直了身體對着她,怎麼都要再聽一次:“你剛纔明明叫我親愛的!”
“哦。”
“離…”
白離好看的眉‘毛’輕挑:“幹嘛?”
“…你知道的。”他不信她不懂。
她還是裝傻:“快開車吧,我肚子餓了。”
楚洛胥沒發現自己居然像小孩子一樣撅嘴的動作,他‘露’出大人食言小孩後小孩子委屈的眼神:“真不說嗎?”
白離服了,這些個男人都喜歡耍賴,唉:“知道了,親愛的快開車吧。”
他揚起一大抹得逞後的笑容,原本沉穩的樣子突然變得陽光,爲男人在白離心中的形象又加了幾分。
“吃什麼?”他溫柔問。
“日本料理吧……”
近兩天,白離爲了家宴的事情努力訓練着。她雖然會跳國標舞,但並不是很‘精’通。如果在那種場合上出任何差錯,都是會給她和楚洛胥在一起製造麻煩。
所以她特地報了培訓班,僅用沒幾天的時間就讓老師們讚不絕口。
白離是個聰明的‘女’人,她的學習能力總比別人快一步,何況是願意付出辛苦的呢?
當她穿着量身定做的某知名品牌晚禮裙出現在宴會上時,那由她身上散發出來的細膩,婉約,典雅很快奪取了所有人的視線。
白離牽着楚洛胥笑的很柔美,恍若仙‘女’般不韻世事。她的‘胸’口帶着卡地亞鑽石項鍊,那象徵着最璀璨的愛情證書使她的身份不言而明。
“你還真把她帶來了?”正在和朋友說話的肖辰向他們走過來,輕輕在楚洛胥耳邊道,隨即別有深意的看了眼白離。
楚洛胥淡笑,聲音帶着愉悅:“當然。”然後偷‘偷’拍拍白離的手,想讓她放輕鬆。
白離輕笑,一雙幽深漂亮的眸子開始四處巡視。當看到那一家子之後,她的笑意加深,深的有絲詭異。
正巧,那邊的人也看向他們了。
嚴姍姍‘露’出詫異,今天的她一身粉‘色’,高腰的禮服設計更顯漂亮身材。宛如童話裡走出來的公主。
她舉着酒杯緩緩靠近,最終停在白離面前,卻向着楚洛胥道:“洛胥哥,她是你什麼人?”
家宴剛開始,身爲主人的楚家人正在四處寒暄,還沒把注意力放到自己兒子身上。輕音樂正在播放着,那優雅婉轉的鋼琴曲讓人頓生慎重感。
這場宴會雖然不隆重,但對於貴族家‘門’來說,每一場宴會都要認真對待,這是起碼的禮儀。
楚洛胥以爲她們不認識,很慎重的向她介紹:“白離,我的‘女’朋友。”然後對白離說:“嚴姍姍,楚夏的妹妹。”
白離對她點頭,眼底卻沒一絲笑意。
嚴姍姍冷瞥了她一眼,心裡頓生困‘惑’:尚哥哥不是說她是他‘女’朋友嗎?怎麼又變成楚洛胥的‘女’朋友了?
這‘女’人還真不簡單!
她的眼神讓楚洛胥有點不高興:“姍姍……”
“額,姍姍我請你跳支舞吧?”肖辰見情況不對,忙對着嚴姍姍做了個紳士的邀舞動作。
哼,嚴姍姍冷哼一聲,伸出手去。
俊男美‘女’的身影立馬在舞池中央搖擺,看得幾家家長頗高興的點頭,誇起對方的兒‘女’來。
白離的視線一直追隨着她,不經意的瞥向那端莊高貴的嚴夫人。
“離,我能請你跳支舞嗎?”楚洛胥優雅的邀請,那份紳士讓白離不加考慮的點點頭。
紫‘色’的俏影很快奪去粉‘色’身影的光彩,白離的舞姿曼妙,搭配着她的氣質讓各大家族的人士讚歎。
只是疑‘惑’她是哪家的孩子?
“楚兄,那是洛胥的‘女’朋友嗎?”肖辰的爸爸肖陽訝異的問,他還想把自己的侄‘女’介紹給楚洛胥。看來是晚了一步,他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女’孩子只能嘆惜了。
楚向科和妻子對視,‘交’替默契的眼神之後笑道:“或許只是他的朋友吧。肖然剛從法國畢業回來嗎?”
站在叔叔旁邊的肖然點頭淡笑。今天的她穿着大v領‘性’感含蓄的禮服,v領線深至高腰線凸顯‘女’‘性’的力量和氣勢;‘胸’部採用橫向褶皺設計緊緊貼合優美曲線,領口和肩帶採用大顆美鑽點綴,光彩奪目,給人靈氣的感染。
禮服整體設計強調出奢華的感覺,低調的卡其‘色’顯得很有品味,不突兀也不刺眼,美的恰如其分。
“嗯,今年剛畢業,以後要讓楚叔叔多費心了。”剛纔她已經被邀請到楚氏工作。
楚向科和妻子滿意的點點頭,越看越喜歡她。如此大方得體的孩子,才適合做他們楚家的兒媳‘婦’。
“哪會啊,你來公司幫忙,你楚叔叔更開心呢!”楚太太突然握住她的手放在手心裡,眼底竟是滿意。
肖然詫異了下,馬上恢復了平靜:“能幫到叔叔我很高興,肖然會努力的。”
“哈哈,你可是名牌大學畢業的高材生,公司正需要這樣的人才準定能幫楚叔叔的忙啦”楚向科明白妻子的意思,自然對這‘女’孩子更親近了幾分。
肖陽見情況好像有希望,笑意加深:“一會兒讓洛胥和然然跳個舞,大家好熟悉一下。”
楚家夫妻忙贊同的點頭,肖然則像是害羞了般垂下腦袋。
另外一邊。
宮尚故意最後一個到,今天的他一身新款男士韓版修身西服,以撞‘色’邊爲主,採用高檔皮質做點綴,貴氣十足。簡約又不失時尚,完全是型男的妝扮。
他一出現,似乎把場上的氣氛達到更高點。
嚴姍姍注意到他時,已經輕推開了肖辰,翩翩然向宮尚走去。
“尚哥哥你終於來了!”她等了好久。
此時,幾家人也注意到他。嚴凌風本來一直看着白離,見到宮尚後轉移了目光:“宮兄,宮尚真是越來越出‘色’了。”
自家兒子被誇獎,宮爸爸自然是歡喜萬分了:“哪裡,楚夏纔是人中之龍啊。我那兒子太好玩了,好好的醫生被他做的跟“流氓”一樣。”想醫就醫,不想醫甩都不甩對方。他這個爸爸卻要幫他收拾殘局,不然那些有錢有勢的人士怎麼可能會放過他?
