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醫生從書房內走出來,將兩粒藥又放在蕭老爺子的手中,輕聲的說道:“蕭伯伯,再吃點兒藥吧!”
蕭老爺子點點頭,再次順從的把藥放在嘴裡嚥下去。
“重樓,小四他……”蕭再卿有些不放心的問許醫生道。
“小嫂子只要不出事,他還有信念在支撐着。”作爲一名醫生,許醫生回答的非常直接。
“丫頭那麼聰明,即便是爲了小沛的安全,無論什麼困難,她也會撐下來!”蕭老爺子篤定的聲音裡,卻透着滿滿的心疼。
……
在書房守了整整一天的蕭再丞,如果表情能夠殺人的話,恐怕這時他臉上的狠意,足已將人凌遲的只剩下一堆白骨。
整整一天都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消息,這讓蕭再丞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挫敗。也似給他這樣一個久居高位的人,一個狠狠的耳光。
他可以指揮千軍萬馬,他可以以一敵十,他坐擁別人幾輩子都不能有的財富……
卻不能保護自己的妻兒,尤其是自己的小妻子。不但不能給她以保護,在此之前還那麼重重的傷害了她……
各種情感與無法形容的擔心,還有越來越加深的恐懼,相互交雜在一起,使得蕭再丞感覺自己會忍不住在某一時刻爆裂開來。
望着已經完全黑下來的窗外,蕭再丞的心一冷再冷。
臉上全部露頭的青色胡茬,映襯的他的臉更加的蒼白與冷冽無比。
夜幕漸濃又漸淡,一夜的時間,馬上又要過去。那些技術人員一直守在監測等儀器前,不過,一切還是一無進展。
蕭家的大部分人,都已聚到了書房來,可見,此時對所有人來說,都會是一種怎樣的煎熬。
蕭再丞已經漸漸不受控制的煩躁起來,有一種無力和絕望的情緒,在他的四肢百骸開始漫延起來。
突然,“叮”的一聲,在這寂靜的將近黎明時分有些靜的嚇人的空間裡響了起來。
屋內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的全部射到蕭再丞的身上……不,確切的說,應該是射向了蕭再丞手中一直握着的手機上。
聽到這一聲響,蕭再丞的心頓覺“倏”的一下,不知是要驚跳出來還是要炸裂開來的感覺。
只頓了有那麼零點五秒的時間後,立即閃電般的將被攥的表面已經溼淋淋的手機放到了眼前。
“是丫頭傳來消息了嗎?”還沒等蕭再丞將手機蓋打開,蕭老爺子就從椅子上站起來疾問道。
“是!”在掀開手機蓋的同時,蕭再丞回道。
“寫的是什麼……”好幾個人圍攏過來,同時急急的問道。
“嗯?怎麼只有兩個字……”站在一旁的蕭軍已經在第一時間看到了屏幕上所顯示的信息內容。
“是什麼?”蕭老爺子又大聲的問道。
蕭再丞看到屏幕上的——“桃、木”這樣的兩個字樣,鎖緊了眉頭。
“是——‘桃、木’兩個字,這是什麼意思?”又是蕭軍發聲道。
“桃……木……
最先截走小小他們的那輛車所走的那條路的相反的方向……”
蕭再閣也看到了那條信息的內容,擰着眉也沉思起來。
“桃——花——源!”突然,蕭再丞、蕭再閣同時高聲叫道。
“對啊!那條路往相反的方向起,與‘桃’字有關的就有當初的那個‘桃花源’啊!”蕭軍也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但是那個‘木’字又是什麼意思呢?”陳一寧開口疑惑的說道。
“調出‘桃花源’附近方圓五十公里內的地圖來!”蕭再丞對守在電腦前的技術人員大聲說道。
“是,軍長!”技術人員大聲的回道,手裡飛快的敲擊起鍵盤來。
“那個‘木’字,肯定是和小小與小沛他們現在所處的地方有關係……”蕭再卿神情也極其嚴肅的說道。
“這麼簡單的兩個字,說明發信息時,情況一定非常的緊急,根本沒有時間和機會傳出更多的內容來。
只是,還不知丫頭他們發信息時,會不會被歹徒發現,會不會遇到什麼更大的危險呢……”
蕭老爺子已經快速的分析出此時事情的嚴重性,不禁臉上的神情越發的凝重起來。
“軍長,調出來了!”這時,技術人員大聲彙報道。
蕭再丞立即大步跨到電腦的近前,蕭再閣他們也圍了上去。
蕭再丞冷目緊鎖着顯示器上面的所顯示的區域地圖,在找到“桃花源”的位置後,以她爲中心點,迅速的向四外搜尋而去。
沒用上一分鐘,目光就鎖定在了一處……
“這裡以前是一個木器加工廠嗎?”蕭再丞點着他所鎖定的那個位置問技術人員道。
“我馬上查……”技術人員說完,再次快速敲擊着鍵盤。
“如果確定是一個木器廠,應該就可以準確的定位了!”蕭軍在一旁說道。
“報告軍長,這裡確定是一家已經廢棄多年的木器加工廠,距離‘桃花源’三點八三公里。”技術人員準確的彙報道。
“調出那裡詳細的地型圖和建築結構圖!
