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九劍修煉難

陽春三月,江南已經春暖花開,而華山上下,厚厚的積雪才陸續融化,到處是涓涓流水,綠芽兒紛紛冒出枝頭,隨風搖曳,歡慶新生。

南直隸的消息不斷傳來,嵩山派顯然錯估魔教的實力,一開始就向魔教經濟命脈販鹽生意動手,此刻整個南直隸的私鹽都被嵩山派抓在手上。

魔教果然不會忍聲吞氣,新年一過,就開始派出人手,不斷襲擾嵩山派駐地。嵩山派沒想到自己是第一個動魔教最甜奶酪的人,可事已至此,卻也不願放棄這塊大肥肉,依舊信心百倍準備迎接魔教的反撲。

現在魔教依然是江湖中實力最強的的幫派,雖在此次五嶽突襲中,折了七八個高手,但依然留存了二十多個一流高手,而且都是派中的精華,再加上魔教畢竟底蘊深厚,每年都有新的一流高手冒出頭,只要幾年時間,也許就能把這次的損失彌補回來。但在此之前,魔教依舊只能在大勢上被五嶽劍派壓制。

魔教勢力遍佈大明十三省,除開被五嶽剿滅的五個分舵外,另外八省必須有一個高手坐鎮,再加上重傷了兩人,黑木崖也必須留守幾人,任我行能夠派出的高手數量不會超過十人,這樣的實力,也許對上五嶽中除嵩山華山之外的其他三派,會覺得壓力奇重,向其他各派求援是在所難免,但此刻的嵩山派卻表示還能接受。

左冷禪來信道,希望華山作出動作,繼續對魔教保持壓制和牽制,對於與魔教在南直隸的紛爭,卻表示嵩山派能獨自面對,不需兄弟們擔心云云,言外之意,已把南直隸視爲囊中之物,希望五嶽各派不要隨便伸手進去,免得大家面子上不好看罷了。

嶽羣相信其他各派和自己一樣,對嵩山派還是有一定忌憚,自然樂得清閒,回信道,極爲贊成嵩山幹掉魔教南直隸勢力,作爲全國最富裕的地區,理應是五嶽盟主口中之食,華山一定遵守協議,龜縮陝西啃饅頭,但人窮志不短,如嵩山向華山求援,華山勒緊褲帶,還是能擠出一兩個高手去幫助嵩山對抗魔教云云。

信寫的當然沒有這麼直白,但其中的意思卻是一樣,特別是求援二字,名列其中,相信左冷禪如不是到了近乎崩潰的邊緣,一定拉不下臉來信求助。

不過,嶽羣還是知道,左冷禪會挺過這一關,任我行即使出手,吸星大法的缺陷也必然使他極爲顧慮,了不起再吸掉兩三個人內力,絕不敢大肆使用,否則連到西湖養老的機會都不會有。

而嵩山經過這次大規模對抗魔教,不但鍛鍊了嵩山派的新生代弟子,在江湖中樹立了十三太保的赫赫威名,直接助長了左冷禪的野心,也讓他看到了嵩山派底蘊不足的缺點,纔有後續並派的舉動。

既知魔教現在只能對付嵩山派這個出頭鳥,嶽羣自然就放下心來,把目光投向陝西。

現在華山已聯絡了四十二名二流高手,組成五個小隊,分駐各地。其中四個小隊各十人,華山兩人加上其他幫派八人,分駐渭南、漢中、鳳翔、銅川。李不山帶着七名內門弟子,領着十名外派好手,駐紮在咸陽,以策應四方。

加上陝西五十六個大小幫派幫忙監控,整個陝西被華山經營的如鐵桶一般水泄不通,只要一有魔教之人冒頭,即會遭到雷霆之勢的打擊。。

據嶽羣收到的情報,恆山派通過姻緣關係,早就籠絡了二十多個勢力,作爲恆山的外圍勢力,對山西的控制也極爲有力。

嵩山則是強力懾服南直隸北邊的綠林及大小幫派,頗有點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氣勢,似乎成績也極爲斐然。