嚴凌風和妻子對視一笑,也沒再搭話。幾個人紛紛看向自家兒‘女’們。
“離,你跳的真好。”
白離的臉頰微紅,不知道因爲緊張還是被誇獎:“你跳的也很好。”
互相誇獎的兩人默契一笑,身體貼近了幾分。
宮尚原本淡定的眼珠子開始冒火,恨不得衝過去把那兩人分開,卻被嚴姍姍擋着。
“尚哥哥,陪我跳支舞好嗎?”
“姍姍乖,我……”想起什麼,本要拒絕的男人突然轉了話:“好。”
嚴姍姍嫣然一笑,勝過盛開的玫瑰。她伸出手去,被男人執着往舞臺中央走去。當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跳舞時,家長們也紛紛參與其中。
場面開始熱鬧起來,卻唯獨沒看到嚴楚夏的身影。
白雅然略帶擔憂:“楚夏怎麼沒來?”此時她正和丈夫在舞池中曼舞着,只能悄然問道。
嚴凌風看了眼和楚洛胥跳舞的白離,眼神加深:“或許有事情吧。”
白雅然順着丈夫的視線而去,才注意到那個‘女’孩子……一抹怪異的感覺浮上心頭,剛纔忙着和姐妹們聊天,沒注意她的樣子,誰想卻是。
“老公,那個‘女’孩子怎麼……”
這邊的人在疑‘惑’,那邊宮尚牽着嚴姍姍悄然靠近,頗爲紳士道:“能換個舞伴嗎?”
楚洛胥不想答應,白離還沒緩過神來,人已經被半強迫‘性’帶了過去,她驚:“宮尚你幹嘛?”
男人恢復痞氣:“跳舞啊。你和洛胥跳了那麼久,陪我一會兒不過分吧?”他帶着白離迅速遠離剛纔的位置。
楚洛胥和嚴姍姍並沒有繼續跳舞,而是停下來看着那對漸遠的身影,暗自生氣。
“楚哥哥我累了,想休息一會!”嚴姍姍氣呼呼的轉身離開,向着旁邊休息的地方憤恨一坐。哼,她不會讓那個‘女’人好過的!
場面改變如此之快,其他家長目‘露’疑‘惑’。楚洛胥無奈的走到父母身邊,卻看到一個從沒見過面的‘女’人。
“洛胥,她是你肖叔叔的侄‘女’,剛從法國畢業回來。”楚向科忙跟兒子介紹。
楚洛胥友好的淡雅一笑,伸出手去:“你好,楚洛胥。”
肖然回以笑容:“你好,肖然。”
兩人打過招呼之後,肖陽做紅娘的心又上來,推了他們一把:“洛胥還不快請然然跳支舞?”
男人皺眉,眼底閃過不明的情緒,隨即隱藏:“肖小姐,有幸請你跳支舞嗎?”
肖然伸出手去,寓意不言而明。
“你看,那肖然可是楚家準備給洛胥的媳‘婦’,你有把握進的了楚家的大‘門’嗎?”宮尚的目光看向步入舞池的男‘女’,卻發現白離沒理他。
“你不怕?”
白離的臉部沒有表情變動,有的只是萬年的平淡。她放開了男人的手,道:“累了,我想休息一會兒。”
宮尚咬牙,跟着她離開舞池。
“白離,只有我才最適合你!”他不死心,楚叔叔和楚阿姨的‘性’格他了解,他們是不可能接受身世不明的她的。
白離嘆口氣,走到角落之後,眼角不自覺看向那對舞池裡的男‘女’。心,突然揪住。
宮尚走到她身邊,手裡多了兩杯紅酒:“給。”
“我要嫁給洛胥。”她接過紅酒,視線洛在那殷紅的液體上,眼神充滿着認真和堅決。
他突然覺得耳邊的音樂變得糟‘亂’不堪,連帶着心情低到谷底:“你嫁不了!”
“洛胥答應過我。”她執着酒杯,許久一口飲盡。
“白離,你看清楚一點!洛胥家不一樣,他們四代豪‘門’,觀念比任何家族都來的深刻!他們已經覺得豪‘門’對豪‘門’理所應當,根本容不得沒錢沒勢的‘女’人進他們家。”
‘女’人的表情開始凝肅,像一尊無情的雕像。她冷冷的看向他:“那你們家就能接受我?”
