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哥,你知道我的情形。有了那麼一段該死的醜聞,你說,我哪能去考什麼勞什子警察哩。別說是警察,就是其他公務員也不行噢。”李守一聳了一下肩頭,垂頭喪氣的說。
胡軍笑道:“守一,你想的這些麻煩,我也和劉局長說過了。”
“哦——”李守一沒有繼續再說話。
出了那樣的事情,劉局長再是怎麼想幫忙,也只會搖頭嘆息。甚至於,還會對自己產生很壞的印象。
就是把當初的事情說成了一朵花,也不可能再出現什麼神奇的效果。
“劉局長讓你先報名,先進行復習。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胡軍介紹說。
“這是什麼意思?”李守一的眼睛瞪得滾圓滾圓。
“劉局長說,聽了你那事以後,覺得其中的漏洞很大。言隊長是老刑警,也說這中間肯定是有什麼地方出了毛病。”胡軍補充介紹說。
一聽這話,李守一驀然站立起來。從昨天晚上開始,到此時爲止,已經有三撥人說起去年之事。
先是孫小芳讓自己追查真相。
接着,是華大爺說醜聞另有隱情。
現在來了劉局長和言隊長,也說有很大的漏洞,說是什麼地方出了毛病。
其他的人,倒也就罷啦。
劉局長和言隊長這些人,可不是什麼普通人。說到案件上的事,他們有着絕對的發言權。
李守一用手抓着胡軍的胳膊,顫抖着聲音說:“胡……胡大哥,劉局長和言隊長真……真的是這麼說的嗎?”
“守一,我要哄你幹嘛呢?”胡軍佯裝生氣的低吼一聲。
聽到這樣的回答,李守一不好意思地漲紅了臉龐。是啊,胡大哥用不着逗我玩哦。
“劉局長說啦,等言隊長把‘青狼’這件案子給了結掉,就讓言隊長來找你,好好聽你介紹一下當時的情況。說不定喲,真能幫你翻過案來哩。”胡軍安慰說。
“太好啦,太好啦。昨天碰到的華老爺子,也讓我好好追查一下這件事,說是多少也能找到一些痕跡。即使不能把那些人怎麼樣,也能讓自己求得個心安。”李守一說。
“噢,那位老爺子也是這麼說?”聽到這樣的話,胡軍倒是嚇了一大跳。
在他的想象之中,華明之只是一個藝有專精的高人。想不到在這見識上,也非常人所能及。
“老爺子說了,眼睛看到的事情,也不一定全是真的。何況我當初那件事,自己完全沒有印象哩。”
“好,守一,我祝你心想事成。真的希望有那麼一天,我和你一起在警隊裡並肩作戰。”
胡軍身材高大剽悍,烏黑的寸頭,濃眉大眼。此時站立起來,更是顯得威武了幾分。
兩個人憧憬着美好的未來,越說越是開心。聊天不覺時間長,不知不覺就到了下午四點鐘。
李守一的班次,是上午八點到下午四點。算起時間來,正好是八個小時,這也是胡軍對他的照顧。
下班之後,還能有一段歇息的時間,也好晚上繼續去上班。
就在李守一走出值班室時,一輛黑色的‘奧迪’汽車停到了值班室門前。
“請問哪位是胡隊長?”一個相貌頗爲文雅,戴着深度近視眼鏡,穿着咖啡西裝的中年人走下了汽車。
“我就是胡軍,請問有何指教?”見到來人是找自己,胡軍連忙站了起來。
正好出門的李守一也好奇地回了一下頭,感覺到來人好似有些眼熟。
“胡隊長,今天可真是虧了你們保安的給力。要不然的話,我爸爸這一條老命,也就算是沒啦。”中年人一把拉住了胡軍的手。
聽到對方這麼一說話,胡軍頓時明白了過來。
來人是朱大爺的兒子,朱大爺就是上午險些被罪犯給殺死的那個老爺子。
李守一也是明白了過來。
難怪會覺得有些臉熟呢?原來是朱大爺的兒子。臉龐子長得差不多,自然會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嘍。
“守一,你別走。”既然對方是朱大爺的兒子,胡軍自然不會讓李守一這麼一個有功人員離開,連忙招呼了一聲,
接着,他又對朱子玉介紹說:“朱教授,守一纔是抓獲罪犯的功臣哩。”
“失敬,失敬。守一,我們全家都得感謝你對老爺子的救命大恩啦。”朱子玉連忙轉過身來,朝着李守一打起了招呼。
這麼一來,李守一也沒有走得成,被朱子玉拉着坐在保安室裡聊起了天。
朱大爺的兒子叫朱子玉,在省城的農科所工作。
朱子玉是專家級的研究員,平時也是很少回家。想接父母去省城生活,朱老爺子不樂意,說是沒有在老家這麼熱鬧。
由於這麼一個緣故,朱老爺子夫婦纔在老家蹲了下來。誰也沒有想得到,會碰上了這麼一種飛來之禍。
要不是李守一及時發現了罪犯,又及時從電瓶車上找到了線索,朱老爺子這條命,怕是保不住了。
“朱教授,那個罪犯也是被警方追得狠了一些,這才竄到我們這旮旯來撈上一把。那傢伙縱橫七省,也沒想到會栽在了我這小兄弟的手上。”
聽到胡軍介紹,朱子玉這才知道李守一既是鄰居,又是救命恩人。
他從皮包中掏出兩萬元錢,塞到李守一手中說:“小兄弟,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看到這麼多的錢,李守一的小心肝也在怦怦直跳。如果有了這筆錢,還債的事情又會輕鬆了許多。
儘管如此,他的激動也只是一念之間。稍一遲滯,他將錢輕輕地推了回去。
見到李守一的動作,朱子玉臉色微變,連忙解釋說:“小兄弟,我剛從省城趕過來。得到消息之後走得匆忙,錢帶得少了一些,千萬別嫌少。等回去以後,我會再送一些錢過來的。”
“大叔,你誤會啦。我不是嫌錢少,而是說這個錢我不能拿。”李守一解釋道。
他沒有想得到,自己的高風亮節也會被人誤解。
聽到這樣的解釋,朱子玉爲之一怔:“不能拿! 守一,你這是什麼意思?”
“大叔,親幫親,鄰幫鄰,本來就是應有之義。再說,我又是保安,保護居民安危,也是我的職責。你說,我怎麼能收下這筆錢呢?”李守一反問道。
聽到這樣的回答,朱子玉的眼睛,在那副高度的眼鏡背後閃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