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後的幾年,江獨善經過勤奮刻苦的修煉,終於在五年之內將心法提升到了六階,修仙之路頗爲順暢,再不會像以前一樣提心吊膽。
而同爲兄弟的江言照也升爲了八階弟子,最突出的就是方客天,他現在已經是仙階爲十階的弟子了,再有兩階的突破便能成爲仙師。
方遊和楊陌還有書生師兄也沒有落後,追在他們後面,同江獨善一樣都是六階子弟。
幾年的時間裡,大家的成就都非凡。
但同時,東陵西鏡起了一場極大的內憂!正好是印證了前些年褚仙所說的“大事”之言,只不過是來得晚了一些。
……
“什麼?又有一百來個弟子下山去了?”
方遊不敢置信的問自家六師兄,眼睛睜得老大老大了。
方客天道:“我也是聽掌事說的,今天上午總共走了一百三十五個人了。”
江言照道:“還是那個原因?”
“嗯。”
江獨善皺緊了眉頭,他們所講的是前幾日有弟子被靈力反噬的事,葉臻給出的答案是過於急於求成,還警告各派弟子修道一定要心平氣和!豈料今日便發生了大規模的下山事件,加起來有兩百左右的弟子請命下山!
江帆剛從山下回來,見他們聚在一起就過來湊個熱鬧。
“書生師兄,咱們大宗出事啦。”
“……小遊啊,我怎麼覺得你那表情挺高興的?”
方遊嘿嘿一笑:“修仙也要有點小事調劑一下的嘛,來,我給你仔細說。”
他繼續道:“方回掌事說今天有大批的弟子辭別東陵西鏡獨自下山去了,但是他們下山不是爲了捉妖修道什麼的,而是全部都回歸俗世。”
迴歸俗世,大宗意指放棄修仙重回俗人生活,這也是東陵西鏡子弟慣用的一種說法。
“百名弟子全部下山?怪不得我回來的時候見一大羣人往山下走去呢!他們是因何緣故下山?”
方遊搖搖頭:“不知道呢,沒有人肯說的,都傳是修煉過快導致靈力反噬,楊陌因爲幫我去問他家掌事還被削了一頓呢。哎,你們說是不是因爲他們年紀到了?該娶妻生子啦?”
“……”
“……”
“……”
其他幾人都頗爲無語的看着他。
方遊傻乎乎笑着:“年紀到了不是就該娶妻生子的嘛。”
方客天彈他一腦袋:“修仙之人,雙修可以,娶妻就莫要想了。”
“啊?六師兄,雙修是什麼?”
方客天打算以後再跟他解釋。
夜晚,江獨善找到褚仙,跟他說了一下早上的情況。
“本座已經知道了。”
“他們爲什麼迴歸俗道?”
“你將手伸給本座。”
江獨善很配合的把手伸過去,觸及到褚仙手掌的時候,他的靈根漸漸顯現,光芒十分的耀眼。
“那些人全部失掉了靈根。”
江獨善不可抑制的睜大了眼睛:“靈根生於心長於人,如何能磨滅?”
這自古以來都沒有的事啊!
“本座如何會騙你?”
“那……是不是大宗心法出了什麼問題?他們據傳都是靈力反噬導致放棄修道。”
“葉臻怎會與你們講實話?他不會讓東陵西鏡蒙上更大的詬病。”
江獨善沉默。
“大宗心法是你們祖師一生心血,不會有問題,本座猜測是《斷章》,這五年一直沒能找到它,想來它的力量也是突飛猛進,逐漸的往兩座仙山入侵了,這是致使大宗弟子靈根有異的原因。”
靈根有異?
江獨善道:“東陵西鏡有祖師的封印,妖魔鬼怪哪裡能容易闖進來?”
“《斷章》有百種禁術,如今是否繼續發展,本座與你也不得而知。眼下你務必看着大宗的異變,嚴重的話可去崑崙尋求九君幫助。”
江獨善看了一眼自己的靈根,然後道:“我會不會有事?”
有上一世的事端爲前鑑,他覺得這一世或者也會避免不了。
褚仙笑意盈盈的看着他,然後緊握住他的手:“有本座在,還能讓你出事?”
江獨善挑眉,那生死線綁的還挺緊。
次日,依然有弟子下山,江派暫時沒有人出現靈根異變,兩位掌事也對此事絕口不提。爲了知曉其中內幕,江獨善趁着天黑,蹲在掌事房門口,偷聽牆角。
誰知他還沒蹲穩,居然有人前來敲門。
已經換下外衣的江倚生看見排在門外的三人,眉頭輕皺。
這三名江派弟子噗通一聲跪下,這動靜驚來了江麓,見他們臉上佈滿了愁容之色,他不動聲色與師弟對視了一眼。
“掌事,弟子懇請下山。”
“掌事,弟子再待在東陵西鏡也毫無他用,還不如回去侍奉爹孃,承歡膝下。”
江倚生聽後眉色一冷,直道:“當初上山來的時候你們可有想過這個問題?”