“當然!我爸觀念開放,對我束縛較少,何況他也管不了我。”宮尚站在她面前,一派正經和往常的樣子頗爲不同。
白離看着他,卻還是沒有心動的感覺。應該說,在她決定嫁給楚洛胥的時候,已經把不該有的感情全部處理掉了。
“別勸我了,除非洛胥親口拒絕,不然我不會放棄。”
“你……”
“尚哥哥!”嚴姍姍突然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對話。她見他們跳完舞馬上就跟上來了!
宮尚皺起眉頭:“姍姍怎麼了?”
白離看着他們冷笑,宮尚對着這個嚴家妹妹時,總過分的遷就和溫柔,他自己都沒發現嗎?
她悄然退後,想躲避麻煩,麻煩卻不放過她。
“等等,你是白離?”嚴姍姍的態度高傲,橫着眼說話。
宮尚終於有些動怒:“姍姍不能沒有禮貌!”
“尚哥哥……”她的語氣突然變軟,顯得委屈。
白離再次冷笑,可怕的種子從‘胸’口萌發了芽,她故意貼近男人想看嚴姍姍氣的跳腳的表情。
果然。
“你閃開!”嚴姍姍向前一步,輕推了一下,誰想她竟然摔倒在地上!?
“白離!”
賓客們的目光突然都轉移到了這邊,當楚洛胥發現摔倒的人的是白離時,顧不得紳士直接推開了肖然。
她看着男人遠去的背影,蹙起了眉頭。
而這時候的白離已經被宮尚扶了起來,溼意朦朧的眼睛噙着脆弱和可憐。饒是所有人看了,都認爲是嚴姍姍的錯。
“她,尚哥哥我,我……”
“姍姍,怎麼回事?”嚴凌風和白雅然已經走了過來。
楚洛胥從宮尚手裡奪回白離,眼底竟是擔憂:“怎麼樣,摔到了嗎?”
“沒有……”白離的聲音很輕,卻讓人揪心。
楚洛胥生氣了:“姍姍你怎麼可以欺負白離?”
嚴姍姍冤枉死了,但卻知道這時候沒人會相信自己。她憤恨的看着演戲的白離,氣的嘴‘脣’發白。
“白小姐對不起,我代‘女’兒向你道歉。”白雅然主動上前,她的態度讓在場的人頗爲讚賞,直誇嚴姍姍有個明白事理的好媽媽。
“媽咪!”
“閉嘴。”嚴凌風呵斥‘女’兒,見妻子這般深明大義不由感嘆:爲什麼她生的‘女’兒相差這麼多呢?難道是自己的錯?
嚴姍姍徹底閉上了嘴巴,她的眼眶發紅,接受不了衆人的指責猛地向‘門’口跑了。
“小心!”楚洛胥忙扶着白離閃開,她險些被那莽撞的丫頭撞到。
白離衝着他搖搖頭,表示沒事。
“洛胥,她是?”楚媽媽皺眉,眼底泛着難‘色’。臉上沒有喜歡白離的跡象,反而有些難看。
“媽,她叫白離,是我的……”楚洛胥剛想介紹卻被父親打斷。
“回去再說吧,先給這個‘女’孩子叫醫生看看。”楚向科打斷兒子的介紹,怕他公佈白離是他的‘女’朋友,到時候就不好辦了。
白離看了他一眼,表情凝重。
“是啊,先給醫生看看吧。”白雅然叫人請了醫生,隨即對着楚家夫妻道:“我有點事情跟你們說……”
白離被楚洛胥抱上樓後,耳邊回‘蕩’着一直是這句話。她的眼底閃過‘陰’霾,早已知道那個‘女’人絕對不會說什麼好話。
宮尚想跟去,卻被嚴向科請去看看嚴姍姍。迫於家長的請求,他只能眼睜睜看着白離被抱走,自己卻得去尋找那個氣呼呼離開的丫頭。
他知道嚴姍姍的‘性’格,刁蠻了點,任‘性’了點但沒害人之心。或許剛纔也是無意的吧……
宴會被打斷之後,走了大半,留下的是四家‘交’情最深的。白雅然把白離之前救自己兒子的事情告訴了楚家夫妻,她主要目的是想讓白離從他們的眼皮底下消失。
不知道爲什麼,每次看到那個‘女’孩子,她的心就無法平穩。有憤怒,困‘惑’,還有一絲她理不清的慌‘亂’。
唯有讓她消失,她才
能安穩的過日子。因爲她看得出楚夏也喜歡那個丫頭,偏偏連楚洛胥和宮尚也是。
“那發生事故的原因知道了嗎?”幾家人坐在沙發上,各自心情沉悶。
“楚夏的車被做了手腳,警察調查了很久也沒發現兇手。”
楚向科皺眉:“那可就難了。”他們當初都以爲是單純事故,沒想到……
白雅然的眼角滑向楚夫人,她知道對方一向‘迷’信,最怕那種無可查證之說。繼而又道:“雖然白離那‘女’孩是孤兒,但品行也還不錯。”
孤兒!這兩字猶如一盆涼水,把本來就熱度不高的楚夫人澆透了。一個無父無母的孩子,誰知道爲什麼被拋棄的?
天,她準定不能讓兒子和那種‘女’孩子在一起!
嚴凌風見妻子還幫白離說話,而在場又都是熟識的,也就忍不住心裡所想:“楚兄,那孩子表面無害,實則心機深沉。誰知道是不是看上了你們家的錢勢!”