黑蛇,叫搜尋到附近的人員以最快的速度趕過去。再挑三支其他隊伍,也全速的趕往目標地。
我們現在也馬上出發!”
蕭再丞快速的發出一系列的指令後,轉身,疾步的往外衝去。
蕭軍隨後也跟了出去,並一邊走,也一邊打着電話,調派着人手。
許醫生沒有說話,卻是默契的帶了另外的一名軍醫,拎着急救箱,也隨後跟了上去。
“你們要小心!”蕭再卿在後面大聲的說了一句。
“耐心的等消息吧!”蕭再臣扶着蕭老爺子,想讓他坐下來。
“我沒事!”此時的蕭老爺子,面上看不出是什麼表情。
……
清晨還不到五點鐘的時間裡,帝都城的大部分人們還沉睡在夢鄉里。
只有環衛的工人,在拿着大掃把一轉身的瞬間,便發現有一大串的越野汽車,如閃電般以的呼嘯而過,捲起了還沒有來得及清掃的一地落葉。
“汽車拉力賽嗎?”環衛工人嘀咕了一句,繼續低頭手上的工作。
……
晨霧終於散去,但溫度卻仍是極低。
周筱已經不停的咳嗽起來,同時,感覺自己的身上開始漸漸的發熱,眼前也一陣陣的發黑。
背靠着蕭沛,她也感覺到小傢伙兒凍的漸漸有些發抖。於是,更近的往蕭沛的背上靠了靠。
“兒子,是不是很冷?”一說話才發現,鼻音都跟着重了起來。
“媽媽,您是不是感冒了?你難受嗎,我怎麼覺得您的後背都這麼燙!”蕭沛也儘量的往周筱的身上靠着,扭着頭,急急的問周筱道。
“媽媽沒事,你不用擔心!”周筱極力的安慰着蕭沛。
“不許說話,都他媽給我放老實點兒!”一個看守人員對母子倆大聲的喝道。
聽到大喝,周筱立即用手輕輕的捅了一下蕭沛的手心,示意他不要再說話。
她知道,有了閆律的吩咐,稍有不順,這兩個人是一定敢對自己和蕭沛開槍的。
“我看看……喲!土雞又變了回去,是不是呀!
我就說嘛……土雞到什麼時候也是隻土雞,怎麼可能會變成鳳凰。
你不是和挻厲害的嗎?怎麼,厲害不起來了吧!
哈哈哈……看見你這個樣子,我怎麼這麼高興呀!哈哈哈哈……”
隨着尖利的聲音響起,白英又走了上來。
“你認爲你現在這副鬼樣子,會有一隻土雞好嗎?”周筱一臉鄙夷的反諷道。
“你……你個不要臉的騷蹄子,都這會兒了還敢和我耍嘴皮子,看來不給你點兒教訓,你還真不知道什麼是怕啊!”
白英說着就氣勢洶洶的衝上前來,雖然以前因爲領教過周筱的功夫,吃過她的苦頭,而有些怕她。
但是見這會兒周筱是被雙手反綁着的,而且臉色也蒼白的沒有一點兒的血色,胸前的衣襟上還有她自己之前吐的血漬。
現在的周筱,一看就是弱不經風的樣子,白英哪裡還會怕她。
走上前來,伸手就對着周筱的臉上打去。
若是換作平時,即便自己被綁着,周筱也有足夠的信心把白英給打趴下,只是此時自己的體力實在是已經弱到隨時可以倒下去的地步。
雖然極力的躲閃,仍是被白英打到了臉的下半部分,並被她長長的指甲瞬間給刮出了兩道血痕。
“你不許打我媽媽,你個壞女人……你是這個世界上最惡毒的女人!”蕭沛見白英打了周筱,立即氣憤的大叫起來,一張小臉兒漲得通紅。
扭着身子,伸出腿來,用力的往白英的身上踢去。
“你個小畜牲,連誰生的你你都不認了,這個女人給你們蕭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的都灌了什麼迷魂湯,啊?讓你們一各個兒都這麼護着她。
你要再不認我,小心我連你一起打!我好好的教教你,讓你認識到誰纔是你的親媽!”
白英面色扭曲的對着蕭沛大罵道。
“我最大的恥辱就是因爲是你生的我!
你有什麼資格被稱爲媽!你教我?你能教我什麼,教我不知廉恥嗎?
你別做夢了,我、包括我弟弟,這輩子都不會認你的,我們只有周筱一個媽媽,我們根本就不認識你!”
蕭沛滿臉恨意的對着白英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