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若從來沒有想象的出,一向嬉皮笑臉的薛義生氣會是個什麼表情,現在他看到了,而且感受的到薛義怒意裡包含強烈的敵意。
這對方的不友好態度,讓莫野很反感,且冷且傲道:“是又怎麼樣!”
“好,很好,非常好。”薛義嘴上說得平靜,眼裡透着恨意,一瞬間就在原地失去了蹤影。
看着薛義施展武行步,天若心猛一跳,一股不安從頭到腳。
莫野劍眉一挑,迅速一揚手,與一條腿撞得結結實實,那腿掃來的勁風迎面撲來,吹得莫野頭髮飄亂,腳尖也只差一拳之距,莫野的咽喉就要中招。
薛義泛起冷笑,他的攻勢還沒完,而且是致命兇險的。一把短刃自薛義鞋尖刺出,刺向莫野咽喉,很陰險的一招,不僅距離短,也是視線難及之處。
虧得莫野運氣好,那把短刃不夠長,只有刃尖一分刺進了咽喉右側面,若是薛義的腳尖是抵在咽喉的,那就沒救了。
莫野瞳孔收縮,驚駭失色,方纔差點沒命,右拳在擋着薛義的腿,左拳擊向薛義。可是沒打中,薛義避得很快,只是腳尖輕輕一點,整個人向後騰挪十步距離。
剛纔舉動很明顯,薛義要殺莫野,可是爲什麼?天若來不及細想兩人究竟有何過節,莫野殺氣騰騰,撲向了薛義。
也許速度上不及,但氣勢是猶有過之,一股壓迫感蓋過一切,拳勁猛烈,拳路難測,天若就是一旁看,也心有餘悸,望而生畏。
當初莫家一戰,林言,莫野,魔教妖女尚要聯手,才能勝過劍癡。那麼今日,莫野一人就可以挑了劍癡。
一口氣,莫野十幾拳打出,轟向薛義立身之處,而薛義身若游龍,總能恰到好處避開鋒芒。一攻一避,兩人近身纏鬥,都在找尋對方破綻。
交手良久,意志氣力都是考驗,率先不支的是薛義,莫野的拳愈來愈快,拳路更加難測,攻勢愈加凌厲,猶未見底,中一拳絕是兒戲。
薛義漸漸感覺氣悶,被莫野壓迫得無法反擊,在一次次左躲右閃後,終於尋得良機,自莫野攻勢範圍內脫身而出,拉開一個最合適出腳的距離,薛義反攻而上,以急速在莫野四周飛騰挪移,腳法刁鑽,快若電閃,猛如風暴,一腳如此,二十多腳何等驚人。
不同方向,不同角度,密集腳影向着莫野猛攻而來,腳與腳間隙只是一瞬,位置卻是相差極大,真讓莫野防的苦不堪言。
守久必失,莫野在苦命的被動防禦中,終於捱了一腳,痛徹心扉,可是還沒完,第二腳又中,盡是擊在第一腳同一個位子,痛上加痛。
薛義沒有用暗藏在鞋底的短刃,因爲這會影響他移動的速度,這短刃只能用來出其不意。
足足捱了五腳,莫野一聲長嘯,帶有龍首的右拳,發狠的重重轟擊地面,腳下頓時像蜘蛛網般裂開一片,同時一股氣浪激盪而出。
那股氣浪席捲四周,天若的腳也被掃過,褲腳直往後卷,地面同時傳來一股震動,一晃之下,天若身不由己,立不穩,退了一步,才穩住身形。
薛義更糟,本身就在移動中,更是不穩,身形一晃,攻勢瞬間停滯。莫野哪能放過,打出一道磅礴拳勁,只向薛義。
避之不及,唯有擋,薛義雙手交叉護於身前,及時擋下了拳勁,但是出乎意料,那拳勁霸道無比,透過薛義雙臂,直轟在薛義胸膛,一聲清脆骨裂聲,斷了一根肋骨。薛義嘴角都溢出了血,傷勢不重,當危機臨頭。
莫野打出的拳勁即使是餘力,也能壓迫的薛義不能動彈,趁此時刻,莫野立即跟上,比前面更猛的一拳向着薛義。
此刻薛義只有一個念頭“拼了”奮力揚起一腳,橫掃向莫野腰際。就在兩人拳腳觸及對方的時候,一個不自量力的人,跳到了兩人之間,將兩人的拳腳架住。
千鈞一髮之際,天若及時出手,化解兩人攻勢。薛義一愣,隨即立馬後退,立身在一個安全位子。莫野也不動,只是防範着。
天若抖抖雙手,想驅散疼痛感。薛義與莫野都是拼死一擊,豈能好受?
“你們住手,有什麼深仇大恨?爲什麼要打?好好說說不行嗎?”
莫野冷冷看着薛義道:“是他先動手的。”
天若轉頭看向薛義,薛義狠狠盯着莫野:“父債子還,天經地義。”
莫野很莫名,天若很奇怪,兩人之間似乎還夾雜着什麼,薛義是在知道了莫野是莫雲之子才怒下殺手,又提到父債子還。
只知道兩人間衝突是因莫雲而起,其中曲折便由薛義道來:“我恩師神偷,當年夜闖皇宮,盜取機密,背後是受莫雲蠱惑,自皇宮探知一個密地路口,恩師雖然成功自皇宮脫身而出,但卻折在那密地,負傷極重,虧得當世神醫,醫術通神,僥倖撿了一條性命,卻成廢人,又爲躲避王庭追捕,惶惶不可終日,最後鬱鬱而終,全是莫雲害他。”
莫野心神大駭,他也聽鬼夫子,莫家地牢那位,還有無名烈提到過那密地,可那裡究竟存在什麼,就連神偷也折了,自己引以爲傲的父親莫雲有生之年也不敢再踏進一步。不太可能只有莫家失傳的逆亂心經,不然也不能誘惑神偷冒死前往。
看着薛義一副誓不罷休樣,莫野不屑道:“神偷技不如人,折在密地,怨不得人,我父親就能全身而退……”
“放屁”薛義怒不可遏:“莫雲能全身而退,就是在關鍵時刻把握師傅當作了犧牲品,才脫困而出。”
天若震驚,他沒想到傳說中的莫雲會做出此不仁不義事,又偷偷看向莫野,卻見不到一絲表情。
兩人對峙良久,最後薛義憤恨離開,臨走前留給天若一句忠告:“不要與莫家的人,走的太近,不然就會後悔。”
這句不僅中傷莫野,也是針對真個莫家,可是莫野一點也沒反駁的意思,他向來不做口舌之爭。
小峰派,今日訪客很多,莫彩兒與四名莫家子弟沿着山間小徑而來,迎面薛義一臉不悅飛奔下山,莫彩兒沒有將他放在心上,現在她腦子裡,只有莫野和天若,暗自希望不虛此行。在於薛義擦身而過一瞬,莫彩兒涌上一股很奇怪的感覺,像是吃了一個虧,心裡難受。隨手一摸,頓時咬牙,她的錢袋子不翼而飛了,再後面還聽到一句:“這腰還真軟。”
掉過頭來,人早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