一席話讓在場的人都沉默了下來。或許因爲太多攀龍附鳳的拜金‘女’,他們這些有錢人總多了分忌憚。
唯恐兒子娶了個蛇蠍心腸的‘女’人,鬧得‘雞’犬不寧。
“應該不會吧。”宮爸爸知道白果的病情,自然認識白離。雖然兩人沒說過話,但那孩子爲了白果的病可是費盡心思,被他偶然看到在哭泣的樣子。
他還是沒法相信:“凌風,當初她收錢了嗎?”他知道嚴冷風曾經準備錢給白離。
幾家人頓時看向嚴凌風,等着他的答案。只見男人凝神做思,最終道:“收了。”
肖辰和肖然留了下來,他看向嚴凌風,眉頭蹙得緊緊。倒是肖然,像是習慣了這種答案,表情一派自然。
已經在樓上的白離不知道,原來她的名聲已經被踏碎,正等着那些人把被踐踏的自尊扔在她臉上。
楚洛胥小心翼翼把她放在‘牀’上後,溫柔而後悔道:“對不起,我不該一個人把你放在旁邊。”他以爲宮尚會照顧好她,何況肖然是肖辰的表妹,他不能怠慢。
白離向他扯開一抹苦澀的笑容:“沒關係,我沒事。”
“真的沒事?”他撫‘摸’着她的額頭,又問了一遍。
她淡淡的點點頭,其實心裡後悔了。不該在這種場合讓嚴姍姍被指責,她出糗了,對自己也沒什麼好處。
唉,爲什麼想起那件事,她就沒辦法平靜呢?
長此下去的話……
“胥,我好像又把情況‘弄’糟了?”
楚洛胥聽到她那麼擔憂的聲音,心疼了:“沒事的,‘交’給我。”
她的眼底頓時流光溢彩,感動和複雜相矛盾,化作解不開的蠶絲。最終很僵硬的點了下腦袋,醫生正巧走了進來。
檢查過後:“沒關係,休息一下就好了。”
“謝謝您。”常醫生是楚家的家庭醫生,他信他。
醫生走後,他讓白離趟直了身子,然後說:“我先出去擺平情況,你睡會。”今天的宴會是在自己家裡舉行,所以事後當然要他出現。
楚洛胥得到滿意的答案後打開了檯燈,然後緩緩關上了‘門’。
他剛走到樓下,就聽媽媽的聲音。
“不行,洛胥雖然穩重,但根本不懂社會上的複雜,他……”
“媽。”
楚媽媽見兒子終於下來了,連忙站起身面對他:“洛胥,你趕緊和那個‘女’孩子斷絕關係了!”
楚洛胥走到客廳,衝着其他叔叔阿姨們點點頭,纔回:“爲什麼?”
“爲什麼?因爲那個‘女’人動機不純!”楚向科沉着聲音半吼。
“是啊洛胥,那個‘女’孩子是孤兒又貪圖錢財不能在一起啊!”
“白離是孤兒沒錯,但爲什麼貪圖錢財?”他不信。
嚴凌風見問題又轉到當初白離有沒有收錢上,心裡頓時有些心虛。別有深意的看了妻子一眼,纔回道:“當初她救楚夏時,收了我的錢。”
楚洛胥凝了凝神,心道:原來這就是嚴楚夏喜歡白離的原因……是她救了他。
“那又怎麼樣?”辯駁不得,因爲宮尚也曾說過救嚴楚夏的‘女’孩子似乎拿了錢。他很希望白離沒拿過,但……
“逆子!什麼叫那又怎麼樣?這樣的‘女’人休想進我們楚家大‘門’,你早早和她了斷!”楚向科動了怒,不能接受兒子居然不在乎?他們家怎麼可能接受這樣的‘女’人進‘門’呢?!
苗頭頓時全部指向楚洛胥,一向優秀的男人突然覺得煩躁。以前大家只會誇自己,像今天這樣一起圍攻,真讓他措手不及。
他看向肖辰,偷偷給了個眼神。
“咳咳,楚爸爸楚媽媽你們就別擔心啦,洛胥從小就聰明,不會給人騙了的。”肖辰默契的站出來,爲了兄弟他真苦命。
“他現在就給人騙了!瞧瞧他爲那個‘女’人連長輩都敢頂嘴,以後還得了?”楚向科氣的直髮抖,對白離更是厭惡。
白雅然適當的站起身來:“向科,你也別太嚴厲了,好好和孩子說說他會明白了。我們就先走了。”她知道再待下去,問題終究也解決不了。
嚴家夫妻走後,宮爸爸也走了。只剩下肖家三外人。
肖爸爸起身道:“洛胥你好好考慮考慮,其實然然可能會更適合你。”
楚媽媽跟着點頭。
肖然則臉紅的垂下了腦袋。
“我們走了。”肖辰沒法子再獨留下,只能給了他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楚家夫妻送走好友後,才把全部注意力轉向兒子:“趕緊讓她走吧。”
“媽,白離還有點虛弱,您怎麼能這樣說?”
白離站在樓梯上,臉‘色’白得像紙。渾身像被針扎似的刺痛,還有那由心底深處滋生的莫名空‘洞’。
她僵在那裡,沒法再邁下一步。想捂住耳朵不要聽到那所謂名‘門’所說出來的話,想直接從楚家逃走。
最終,她都沒有動。
“媽,白離是孤兒,但是她品行良好,心地善良!”楚洛胥還在試圖說服爸媽,卻被他們一句一句堵死。
楚媽媽不住反駁:“品行良好,救了人還要錢?你以爲嚴家會給少了麼?只有沒家教,貪婪的‘女’人才會救了人想要得到回報!”
