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父親,李守一連忙將剛纔的事情介紹了一遍。聽完兒子的解釋,李成鐵立即就明白了自己兒子多管閒事的原因。
因爲肇事者逃脫的情形,讓兒子想到父母親去年的遭遇,這才動了惻隱之心。
既然是這樣,他也就不會再去計較兒子多管閒事,只是關切地問道:“守一,你不是急着要去上班嗎?”
“是啊。就是因爲這樣的原因,我急着要走。燕子姐又不讓走,這才鬧出了剛纔的誤會。”李守一心中一團的火氣。
說話的口氣,多少也帶了一絲怒氣。
見到李守一的爸爸出了場,吳燕子也有些不好意思,趕忙招呼說:“大叔,不好意思,是我拖累了守一兄弟。”
想到農藥廠那邊上班的事,李成鐵心中有些着急。眼見人家主動打了招呼,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這樣吧,守一,你快去上班。這兒的事情,由我來幫你辦。”李成鐵當機立斷,迅速地作出了決策。
一聽這話,李守一‘哎’了一聲,朝着吳燕子招呼一聲說:“燕子姐,我是真的有急事,先走一步啦。”
話未說完,大門方向急匆匆地走來了一行人。當先走着一位國字臉的半百老人,在他的周圍環繞着不少隨行者。
看到來人,吳燕子眼睛一亮,揚聲叫道:“爸爸,我在這兒。”
聽到叫聲,國字臉的老人急跑幾步。口中急促地問道:“燕子,孩子怎麼啦?”
他對站在吳燕子身邊的小保安,連眼角都沒有看上一下。
一聽雙方的說話內容,李成鐵父子對視一眼,都知道這是吳燕子的家人到了場。
李守一說了一聲:“燕子姐,拜拜。”說話的同時,將懷中的孩子往吳燕子懷中一塞,人就閃離了大廳。
他和國字臉老人擦身而過的時候,就能知道對方不是平民百姓。沒辦法,氣場不一樣唄。
這個半百老人,走路時帶着明顯的官氣。跟在身旁的人,則是多了一種諂媚的味道。
吳燕子懷中多了孩子,連忙喊了一聲:“守一,你——”話未來得及說完,便已經看不到李守一的蹤影。
回過頭來的時候,李成鐵也同樣消失在身旁。
“這對父子倒是有點意思。”吳燕子嘀咕了一聲。
她還想着要怎麼來答謝李守一,卻沒有想到這對父子會閃得這麼快。
出了醫院大門的李守一,撒腿大步飛奔,朝着丟自行車的位置跑了過去。
還好,那輛除了車鈴不響,處處都在響的舊自行車,沒有被人看得上。
這年頭,小偷也看不上這樣的貨色。在李家,卻是一件不可缺少的代步工具。
窮人家中百事哀,嘿嘿。窮到李守一這樣的程度,不管是什麼樣的舊物,都不敢加以拋棄。
也正是因爲這樣的緣故,他才格外珍惜與華明之相逢的機遇。哪怕就是拼了性命,他也不敢放棄這樣的機遇。
上了自行車之後,李守一使出全身力氣在蹬。
他一邊蹬着自行車,一邊在心中禱告道:“華大爺,你別生氣,你千萬別走喲。你不是說醫者仁心嘛,我這也是做好事嘛……”
由於用力太大,自行車的鏈條也發出了‘格格’的聲響。李守一又在心中禱告,讓老天爺保佑車子不要出毛病。
還算好,自行車沒有和李守一開玩笑。
十五分鐘的路程,由於李守一拼命地趕路,只用了十一分鐘的時間,就趕到了農藥廠門前。
遠遠的看去,只見到農藥廠裡是黑沉沉的一片。值班室的方向,更是沒有看到一絲燈光。
見到如此情景,李守一心中不由一喜。也許是華大爺還沒有到呢?如果真的是這樣,今天可就中了大獎啦。
喜洋洋的李守一,先是在車棚那兒停好自行車。然後就往值班室跑,準備到那兒取過熱水瓶去農民家中打開水。
到了值班室門前時,他突然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
假如華大爺已經來過,看到自己又沒有守時,氣得拂袖離去的話,那又該如何是好?
想到這樣的可能,李守一隻覺得手腳冰涼,內心如焚。真是那樣的話,自己又怎麼對得起父母親呢?
想到自己新手葬送了父母親恢復健康的希望,李守一隻覺得全身發冷。站在值班室門前,他的手按在門框上,好久好久都不敢推門而入。
也不知站了多久,李守一覺得雙腳發麻的時候,手中不由自主的微一用力,值班室的門就被推了開來。
到了這時,他也不再抱有任何希望。“完啦,完啦。”他口中嘀咕的同時,無精打采地打開了電燈開關。
只聽得‘啪’的一聲響,本來是漆黑一團的屋子驟然一片光明。一時無法接受刺眼的亮光,李守一眯起了雙目。
當他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驀然發現辦公桌旁的椅子上坐着一個白鬍子老大爺。正將兩隻腿子翹在辦公桌子上,悠閒自在的晃盪個不停。
“華……華大爺。”李守一的聲音有些哽咽。到了這時,他才發現全是虛驚一場。
“怎麼啦,這麼大歲數的人,難道也會淌貓尿?”華明之促狹地笑道。說話的時候,雙腿也沒肯放了下來。
聽到這樣的調侃,李守一心頭的烏雲頓時一掃而光。
用手抹了一把眼角之後,他招呼了一聲說:“華大爺,你等着,我先去打瓶開水來。”
話一說完,也不等華明之有所反應,他將黃大衣往牀上一甩,便抓起熱水瓶衝出了值班室。
修煉過兩天的‘青囊真氣’以後,李守一的抗寒能力大大增強。跑步的速度,也大爲提高。
只是有一條,無論怎麼修煉,也是無法改變。
到農家討到開水,往值班室跑的時候,李守一覺得自己的肚子咕咕直叫。
這一叫,也讓他發現了一個重大問題。由於沒有從家中經過,也就沒能拿到孫小芳的肉包。
在這一路上,又是心急如焚,李守一也就沒有顧得上停下來買上一些乾糧。
他自己沒有吃飯,倒也算不上是什麼大事。華大爺呢?這麼大年紀的人,哪能餓得起飯呢?
麻煩的是這農藥廠地處郊外,放在白天的時候,多少還有幾家小吃店在營業。
到了這麼晚的時間,根本不可能再會有什麼小吃店開門等顧客。
在這種用棒子都打不到人的地方,能到哪兒去買夜宵呢?此時的李守一,雙腿如同灌了水銀一般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