療養院的西南方向,是療養院新開辦的家禽養殖場。那個當初被杜老二作爲內線使用的蔣蘭芳,就在這兒當副場長。
這些日子裡,她就一直都在等待杜鵬程的新指令,盼着能有一個立功贖罪的機會。
梅站長已經說過,知道自己是被逼迫,纔會當了這麼一個內線。與明知出賣祖國,仍然要當間諜的杜鵬程不是一路人。
只要能有所立功表現,就能既往不咎。能有這種回頭是岸的機會,蔣蘭芳自然不肯放過。
讓蔣蘭芳失望得很,這些日子裡,杜鵬程好像忘記了自己一般,根本就沒有聯繫過一次。
幸好有個當場長的張英,一直都在噓寒問暖的關心着蔣蘭芳。要不是這樣,蔣蘭芳都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樣的生活下去。
在這之前,蔣蘭芳只是被杜家威脅纔會當了內線。
怎麼也不可能會想得到,自己這麼一個普通下崗女工,會成了間諜組織的內線。
得知內情之後,她是又怕又悔又恨。如果再這樣拖下去,再強意志的人也會被拖得垮掉。
到了後來,,就連梅丹丹也對蔣蘭芳這條線失去了希望。如果估計得不錯的話,約翰遜就沒有把蔣蘭芳計算在使用範圍之裡。
加上杜鵬程已經暴露了身份,正處於逃竄之中,象蔣蘭芳這樣的外圍線人,重新啓用的可能性就更是微乎其微了。
快到下午六點鐘的時候,養殖場也到了下班的時間。到此時爲止,也沒有得到新的指令,估計今天這一天,又算是白等待了。
按照值班表,今天晚上應該是張英帶一個小組的工人值班。
“英姐,我就先走啦。”脫下工作服的蔣蘭芳,用手捋了一把頭髮,就準備離開場長室。
沒等到張英回答,蔣蘭芳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取出一看,發現是一個陌生號碼。
“這會是誰呢?”有些發怔的蔣蘭芳,感覺到有人在拉自己的衣袖。擡頭一看,是張英將手放在耳朵上,在朝自己打手勢。
有了這麼一提示,蔣蘭芳豁然開朗,連忙按下接聽鍵,問道:“你好,請問你找誰?”
“我是大少爺,爲什麼拖了這麼久才接電話?”通話的聲音,確實就是杜鵬程。
蔣蘭芳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了笑容:“噢,是大少爺喲。剛纔看到是陌生號碼,我正在楞神哩。”
“哼,旁邊沒有人吧?”杜鵬程問道。
蔣蘭芳朝着張英瞥了一眼,連忙回答說:“沒有,我正準備下班哩。到了下班的時間,大家跑得都很快的吶。”
“行,你想個辦法留在辦公室不要回家。晚上九點,會有一個叫山本的人去找你。”杜鵬程吩咐說。
聽到這樣的吩咐,蔣蘭芳有些莫名其妙,有意打聽說:“大少爺,你這是讓我做什麼呢?”
“別廢話,到時候你聽山本的指揮就行。”沒等蔣蘭芳再有疑問說出來,手機中就傳出了忙音。
蔣蘭芳與杜鵬程之間的通話內容,用不着再去進行彙報,梅丹丹那一邊就已經收到了消息,並且立即進行了定位工作。
通話剛一結束,杜鵬程就扔掉了電話卡。儘管如此,還是讓安全部門迅速進行了定位。
確定杜鵬程的通話位置,是在去黃海的高速公路上。負責到黃海進行追捕的餘昆,更是進一步的確定了追蹤方向。
家禽養殖場這一邊的晚間值班,也進行了調整。原來值班的張英回家休息,蔣蘭芳臨時調班,留在了養殖場值夜班。
“張英,我這心中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你說,我能完成梅站長交待的任務嗎?”蔣蘭芳拉着準備回家的張英,嘀咕個不停。
張英安慰說:“蘭芳,你別想得太多。只要按照梅站長說的去做,肯定不會出事的。”
“要不,你留在這兒陪我吧。有你在,我這心中就能輕鬆一些。”蔣蘭芳拉着張英的衣袖,不肯鬆手。
張英勸說道:“蘭芳,我如果不離開,那個山本怎麼肯放心前來吶。”
“那可怎麼呢?”蔣蘭芳苦着個臉,身子也在顫抖個不停。
張英拍打着這個好姐妹的肩頭說:“蘭芳,你這是在爲自己的兒子積德。想到猴子,你還有什麼可怕的呢?”