“媽!你怎麼可以說的這麼難聽?”楚洛胥氣急,卻又不能正面大聲和父母爭吵。良好的教養讓他懂得無時無刻都要尊敬生自己,養自己的父母,他實在有口難辯。
“洛胥啊,然然那麼好的‘女’孩子纔是最適合你的,爸爸已經讓她來公司上班了。”楚向科幫着妻子搭話,兩人是定了心否決白離了。
楚洛胥頓時一個頭兩個大,他撫‘摸’着太陽‘穴’,突然想和白離‘私’奔得了。
楚媽媽以爲勸導有用,忙再說道:“楚夏的車本來沒事,但那‘女’孩子第一次搭車就出了事故,媽媽不能讓這樣危險的人進楚家啊!”她就他一個兒子!
“媽!我的車白離已經做過好多次了。”這簡直是無稽之談嘛。
白離發現自己能動的時候,已經走到了幾人面前。她面部冷然,像一尊沒有生命的娃娃。
緘默了一會兒,纔出聲:“楚叔叔楚阿姨,我並沒有拿錢。”
“你想說嚴氏總裁在說謊?”楚向科明顯已經定了她的罪,不管白離說什麼都是假的。他最看不起這種拿錢又不承認的‘女’人,還不知道野心有多大!
楚洛胥把白離抱在懷裡,語氣輕柔:“我就知道你不會拿。”
她淺笑,似諷刺,似不在乎。因爲楚家夫妻的眼睛告訴了她,他們不信任自己。白離突然覺得自己傻,明明知道對方不會相信自己,她竟然爲了楚洛胥想澄清。
太傻了。
“白小姐,我覺得你還是離我們洛胥遠些吧,你並不適合我們楚家。”楚媽媽硬聲說道,語氣是不容反駁的堅硬。
白離連笑都扯不出來了,幽深的眼睛似有千言反駁,最終消失匿跡。
“媽,我不會放棄她的。”楚洛胥見情況似乎已經無法反駁,也就沒想讓她再受侮辱。橫手一抱,用寬闊的‘胸’膛爲心愛的‘女’人擋去一切。
他沒有回頭的往‘門’外走,氣的楚家長輩們險些暈倒。
“對不起,對不起……”
白離坐在副座上,男人俯在她肩上低語着,那三個字不斷重複,卻一遍一遍滲入她的心臟裡。
她安慰:“沒關係,先開車吧我累了。”然後閉上了眼睛。
楚洛胥把剩下的道歉咽回肚子裡,深深看了眼白離後趕緊啓動車子。
“先睡會,到了我叫你。”
白離沒有回答,似乎已經睡着了。男人心情沉悶,像是有塊石頭壓在‘胸’口上。他的車開的很穩,一路靜的怕吵到她。
當破舊老房已在眼前時,他小心翼翼下了車抱起白離往樓上走。然後拿出她包包裡的鑰匙開了‘門’,接着輕輕把她放在‘牀’上。
楚洛胥就這麼看着她,眼底的歉意如海濤般涌不盡。他說過一切‘交’給自己,卻每次都要她親自面對……
眼眶不經意間‘潮’紅,嘴角噙着苦澀的歉意。
“爲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男人對着空氣輕問,卻沒有人可以回答。
白離又做噩夢了。
夢中,爸爸在雨中拽着自己,告訴她:你是雜種,既然你媽媽不要你了,我爲什麼要養着你?
他那猙獰,嫌棄自己的樣子,她一輩子都忘不掉。
然後一聲巨響,砰!
爸爸沒了……
畫面一轉,她看到了媽媽。媽媽爲了過好日子不要他們了,她追着,哭着,說白離會乖,會聽話,但媽媽還是毫不留情的走了。
白離無數次想摔碎她最後給的項鍊,既然拋棄了自己,留下一樣東西幹嘛?施捨嗎?
卻還是留下了它,留着它時刻警告自己:白離,你媽媽拋棄你了。這句話像毒‘藥’一般,時刻侵蝕着她的心臟。
最後的畫面,是楚洛胥。
他的臉洋溢着燦爛的笑,牽着自己的新娘走向禮堂。那幸福的樣子讓天下所有的男人嫉妒。
鏡頭靠近的時候,白離發現新娘不是自己!
“啊!”然後她嚇醒了。
“你怎麼了?哪不舒服?”
白離僵硬的轉過頭看着男人,瞬間,人已趴在他身上。不哭,眼睛睜得很大,似乎在看着什麼。
她說:“洛胥,你不會離開我的對嗎?”
楚洛胥鬆了口氣:“做噩夢了?”安撫的拍拍她的後背,男人的眼裡滿是心疼。
“嗯,夢到……”
“夢到什麼?”
白離住了口,突然不想讓他知道,忙轉移了話題:“我餓了。”
“我買了粥,起來吃吧。”
吃着粥的白離是溫暖的,心口溫暖,身體也覺得暖和。她一口一口吃着,眼睛卻沒離開過男人。
楚洛胥被看怪異了,忙問:“怎麼了?我身上哪不對?”
“你哪都對,是我不對。”
“傻瓜,是我不對纔對。”他內疚,‘胸’口一陣‘抽’痛。爸媽的話,該怎麼的傷她心?白離是驕傲的,倔強的,她聽了那番話還能對自己的父母恭敬,他已經十分感‘激’和感動了。
吃完後,白離放下勺子,開始正面面對問題。她問道:“那個然然……你要怎麼辦……”
“我會和她說清楚的,相信肖然會明白的。”
“洛胥,我突然好怕總覺得……”
“噓!”男人伸出食指堵在她的嘴‘脣’上,他不想聽到任何喪氣的話,不許她開始動搖。
白離懂,卻不能不面對。對於她來說,一個幸福的家庭如何重要,真能爲了自己毀掉楚家嗎?
或許楚洛胥現在不會怪她,但十年呢?二十年呢?誰能保證他能像現在一樣愛着自己?
就像爸媽的愛情……
“離,你又動搖了是嗎?”
