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升入高中

十三號下午考完試後,按照周筱的要求周海正帶着兄妹倆逛了一下書店。十四號吃過早飯,父子三人就坐公共汽車回了永興村。

周筱看的出來,安姨對於哥哥和自己離去的不捨,就安慰道:“安姨,我們再過一個多月就得回來上學了,到時候您就得負責照顧我們,每天都得做飯給我們吃,可能會非常辛苦,您得做好思想準備才行喲!”

“好,安姨等你們來,安姨不怕辛苦!”

三人回到家後,劉玉鳳沒有問一雙兒女考得如何,只是又殺了一隻老母雞燉在鍋裡……

接下來的日子,周筱又開始了悠哉悠哉的生活。

每天坐在葡萄架下看書、練字、拉琴、吹笛……

看着架上的葡萄由綠變紫,看着樹上的蘋果和梨一天天變大……

繼續在兩年前已經成功說服母親的“大業”——用蜂蜜加蛋清混入白麪給母親做個美容面膜,看着母親越發白皙細嫩的肌膚,心裡頓生無限成就之感!然後再拿母親用非凡的刀工切出來的薄薄的黃瓜片也把自己的小臉兒貼滿,看父親只是“哼”了一下就不再作聲……

經不住周天的又哄又騙,頭上扣上一頂大草帽,在毒辣的太陽底下和他一起去摸魚;還被周天放在正在青草地上啃着美味嫩草的驢背上,結果被擾了興致的它一個蹶子蹽下背來,幸虧被周天眼疾手快的接住,否則又將會是一次流血事件!如果真是這樣,起碼周筱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即使要升入高中的周天回家肯定也會被母親賞個屁股開花!

看着小華在得知自己就要到城裡唸書後依依不捨的神情,周筱也花了更多時間來陪伴這個從兒時起就一直護着她的玩伴……

……

直到有那麼一天,聽父親和母親兩個人商量,等周天和周筱上高中後,家裡就準備翻蓋一下後院的住房。

“孩子們一天比一天大了起來,以後放假回來也不能總讓兄妹倆再睡在一個房間,再說以後逢年過節的時候安姐也得回來,房子太小總是不方便!”這是劉玉鳳先提出來的想法。

“要蓋就蓋得好一些,今年蓋的話肯定是來不及了,用不了多久又該到了挖黃芪的季節,今年先把要蓋的房屋樣式定下來,把材料備齊,到來年春天一化凍就開工,等七、八月份孩子們放暑假的時候就能住進來了!”周海正也有此打算,畢竟現在住的泥土房子也有了些年頭,而且家裡在經濟上也沒有任何問題,應該改善一下住房條件。

知道了父母要蓋新房的決定,周筱趕緊跑到西屋的書架前,找出了一本樑思成所著的《清式營造則例》,抱到周海正的面前一放:“爸爸,這上面有關於建房的資料!”

周筱很喜歡北方四合院的建築風格,就不知道父親會喜歡哪一種,畢竟現在農村的房子蓋起來的樣子都是大同小異,即不美觀保溫效果又差,而四合院就會有冬暖夏涼的效果,在樣式上來說永遠都不會過時。但自己又不能講的太直接,希望博學的父親能從有關的書籍裡得到一些靈感吧!

於是,每日的葡萄架下又多了一個不時對照書籍寫寫畫畫的周海正,幾經修改終於確定了圖紙。周筱看了一下,是一個類似四合院的草圖,不同的是房子建的是呈“凹”字型的三面建築。周筱又提了意見:“爸爸,我喜歡青磚灰瓦的顏色,不要用紅色的磚喲!”

“好的,和我的想法一致,我也喜歡青色,它會顯得更加的古樸有韻味,而且還能體現出一種歷史的厚重感。”

“周氏出品”的房屋設計圖出爐後,周海正又請了村裡懂建築的師傅看了一下,計算了一下用料的多少,回來後就開始跟磚廠和瓦廠等訂購相應數量的磚瓦等材料,只等春節前後空閒的時候再把材料運回來。

八月初,周筱和周天分別以全縣中考第一名和第二名的成績雙雙收到了縣一中的錄取通知書。總分四百九十分的試卷,周筱考了讓人不可思意的滿分;周天僅比周筱少一分,也考了絕對稱得上傳奇的四百八十九分!全村都沸騰起來,全縣也沸騰了!這兩個分數打破了全縣乃至全省自有中考記錄以來的最高成績,最令人難以置信的是考出這麼好成績的竟是一個年僅八歲和一個也才十四歲的兩個孩子,還有最最令人難以置信的是這兩個孩子竟然還是親兄妹倆!

小小村落是沒什麼秘密可言的,當通知書剛進村裡還沒到達周海正手中的時候,兩兄妹出色的成績就已像長了翅膀一樣,飛到了村裡的各個角落。人們早把曾經跳過級的周天當作了神童來看待,這次突然又蹦出來一個更加神奇的周筱,此時的人們卻把更多的崇拜轉嫁到周海正和劉玉鳳——這對教育出一雙出色兒女的父母身上。尤其是周海正,以一名教師的身份會理所當然的被認爲成了是製造出這樣一個傳奇的關鍵所在!