而泰山和衡山,還是原來那一套,與省內大小幫派依舊處於鬆散聯盟狀態,未能施加有效管理,可能和內部不和有極大關係,致使天門和莫大都抽不出手來施展。

新的外門弟子已經全部分到各院部,太華堂只收入了齊保柱一人,這些新弟子,在各種部門實習半年後,都將和前一屆師兄一起,陸續調到舟山及怒蛟幫效力,山上只留少部分不適宜戰鬥的男弟子和七八個女弟子。

現在嶽羣只需關注外務部招收女工,往南直隸派送之事。大把的銀子撒了出去,女工招收極爲順暢,因並不計較容顏姿色,只考慮人品及手腳麻利,倒沒有讓人誤會不好之事,契書一出,安家銀一遞,大部分家庭都爽快答應,但其中的不捨是在所難免。

說來繁瑣,但其實嶽羣每天用在庶務中的時間並不多,畢竟華山上下的管理已經非常正規,各種事務條例規定完善,各級管理人員權力清晰,只有少部分不決難事纔會遞到嶽羣的案前,嶽羣的大部分時間還是用着修煉上,如年後從風清揚手中接過的獨孤九劍。

嶽羣讀完這部風清揚連名字都沒有寫上的劍法,對獨孤求敗這位天縱奇才的武學宗師的才華佩服到了極點。

獨孤求敗在創立此劍法時,已經對天下絕大部分武功招式瞭如指掌,明白其中一切變化之道,並摸索出其中應對規律,凝結成九式劍法,兩千多種出劍方式,幾乎破盡了天下所有武功。難怪會發出:‘嗚呼!羣雄束手,長劍空利,不亦悲夫’之嘆。

聽說泰山派有一式岱宗如何,也是走破盡天下武功這一路線。只是泰山派那位前輩才具不如獨孤求敗,已明白其中天下武功招式之要旨,卻未能總結出應對規律,就如作數學題一樣,看明白了題目,卻只能按步驟運算,還沒有總結出公式,每次使用都必須重新運算,費時費勁費腦,後世之人數學太差,沒有那麼高的的運算能力,這一式天才武功就慢慢無人問津了。

獨孤求敗偉大之處,就是總結出了九大公式,只要公式的應用範圍瞭然於胸,公式應用手法及步驟準確無誤,剩下的就是反映快慢的問題了。

風清揚強調的悟性問題,在嶽羣想來,反映的是人的大腦條件反射能力,通俗來講,就是大腦內存是否夠大,搜索軟件功能是否強大,資料都在硬盤中存儲着,能否瞬間找到並快速調用出來的能力。嶽羣自認爲這方面還是不算差,對獨孤九劍的修煉充滿了信心。

修煉之前,需熟記劍法要訣,一經背誦,就顯示出嶽羣和令狐沖天賦的差別。

原書中,令狐沖記憶第一式總決式,只花了一個多時辰,但嶽羣卻費了一個白天時間,才把三千多字記憶完全,所費時間差距近五倍,雖知記憶能力並不能代表一切,但畢竟好記憶對武功的修煉有極大助益,出現這麼大的差距,着實令岳羣一度陷入沮喪之中,幸好嶽羣心志堅定,深信勤能補拙,天賦亦不算差,才堅持了下去。

用了半個月時間,嶽羣才把兩萬六千多字的劍訣全部記憶完畢,之後也每日默誦一遍,加強記憶,以求達到爛熟於心,隨時調用的地步。

待到真正練習時,依舊困難重重,嶽羣十年苦練而成的劍法,成了最大的阻礙,通過十年的苦練,嶽羣心中記憶了上千招的劍法,能熟練使用的至少六七百招,這些劍法信手拈來,幾乎不用思考。

