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異萬萬沒想到九宮良子會成爲自己職業道路上的阻礙，他很明白這恐怕是華修聯的上層要他做出抉擇的時候了。
他沉默不語，不知該從何談起此事，孫達康見狀也只是默默嘆了口氣，拍了拍卓異的肩膀，示意卓異跟隨着他。
而後兩人直接通過辦公室內部的傳送法陣來到了萬校聯盟的建築頂層，這裡是頂層的觀星臺，可以俯瞰到整個京華市的建築，同時也是往年來監測異界之門波動的重要據點。
平日裡，此地處在封鎖的狀態，唯有孫達康會時不時上來抽支菸。
“來根菸？”他從兜裡取出一包煙，望向卓異問道。
“多謝盟主好意，但我是……不抽菸的。”
“這裡不是聯盟內部了，你叫我老師吧，小卓子。”孫達康將香菸點燃，緩緩吐出菸圈。
“是，老師……”卓異畢恭畢敬，不敢有絲毫懈怠
“你實話告訴我，你應該是知曉九宮良子的真實年紀的吧？”孫達康問。
“良子她……已經成年，雖然目前還在讀高中，我問過她了，因爲當年家族繼承人培訓的事，耽擱了兩年……”
“這麼說，你知道不少關於她的事？”
“是的老師。”
卓異頷首，而後娓娓道來：“她來華修國前往六十中當交換生，其實也是奔着我來的。”
“當年的九宮家，本想進入華修國市場。他們提前預測到了妖王吞天蛤的動向，本想先行一步將吞天蛤拿下，以壯九宮家在華修國的聲勢，卻沒想到被我先登一步。”
“於是他們九宮家便開始懷疑，我是否有這個實力，能拿得下當年的妖王吞天蛤……”
“所以，他們派了九宮良子來調查你。”
孫達康勾了勾脣角，點點頭：“你這麼一說，我就完全明白了。看樣子，你已經用實力將她征服，不然她也不可能與你這個仇人談戀愛。”
“就是這樣的老師……”
“這是段聽上去，還有點感人的情感故事啊。而且我知道小卓你，並沒有撒謊。因爲故事前後的邏輯，完全合乎情理。”
孫達康靠在看臺上，抽着煙，背對着卓異說道：“但你要知道小卓，老師信你，並不代表其他人也會信你……這條路，是經不起差池的，只要有一個污點，便是萬劫不復。”
“老師，學生知道九宮家的背景很複雜。因爲當年資金鍊缺失，九宮良子的父親又娶了第六位夫人，也就是太陽島上赫赫有名的摘星組。”
卓異皺了皺眉，抱拳道：“可是老師，現在九宮家家主已經查到，那位六夫人也是帶有不純的目的進入九宮家的。”
“而現在的九宮家也與花果水簾集團展開了商業合作，在資金得到保證的情況下，目前的九宮家已經完全和摘星組脫離了關係了。”
“他們每年的慈善活動……”
“不必再說下去了小卓，老師當然也知道你很着急。但這件事，你必須做出決斷。”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老師……”卓異咬咬牙，低垂着頭。
他熱愛現在自己所從事的事業，在這方面的信念他從小就立下了，受家庭教育的影響耳濡目染、從未有過迷茫和彷徨的時候。
然而此刻他卻感覺到了一種艱難。
甚至是一絲痛心。
卓異當然也不曾懷疑過自己對九宮良子的情感，那種一見鍾情的悸動，他此生從未有過。
然而此刻，卓異發現了，他對九宮良子的情感甚至比他想象中還要深。
甚至令他從未動搖過的信念，都開始有了片刻的踟躇與彷徨。
“辦法，也不是沒有。”
此刻，孫達康嘆息了一聲，說道：“但，很艱難。”
“請老師務必告訴學生！”卓異作揖，說完作勢便要下跪，卻一下子被孫達康給扶起了：“小卓，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
這是真的動了感情了，孫達康也看得出，年輕人之間的戀情有的時候就像是火花，這忽然之間擦槍走火了誰都防不住。
這麼多年了，他也是看着卓異長大與成長起來的。
事業與愛情之間的兩難抉擇之下，也讓孫達康動容不已。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將這位九宮良子大小姐，變成我們自己人。”孫達康一語道破天機。
“自己人？老師的意思是……”
“沒錯，就是拿到我華修國合法修真居民的國籍。”
孫達康說道：“但你要知道小卓，一個其他修真國的修真者要拿到我華修國國籍是多麼困難的一件事。”
“首先，我華修國自開國以來，從來不承認雙重國籍。而外國修真者要進入我華修國，拿到華修國國籍……除非是對我國做出重大的突出性貢獻，唯有這樣才能拿到身份。”
“這可不是家裡捐多少多少錢就能解決的問題，你能明白嗎，小卓……”
孫達康一五一十道來：“當然，若九宮良子真的與你結婚，只要滿一定年限，她同樣可以選擇退掉自己原有的修真國國籍，拿到本國的身份證。但這樣去弄的話，就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了，而且含金量很低。”
“我明白了老師……”卓異微垂眼簾，已然完全明白這話中含義。
通常情況之下，要幫一個人在短時間內達成突出性貢獻這種事，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但現在，卓異已經別無他法了……
這年頭，自從上次二蛤訪問妖界之後，連妖界都開始從良了……這已經是完全沒有妖怪可以打的年代了，雖然不知道未來人界和妖界是不是還會發生新衝突，但至少在二代妖聖和沈無月這老班子的控制之下，在這段時間內人類與妖界之間將產生一段長時間的蜜月期。
所以，到底還有什麼法子能讓良子可以立功呢？
卓異的腦海中甚至閃爍過了一絲瘋狂的想法……
他記得，白哲那邊正在培養龍裔，而那些龍裔本身對於地球來說也算是重大的威脅。
要不讓九宮良子去把那些龍裔給幹掉？
再不濟，讓良子去端掉那個聖族？
不對啊，聖族那邊已經乖乖向師父交了另外一顆宇宙曈胎了，算是履行了之前的停戰承諾，他們要是就這麼打過去，似乎有點不厚道了。
老實說，卓異的腦子有些凌亂。
好在他還能去求王令。
沒準自己這位親師父或許有什麼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