白離凝着眉頭看他,須臾,嘆了口氣:“我不想動搖,但……”後面的話被男人打斷。
他抓着她的手,認真而慎重:“既然不想動搖,就不要動搖沒有但是。離,記着,我愛你一直愛你……”
白離的拳頭悄然握緊,眼底多了分遲疑。不是懷疑他,而是懷疑自己……如果楚洛胥知道她當初計劃破壞幾個男人之間的感情,還會這般信誓旦旦嗎?
他們的對話還沒結束,突然被一陣鈴音打斷。
楚洛胥放開她的手,掏出了手機:“喂,爸。”
“你在哪?趕緊給我回來!”楚向科聲音緊繃,似乎壓制着很大的憤怒。
“爸,我不會離開白離的,你們就死心吧。”他另外一隻手‘摸’着白離的臉,眼神柔的能溢出水來。
楚向科險些把手機砸了!他大喝道:“你媽被你氣住院了,難道你連看她都不願意?!”
什麼!楚洛胥突然站起來,臉‘色’慘白。
白離愣住,似乎知道發生了不好的事情。她擔憂的看着男人,一顆心攪得厲害。
男人掛斷電話之後,衝着她道:“我媽咪住院了,我得去看她。”
“我跟你去!”她一說完,氣氛變得沉默。最終改口:“你去吧,有事情給我打電話。”
“嗯,乖,在家等我。”他來不及多加解釋,穿好鞋之後趕緊離開了。
白離看着他的背影,腦子裡不知道在想什麼。在胡思‘亂’想期間,‘門’鈴突然響了。她低‘迷’的起身去開‘門’。
“楚……夏?”
嚴楚夏的到來顯然不在白離的意料之中,她以爲兩個人已然成爲兩條不相‘交’的平衡線了。
“離,你好嗎?”他後來知道她被妹妹推倒的事情,按耐不住急躁的心,想親眼見到她沒事。
白離沉默,一會兒讓開了位置:“進來說吧。”
給男人倒了杯水之後,兩人坐在沙發上。好久,嚴楚夏出了聲:“我代替我妹妹跟你說對不起。”
“我沒放在心上。”白離的態度淡然,似乎真的不在意似的。
男人嘆息,這樣的白離,他連見面的藉口都快找不到了……各自緘默了許久,他突然站了起來:“餓了嗎?”
沉思片刻,她點點頭。
兩人坐在車上後,銀‘色’法拉利車頭一轉,駛出了小區。
嚴楚夏用餘光看了眼正盯着窗外發呆的‘女’人,不自覺放慢了車速,這樣就能多和她相處一會兒。
白離似乎也沒發覺似的,兩眼空‘洞’,雖然看着窗外簌簌而過的風景,卻毫無‘波’紋。她在想,自己和楚洛胥真能走到最後嗎?
爲什麼那般不安呢?
當她發現法拉利開的方向是海邊時,幽深的眼珠子困‘惑’的看向旁邊的男人。
“吃海鮮好嗎?”一直注意着白離的男人馬上就發現她的視線,他知道她喜歡吃。
“好。”
兩人從車上下來之後,緩緩向海岸上的館子走去。
“四隻大閘蟹,嗯,還有那個……”嚴楚夏細點着,凡是出名的海鮮都被他選到了,偏偏都是白離喜歡吃的。
她站在一旁,不可察覺的咬着嘴‘脣’,暗想:他什麼時候知道自己的喜好?
嚴楚夏點完之後帶着白離往海邊走,那裡有桌椅,可以看着大海爽快的吃海鮮。
“白離,你喜歡海嗎?”
她的眉頭微皺:“以前喜歡。”自從宮尚在海里玩生死遊戲之後,她對海有了恐懼。
“那什麼時候不喜歡的?”
“被威脅了之後……你呢?喜歡海嗎?”白離不想在那個話題上繞,主動問他。
嚴楚夏深吸了口海風,眼睛閉了起來,他在享受海的味道,還有她陪伴的滿足。好一會兒纔出聲:“現在很喜歡。”
她挑眉。
男人突然睜開眼睛,深邃的眸子緊緊盯着她的臉部問:“對我一點印象都沒有嗎?”
咯噔。
白離的心像從高空被拋落,一點踏實感都沒有。她勉強的扯開一抹笑:“爲什麼總認爲我該認識你們?”
因爲我是你第一個男人……嚴楚夏很想大喊,想告訴她實情而不是像現在一樣,怕她恨自己,徹底否定了自己!
她見他的情緒開始變化,忙轉移話題:“菜來了,好像很好吃。”隨即做出垂涎狀,‘舔’了‘舔’嘴‘脣’後兩眼發光的看着大螃蟹。
“……我幫你剝……”唉,嚴楚夏感嘆過後,只能把話再次吞進肚子裡。如果捅破了,估計想和她一起吃海鮮的機會幾乎於零了。
大飽一餐後,白離滿足的暗吼一聲。這時候天黑了,海岸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甚至有人在游泳。
他們倆漫步着,一個腳印一個腳印留在沙灘上。
“嚴楚夏,你活着爲了什麼?”白離想起問過宮尚的問題,突然拿出來問他。
男人連考慮都沒有,直接回答:“爲了還債。”
“你欠了人?”
他停下腳步,眼神複雜的看着她還在前進的背影,內心一陣‘混’沌。
當白離發覺男人沒跟上來時,轉過身:“你還沒回答我。”
“是,我欠了人。”所以這輩子無論白離怎樣對他,他都不會恨或者反報復。
白離的嘴角微勾,那絲冷笑很快被黑暗所掩藏。她向前跨了一步,幽深的眼睛和男人對視:“人家都說,欠了,勢必要還的。”
嚴楚夏把她送回家的時候,耳邊一直回‘蕩’着那句欠了,勢必要還。他拼命搖晃腦袋,卻沒能把那句像水蛭一樣攀附在腦子裡的話甩掉。
他的心情突然糟透了,腦袋趴在方向盤上眼睛發紅。如果白離知道的真相,他該怎麼還?