但修煉獨孤九劍的第一步,就要求所學者,完全拆散劍招,對於如今嶽羣的手速來說,可能思想還沒有來得及反應,手上就把劍招使用完畢,拆招也就無從談起了。

嶽羣只好放慢速度,慢慢拆解招式,這樣使出的劍法自然極其彆扭,經常不自覺帶偏自己,使到別的劍法中去了。

練了一個多月,感覺不太對勁,遂找到風清揚,請教九劍修煉之事。

風清揚報了二十招華山劍法出來,道:“你按順序使出了看看。”

嶽羣稍一凝神,腦中快速略過二十招劍名,提起配劍,快速施展了出來,招式銜接流暢,毫無錯漏,幾無破綻。

風清揚點點頭道:“你劍法基礎極好,也明白了招式隨心所用之理,現在把這二十招前半招再使一遍。”

嶽羣皺着眉頭,思考了片刻,提劍施展,速度卻慢了許多,二十個半招,與剛纔二十招全招,用時竟相差無幾。

風清揚又道:“把後半招使一遍。”這次嶽羣更加慢了,還錯了兩招,把招式的前面部分也帶了進來,用時超過第一次時間兩倍還多。

風清揚隨手摺下一根樹枝,取了三尺長短,對嶽羣道:“我們來比劃一下。”

嶽羣一陣激動,終於能和這個威震天下數十年的高手切磋劍術了,也看看自己差距到底在哪裡?

當下持劍作禮,道:“請師叔賜教。”

說完,凝神一刺,一式金雁橫空刺向風清揚,風清揚隨手半招古木森森封住了嶽羣劍招,嶽羣劍招一變,還了一招無邊落木,剛使到一半,風清揚又是半式白雲出岫,逼得嶽羣撤回長劍,風清揚繼續出招,都是前半式或後半式的華山劍法,嶽羣卻漸漸適應了過來,在風清揚的壓力下,也開始只以半招或其他基本出劍動作應付風清揚的進攻。

交手三百,風清揚的樹枝沒有與嶽羣手中配劍交叉一次,嶽羣已經全身都大汗淋漓,神情極度嚴肅,全神貫注,已把一身渾厚的功力不自覺提到了最高,身上蒸騰起陣陣白霧。

風清揚隨手用樹枝在嶽羣劍中一磕,飄然後退,嶽羣一手中一震,幡然清醒,長出一口氣,看向風清揚嘆道:“師叔劍法通神,不羣領教了。”

風清揚點頭道:“你悟性尚好,回去仔細想想這次交手,一個月後再來找我。”

嶽羣只好告退,回到有所不爲軒,細細回憶此戰詳情,赫然發現,除了前面幾招外,自己竟都在使用各種招式的部分動作,在風清揚劍法的強大壓力下,幾乎調用了所有精力,大腦超速運轉,才勉強接下了這三百多招,說明自己還是有這樣的反應能力的,只是以前一直順風順水,從來沒遇到這樣的對手,這部分能力才沉寂在心靈深處。

又仔細思考風清揚一劍一式的使出時機和出劍方式,劍勢所指後的身體反應,對應自己當時的姿態、劍勢,領悟風清揚出劍的用意,一番思量下,又驚出一身冷汗,原來自己施展劍法時,露出瞭如此多的漏洞,很多漏洞是風清揚劍法逼出來的,當時未曾察覺,師叔也未直接攻擊,只是不斷製造漏洞破綻出來,當然是要自己領悟這些漏洞的形成原因,並找出解決辦法。

一番思考,用時一天一夜,滴水未進,纔想了個通透,遂放下心中不自覺升起的一絲驕狂之氣,老老實實一招一式開始重新練劍,每月到師叔處接受一次打擊,然後回來不斷檢討,尋找失誤,考慮應對之法,完善劍法身法,不知不覺中,天時已進入盛夏,劍法漏洞越來越少,獨孤九劍的修煉也開始步入正軌,開始能獨自修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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