“對,對,你說得對。我這是在爲兒子做事,我什麼也不怕。”被說動心的蔣蘭芳,握拳給自己打着氣。
由於杜鵬程給蔣蘭芳打的那麼一個電話,讓警方迅速鎖定了杜鵬程是往黃海方向逃竄。
餘昆帶領的追擊力量趕到黃海之前,黃海警方就已經採取行動,對杜家所有關係網進行了全面鎖定。
就連機場、港口,都已經佈下了天羅地網,等着杜鵬程自投羅網。
與高*峰等人兵分三路之後,杜鵬程心頭還存在着一種念想,覺得警方的反應不會很快。
在他的印象中,警方先要覈實孫小芳被綁架的事實,再要全城搜捕自己。這是必備的程序,一點也不會錯的。
等到警方想起要請民航飛機場協助,再完成那些煩瑣的官僚程序,最快也要拖到明天早晨上班之後。
到了那時,自己已經在**降落,登上了去美國的飛機。即使華夏官方想要採取外交措施,也無法讓自己這個政治避難者回頭。
有了這樣的想法,杜鵬程的汽車直接朝着黃海方向開去。到了靠近黃海郊區的時候,他們方纔發現不對。
那麼多的軍警攔在路上檢查過往汽車,而且對自己這種奔馳汽車查得特別的仔細。
花錦是走江湖的老人,剛一發現不對,就立即當機立斷,拉着杜鵬程跳下汽車,從高速公路上逃了出去。
等到警方發現這輛遺棄的汽車時,杜鵬程已經和花錦一起,打的到了黃海市區。
手機已經丟了路邊的水溝裡,杜鵬程就用路邊的公共電話給爸爸杜茂才打了一個電話。
沒等開口說話,電話那一頭的杜茂才,就劈頭蓋臉的罵道:“小畜生,你到底惹下了多大的禍事!”
杜茂才說話的聲音很響,站在電話亭外的花錦都能聽得清楚。
“大少爺,快走!”花錦衝進電話亭,一把奪下杜鵬程手中花筒,拉着杜鵬程逃離了電話亭子。
“老花,你不要這麼草木皆兵嘛。”杜鵬程有心不走,只是架不住花錦的手勁兒大,硬是被拖着離開了電話亭子。
等到停下來的時候,他有些不滿的說:“老花,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在公共電話上打電話,能有什麼危險嘛。”
“大少爺,你傻耶!你爸爸爲什麼會衝你發火?這是讓你快跑哇。”花錦解釋說。
看到杜鵬程不肯相信的樣子,花錦又說:“你不信?那好,我們就到那兒去看個結果。”
爲了隱藏身形,花錦帶着杜鵬程去了不遠處一幢商業大廈。站在五樓的窗戶那兒,正好能看到這兒的電話亭子。
時間不長,就有幾輛警車開了過來。從車上跳下一大幫警察,圍繞着電話亭子就地展開了調查。
這一幕,讓杜鵬程看得清清楚楚。同樣,也讓杜鵬程徹底打消了坐飛機出國的妄想。
既然親人不能找,杜鵬程就把主意打到了朋友身上。
在他的印象之中,其他的朋友都是唯利是圖的傢伙,獨有冷越秀的女兒冷眉,對自己是一片真情。
往日裡沒肯接受冷眉的情義,是想能攀上高官顯貴的女兒。相比京城那些高官顯貴來說,冷越秀的位置太低了一些。
如今到了難時,也只有走冷眉這一條道啦。
“鵬程哥,今天怎麼會想到小眉啦。”冷眉的聲音,有些不冷不熱的味道。
還算好,冷眉的態度還算正常。可能是在學校的緣故,還沒能聽到太湖發生的事情。
雖說有點冷淡,想到自己從國外回來之後,連電話都沒給冷眉打上一回,也就算是可以理解的事情啦。
有了這樣的想法和解釋,杜鵬程樂滋滋的說:“小眉,我想請你幫我做一件事。”
“說吧,看本姑娘是不是高興做。”電話那一頭的冷眉,不冷不熱的回答說。
這些日子裡,由於雙方都沒有聯繫。加上冷家也有一大堆的煩心事,冷眉並不知道杜鵬程的近況。
“我想請你幫我悄悄找杜家聯繫一下,看看有沒有貨輪出海。”杜鵬程說出了自己的請求。
冷眉疑問道:“鵬程哥,這樣的事情,你杜大少爺一個電話不就行了唄,還用讓我給你當使女嘛。”
“咳、咳,小眉,最近發生了一些麻煩事,我要隱蔽一下行蹤。沒辦法,只好請你跑一趟。拜託,拜託。”杜鵬程的話,只是說了一半。
聽到杜鵬程如此小心翼翼地對自己說話,冷眉也沒有再去多想什麼,喜洋洋的答應了下來。
晚上八點,淮南警方在省城郊區的一個路邊店旁邊,發現了一輛通報的嫌疑車輛。
當地警方來了一個不動聲色,派了一組便衣刑警若無其事的守在旁邊。
就連路邊店裡,也派了幾個便衣警察扮作附近工地上的農民工,坐在靠近門口的一張餐桌上喝起酒來。
喝酒的時間一長,店裡的客人也換了好幾回。監控的警察,就把目光盯在了一張雙人座上。
那個地方,只坐了一個年輕人。說話的口音,是太湖一帶的語氣。桌子上放的菜餚,也是這個小飯店裡最上檔次的幾個菜。
“是他,應該就是他。”警察從這個年輕人出手大方,太湖口音這幾個疑點上,初步認定了這個嫌疑對象。
儘管如此,他們沒有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