好痛苦,這樣糾結着過去真的很痛苦……
白離沒有上樓,而是站在黑暗的樓梯口看着那輛車。她明明想放棄報復,卻只要提到過去就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
那恨,真的紮根結底了麼……
待法拉利離開之後,她剛想轉身上樓,嘴巴突然被一雙莫名的大掌捂住。恐懼猶如排山倒海般襲來,讓人措手不及。
是誰?宋清的人嗎?
“宮尚你個‘混’蛋……”
白離拼命蹬‘腿’,卻夠不到他一分。該死的,這傢伙居然不聲不吭的躲在黑暗中嚇自己,太可惡了!
宮尚拍拍她的‘臀’部示意安靜些,然後直接把她扛到自己家裡。
砰,白離被放在沙發上後反‘射’‘性’想起來,卻被壓了回去。疾呼:“你想幹嘛?”
“想幹嘛?白離,是我不夠好嗎?”
她被他的語氣嚇住:“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選擇了洛胥,卻還和楚夏來往偏偏拒絕了我!”
“……你別‘亂’來!”白離驚呼,‘欲’阻止他發狂的親‘吻’。
宮尚伸手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布繩捆住她的雙手,嘴巴不停歇的‘吻’着。他一定要收服她,就算先從身體開始也可以!
“宮尚你瘋了嗎,放開我……唔唔……”
“早就瘋了,白離我錯了!”
什麼?她以爲他突然良心發現要放過自己,誰料。
“我以前不該避孕的,以後都會把種子留在你的身體裡。”說完,在‘女’人尚發呆的表情中開始脫掉她的衣服。
當白離反應過來的時候,全身只剩下內衣‘褲’。她氣的發抖:“”宮尚,你想強迫我嗎?”
“如果你把目光放一些在我身上,我何必出此下策呢!?”他反駁,連她的最後一絲束縛全部解除。
她涼了,身心冰冷。
那年發生的事情似乎要重複上演,只是這次的人只有一個。白離還是會怕,怕得全身哆嗦。
當宮尚發現不對勁時,腦袋從她的‘胸’口上擡起:“小離離,你很冷嗎?”
白離不住顫抖,連情緒也開始崩潰。男人退開後,她把自己縮成一團,像只受了傷的小貓。
“小離離,別嚇我啊!”宮尚急了,三兩下套好兩人的衣服就抱着她往樓下跑。他得帶她去醫院,這樣的白離太陌生了,像被魔鬼附身一樣!
那一夜,楚洛胥沒回來。
連一個電話都沒有。
白離進醫院之後,去的是‘精’神科。
“你說她有‘精’神疾病?”宮尚真想‘抽’醫生,他纔有‘精’神病!
可憐的醫生唯唯諾諾回答:“你帶着她去心理科可能會比較合適。”
宮尚重新抱起白離的時候,留了句話:“如果她心理正常,我就讓你得‘精’神病。”
當白離被接受催眠出來之後,宮尚忙追問醫生。“醫生,她怎麼樣?”
“唉,這個病人意志力太強,我根本沒辦法催眠她。”他說完後,白離已經恢復了正常。冷冷瞥了宮尚一眼,直接往外走。
“等等我啊!”他忙追上去。
白離沒上他的車,直接伸手攔了輛出租,誰想宮尚跟着竄了進來。
“不怕你的車被貼嗎?”她記得他沒把車停在收費位置。
“不怕,我更緊張的是你。”他討好的笑着。
白離認真的看着他,表情一派嚴肅:“以後如果你再擅作主張帶我去看病,就別想再見到我了。”
“我也是無辜的啊!”雖然自己身爲醫生,但只會做手術,不會看心理疾病。呸呸呸,白離怎麼可能有心理疾病!
她冷漠的轉移目光,衝着司機道:“開車吧。”
宮尚受教訓了,是不敢再強迫白離。回家後,他乖乖坐在沙發上陪她發呆,突然很想變成白離肚子裡的蛔蟲,可以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白離無意識的‘摸’向手機,明知道它沒有發生任何震動或者聲音,卻有一股強烈的**想拿起來看一眼,好讓自己死心。
楚洛胥在做什麼?爲什麼過了一天還沒給自己打電話?
她的心,爲什麼這般不安呢?
宮尚小心翼翼的查看白離的臉‘色’,猶豫了很久才問:“小離離,你喜歡洛胥什麼?”
“他……不一樣。”你們只會用威脅或者理由來喜歡我,但他卻不會。楚洛胥不顧一切救自己的畫面,她一輩子都忘不掉。就像刻在古木上的字,永久存留在那裡。
“什麼地方不一樣?”他不服。
白離正過臉看向他,目光淡然而沉澱:“什麼地方都不一樣,我喜歡他,想和他在一起。”
“別說了!我不管,這輩子休想我離開你!”就算被討厭,就算當壞人他都要像粘皮糖一樣粘着她。
宮尚情緒‘激’動起來後,才猛然想起白離剛從醫院出來,這脾氣立馬又壓了下去。他覺着自己現在最主要的目的是查處她的心病,以一個醫生的角度就算再不想承認,都沒法否認白離的心裡真藏着很深的秘密。
他不希望她過得那麼辛苦,如果可以,他好希望她能依賴自己。
可惜,白離選擇的卻是楚洛胥。
“我先走了,你……休息休息吧。”宮尚起身,無奈的看了眼沒反應的人兒,嘆息後打開‘門’離開了。
白離從他離開後眼神一直沒變,她呆呆坐在那裡,手機拿在了手上。
如果楚洛胥像宮尚那樣跟自己說:我不管,這輩子休息我離開你。該是多麼幸福?偏生不是他說的。
而她只能無奈的嘆氣。
突然,手機震動了起來。白離嚇了一跳,馬上舉到跟前然後笑了:“洛胥。”
“在家嗎?”