做爲自認爲最瞭解一雙兒女水平的周海正,在這之前已和劉玉鳳交過實底——這次的考試自家的兩個孩子肯定考的不會差。所以表面上,夫婦兩人面對外人的恭喜和羨慕一直表現的都很淡定,但周海正此時越發明亮的眼神,尤其是劉玉鳳講話比平時略顯高昂的聲音,卻分明的出賣了他們其實並不淡定的內心!

而身處縣城的那個縣一中的校長,在得知這次考試成績後,驚得眼珠子差點瞪出來!那個讓他當作笑料的小娃娃竟然這麼的神奇,而這個小娃娃的父親,那個當初被他不屑甚至嘲諷的人竟然能教出這麼一雙出色的兒女!想到三年後,這一對兄妹可能會帶給學校的榮譽和帶給自己的……

“這是天上掉在自己頭上的大餡餅啊,而且是金子餡兒的呀……呀……呀……”校長覺得做夢簡直都要笑醒!

對於周天和周筱來說,也許當有一天接到名牌大學的錄取通知書時,纔會是真正值得讓人欣喜的時刻!周筱覺得周天此刻像個小老頭兒一樣的表現,全是被自己這個做妹妹的一系列的妖孽行爲打擊出來的結果。不過,對周天來講,周筱不認爲這是一件什麼壞的事情。

知道周海正和劉玉鳳因爲要蓋房的原因,今年和明年會更加辛苦,所以到了八月底家裡挖黃芪的時候,兄妹倆堅持和父母一同忙到八月三十號才肯停下。直到三十一號的下午——已經是開學的前一天,才收拾了一些書籍和用品,在劉玉鳳滿是擔憂的淚光中,在畢大嬸和五個兒子、紅軍以及另外一些鄰居的相送下,還有頂着一張哭花的臉拉着周筱的手不放的小華的不捨下,坐着由畢大叔趕着的馬車到了縣城的家。

劉玉鳳很少和一雙兒女分開過,即使分開也不過臨時短暫的幾天,這一次是面臨長期的別離。不可能讓學習緊張的孩子每個週日都回來,而每週一天短暫的休息時間和極爲不便捷的交通條件根本也不允許他們能偶爾回一趟永興村;家中的事太多,自己也很難走開,也不可能經常去看兩個孩子。所以劉玉鳳心裡一時很難接受與兒女長期分開的事實,尤其自己那個從小乖順又貼心的女兒周筱,才只有八歲,擔心她年齡太小,怕一切會不適應——怕她吃不好、又怕她睡不好,更怕她萬一不小心生病……總之,做爲一個母親來講,劉玉鳳看着兩個孩子漸漸遠去的身影,心裡就像被割掉了一塊似的難受!以至在兩兄妹走後的一大段時間裡,吃不下飯也睡不好覺,有時幹着幹着活兒就會想兩個孩子想得揪心的難受,不由的眼淚就會掉出來。

周筱對父親和母親同樣有着極其的不捨,但她知道這是她和周天、甚至太多人以後要面對的需獨自一人上路走上一大段的人生,只不過對這一世的她來說,來的有些過早,但她必需要努力,爲了父親、母親和哥哥不用再重複那前一世的苦楚!

如果按照周筱的本意,根本不願意再去高中裡讀上三年的書,以前世的功底,自己在家裡再複習一下,應付高考肯定是不會有任何的問題。她知道母親有多辛苦,想着在家至少能幫忙看看商店、做個飯、打理一下家務,以減少母親的一些負擔。但畢竟是縣城,父親與校長不熟,根本說不上話,怕直接參加高考會有難度;另外一點,也是周筱考慮到最重要的一點——爲了周天。周筱從重生回來的那一天起就已暗下決定,這一世要讓自己的哥哥有一個不一樣的更廣闊的人生!所以覺得由自己陪着,對周天的學習會是一個很大的幫助,對於將來能考取一所名牌大學的把握性也會更大一些。

周筱其實已經預想到未來的這高中三年,以自己現在的年齡和表現,想平靜的渡過恐怕不會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心裡頗有些無奈!

安姨對於周天和周筱的迴歸,表現的尤爲興奮。滿是愛意的雙眼緊跟在兄妹兩人的身上,甚至在吃晚飯的時候,會把周筱抱起來放到椅子上!周筱雖面上有些發冏,但內心裡卻很能理解安姨做爲一個女人,身上所體現出來的母性。她沒有拒絕安姨的好意,也想讓安姨能在哥哥和自己身上找到一些依託,以彌補她有生之年不能成爲一名母親的缺憾。

周天和周筱第二天起了個大早,安姨已經做好早飯。洗漱好,吃得飽飽的,各自拿了一個只裝了一個筆記本和一隻文具盒的雙肩背書包,周天牽起了周筱的手,兩人一起去一中報到。

即便不是因爲父親和母親無數遍的叮囑——“爸爸媽媽不在身邊,做爲哥哥,做爲一個男人,你一定要肩負起責任,必須照顧好妹妹”的話,周天認爲自離開父母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開始有責任承擔並照顧好妹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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