“如今情況有變,不是我們不肯留下,實在是無臉做人笑柄,還不如直接歸去的好。”
江麓問:“你們也算是江派中待得較久的弟子,不過是件小事,如何出此言?”
跪在地上的三名弟子皆是不發一語。
到了大宗修煉,靈根就是弟子的命,如果命都沒了,還拿什麼去修煉?
江麓見此,嘆氣拂袖說道:“罷了,此事也無法勉強,百個宗派都有定數,但是今日你們走出了這個門,此生江派的榮辱與你們三人都在無關聯,東陵西鏡也絕對不收你們第二次,且下山去吧!”
三名弟子重重的磕了五個響頭,齊聲說道:“弟子謝兩位掌事的教修之恩!”
江獨善以爲此事還不會殃及本派,沒想到這麼快就發生!
待他們走後,江麓又嘆了一聲,說道:“如今我們這邊才走了三個人都讓我覺得莫名心煩,也難怪其它派裡走了幾十個的掌事臉色比頭頂上的屋瓦還要黑上幾分呢!”
江倚生說道:“師兄,此事要如何處理?”
“誰都沒辦法,不是輕易處理得了。眼下只能靜觀其變,畢竟師祖並沒有留下什麼法子能讓我們給那些弟子提供幫助的。”
江獨善聽完此事剛想轉身跑回去給褚仙報信,但是還沒完全站起來,就被人拎住了衣領子。
“捉到野生兔子一隻。”
江獨善:……
江麓笑眯眯的給他弄好領子,問道:“聽牆角可不是什麼好習慣,想知道什麼你問便是。”
江獨善想了想,佯裝疑惑的道:“剛纔的三位師兄也受到了靈力反噬?”
“……你還真是直言不諱,本掌事還以爲你要問明天早飯吃的素面還是米麪呢。”
“……”
江倚生依舊嚴着一張臉說道:“不該問的事情就把它好好嚥下去,到死都不要說出半句。”
江麓笑着看他師弟:“這要是嚥到肚子堵住了怎麼辦?”
江倚生:……
師兄就愛搗亂。。
打發他走後,江倚生說道:“師兄,這個理由有些敷衍。”
江麓擺擺手:“小孩子麼,隨便啦。”
江獨善回去後把這事放在了心上,第二天他從山下回來,經過大門的時候遇見了一個熟悉的面孔。那人臉上的五官略顯深邃突兀,愈發襯托出那雙黑眼深陷在眼窩當中,上下嘴脣又抿成一條線,臉色差的嚇人。
他努力的回想,終於想起在什麼地方見過這人。幾年前跟着方游去方派之時曾被這人激怒過。還記得那會兒損友說道,這人到大宗四年,而修爲卻是一直停在兩階。
想罷,江獨善禮貌的上前道:“方師兄。”
這位方師兄姓方名坦,是方派裡面行事比較囂張的弟子,尤其看不起江派,所以看到江獨善那一瞬間立刻撇開眼睛,完全不予理睬。
江獨善轉轉眼珠子,帶着挑釁的口氣說道:“當年方師兄說江派丟人,如今莫不是師兄技不如人,被趕出來了不成?”
果然,方坦聽後勃然大怒,對着他出手就是用力的一掌,他的靈力還沒有完全消失,擦過耳際的時候還波及了一下,可是沒有對江獨善產生實質性的傷害,而他要是沒看錯的話,方坦目前只是個五階弟子。
“方師兄,這些年你都在荒廢中度日?”
方坦比自己早入派四年,當時知他四年才練成了兩階心法就覺得奇怪。即使沒有靈根的人有技巧和方法想要練成三階也不是什麼大困難,只要多些勤修勤練就可以。看他的爲人,江獨善覺得他也不是偷懶之輩,怎麼修爲如此之低呢?
方坦聽到他的話後急的大吼道:“你懂什麼!?論勤學,整個方派沒人能跟我比!”
江獨善悄悄打量了四周一眼,然後一招伸手向他的右手擒去。
“你幹什……”
方坦頻頻躲閃,終究因爲修爲沒有江獨善高所以被捉住了,惹急了眼就破口大罵道:“你且還是大宗子弟,我回去便在你家掌事面前狠狠告你一狀!給我鬆開!”
江獨善不屑:“你儘管去。”
方坦的手心紋路極其慘淡,像是下一秒就要消失不見似的,記起上一世自己吸食完靈根之後,被吸食者手上顯現的好像就是這種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