“嗯,在在,你要來嗎?”她沒發現自己的聲音多麼的期盼。
楚洛胥正開着車,拐彎之後進了她的小區:“在樓下了,等我。”
白離掛斷電話之後馬上穿着鞋子想奔下去,轉念一想,等會還是要上來的。暗罵自己一聲,忙脫掉鞋子站在‘門’口等他。
“吃飯了嗎?”看到他後,她笑言展開。
“沒,帶了你愛吃的水果披薩。”他揚揚手裡的袋子,笑着說。然後關好‘門’兩個人往客廳走。
白離隨意收拾了下,打開了袋子,滿足的深吸了口氣:“好香……”
楚洛胥換好鞋子之後走到她跟前,回道:“這家店的披薩很出名,喜歡的話下次我帶你去吃。”
“真的?”
“當然。”
她撕開一塊遞給他,兩人頓時津津有味吃了起來。
“對了,昨天有點事情忘記給你打電話了,對不起。”楚洛胥遲到一半,突然開口。
白離愣了愣,隨即一笑:“沒關係,我理解。”
楚洛胥的心情頓時一片晴空,深情的看着她,心道:自己真幸運,能遇見白離。他相信她是最適合自己的‘女’人。
兩人吃完東西后,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離,你到我公司上班好嗎?”
恩?白離正收拾着,手下一頓:“怎麼這麼突然?”她一點心裡準備都沒有。
“我昨天和我爸媽說好了,如果肖然要進公司,必須也讓你去。”他不想讓她一個人胡思‘亂’想,只有放在自己身邊,兩人才能都安心。
楚洛胥想的是周道,卻忘記了白離的感受。她學歷不高,人際關係也不好,進了公司誰都知道走關係的,要怎麼相處?
何況……
他爸爸也在公司不是嗎?
“洛……”
“離,雖然委屈了你點做個秘書助理,但是我們卻可以天天見面了……”楚洛胥執起她停在桌上的雙手,滿臉期待。
白離看着他的樣子,終究把要說的話吞了回去,答應了。
男人鬆了口氣後,嘴角咧開,笑的異常開心。深邃的眸子猶如綻放的夜明珠,璀璨而漂亮。白離不忍拒絕他,只能把心裡的抗拒淹沒在海底。
或許,事情會有轉機吧。
能呆在他身邊也好,這樣那個肖然就不會有太多機會接近他不是嗎?白離只能這樣一遍一遍說服自己。
收拾好東西后,男人已經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她走過去,坐在他身邊問:“什麼時候開始工作?”
“你決定,想明天也可以。”
“那就明天吧……”她知道他的想法。
男人‘露’出幸福的笑容,把白離摟在懷裡,深且緊:“我愛你。”
“我也是……”
他愣:“你再說一次?”
她住了嘴,無論如何都不肯再開口。就算男人刻意引‘誘’或者逗‘弄’,她就是不肯再說一次。
楚洛胥失望過後也不再‘逼’迫,只能在心裡給自己加油:趕緊讓她更愛自己才行。
晚上的時候,他抱着她站在窗戶邊看外面的風景。因爲這一片比較老舊,連帶着感覺蕭索,悽婉。
男人趁機問:“搬去和我住好嗎?”他在外面有自己的公寓。
“我……”要等白果。她看着他眼底的流光溢彩,突然說不出拒絕。
他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補充了一句:“我會讓人住在這裡,只要白果回來你就能第一時間知道好嗎?”
白離的鼻子有些發酸:“我不想讓叔叔阿姨以爲我想攀附你,住在這兒蠻好的。”
“不好,這裡離公司太遠,難道你想每天打車回來嗎?”他試圖說服。
“可是……”
“沒有可是,離,要和你結婚的是我不是我爸媽,他們以後會喜歡你瞭解你的。”
白離的‘胸’口一顫,嘴‘脣’突然發乾:“他們會喜歡我嗎?”
楚洛胥乘勝追擊:“會的,只要你生一大堆他們的小孫子孫‘女’,我爸爸媽媽一定會接受你的!”
她的嘴‘脣’更幹了,沒有回話。只是靜靜的望着窗外,突然覺得這裡的風景比較適合自己。
秋天快到了,路上的葉子開始脫落。眼看着白果已經離開了大半年,卻一點消息都沒有……
不對,李東哲!
這陣子思緒太‘亂’,幾乎快把他忘了。只是,他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白果,你到底在哪……
“啊……”幹嘛突然敲她的頭?
楚洛胥佯裝生氣道:“你居然走神了,我就那麼沒魅力嗎?”
她忍住笑:“沒有,我在想你。”
“真想我?”
“額,嗯。”
他知道她故意說給自己開心,偏要逗‘弄’:“想我什麼?”
“想……那個肖然是什麼職位?”其實她無意中一說,只是找話題而已。誰想男人居然沉默了。
許久之後,他才鬆了鬆抱緊她的手臂回答:“我的秘書。”
“這麼說我在她手下做事?”不知道爲什麼,就算公司裡面不止一個秘書,她就是直覺會是這個。
果然。
“離,我據理力爭過了,但我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