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要不要改天我把你的肌肉剮下來讓你自己數一數?”蘇媚兒也難得開一下玩笑。
鳳厲靖將女人拉進自己的懷裡,貼着她的耳邊輕道:“我知道,媚兒不會這樣對我的。”
蘇媚兒的嘴角微微撇了撇,心底冷然:那樣對你也太輕了。
擁抱着女人,嗅着她身上的香氣,有時候,真想時間就此定格,讓兩人就這樣老去,再也不用擔心有背叛和傷害。
“這裡到雪都京城還有多少天的行程?”蘇媚兒沒動,任由他享受這種柔情的泛濫。
“還五天的行程。現在天氣有些涼了,恐怕路上的衣裳不夠厚,要不要再添置一些?”鳳厲靖放開她,邊問邊摸了摸她纖細不柔弱的胳膊,還有微涼的小手。
“已夠多了,都好幾箱了,一個月不帶重複的都夠穿了。”蘇媚兒想想那些一大箱一大箱的衣服,就覺得奢侈。這男人每到一處,就早有人備好了錦衣長袍等着了他挑了,連帶着蘇媚兒也沾了不少的光,全是一套套華麗名貴的衣裳。
“也行。回到玄冰城,那裡有全國最好的布料鋪和最好的繡工。你想怎樣的衣裳都有。還要不要添置一些別的東西?”
“不用了!該添置的東西,這幾天我自己已添置好了。是跟你的副將鍾木修借的錢,到時候你要記得還錢給他。”蘇媚兒答,本來悅耳的聲音,此時低下聲音來說話,有點沙沙的,很好聽,落在鳳厲靖的耳中,感覺內心象有小貓子的爪子在撓。
鳳厲靖輕輕地擡起她的臉蛋,看到上面玉肌已恢復了嫩滑瑩白,無紅腫無淤青,心放了下來,仔細端詳了片刻,落在上面的目光愈來愈熱烈,猛地一把橫抱起女人就往屋裡走。
“幹嘛?放我下來,你的傷口……。”
“已不礙事了!我想看看你腿上的刀口好了沒有?”鳳厲靖把女人放在椅子上,然後蹲下身子,擡頭望着蘇媚兒,眼底一片深情厚情。
“醫師們的外傷藥都很有效,我的傷口也好了。”蘇媚兒的視線偏了偏,逃避看到他眼裡的那些內容。
她擔心有些決心會因他的目光而改變。也許不是因爲他的目光,是因爲他對自己的付出。
鳳厲靖還是執着要看,當把衣裙撩起來看到那道疤痕時,他彷彿又看到老二的刀在她腿上慢慢劃的時候,心被割開的感覺。他俯首將脣溫柔地貼在上面,柔聲問:“有沒有擦去疤痕的藥?”
“有!”
一年前的他們倆,有誰會想到一年後的今天,靖王爺貼在女人的傷疤上,憐惜地親吻她的肌膚?一年前的他,正狠狠地將她壓在身下,想盡各種辦法來折磨她、羞辱她。讓她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生不如死!
他忘了,可她卻深深地記得。
晚上,蘇媚兒正睡着,迷濛中感覺到有濃重的殺氣襲來,前世長期的殺手訓練使她反射性的眼還沒睜開,手就已從枕下抽出匕首護在身前望着殺氣的來源。只見鳳厲靖用一種極其陌生的眼神望着她,在她亮出匕首的時候,她感覺得出來他馬上撤去了身上的殺氣。
這段時間,她身上的真氣漸厚,所以對外界的反應也日漸敏銳。剛纔空氣中透來的殺氣,她絕對沒有發生錯覺。
“王爺是怎麼了?”蘇媚兒看着他陌生的眼神,輕聲問。
鳳厲靖沒吭聲,而是起*披衣,然後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夜遊?蘇媚兒輕蹙秀眉,側着腦袋想了想,便沒再理會。反正外面那麼多的護衛會保護他,所以她便沒再起*來察看。
快到天亮的時候,才聽到鳳厲靖*的聲音,然後帶着一身的溼露,緊緊地摟住她,喃喃:“媚兒,我好象做惡夢了。”好象那夢境嚇到他似的,把她摟得很緊,很緊。
“嗯……。”蘇媚兒想說你不是做惡夢了,你是夢遊了!
鳳厲靖沒說做了什麼惡夢,但他一天都顯得有些神思恍惚的!連啓程回去,坐在馬車廂內都沉默不語,顯得心事重重。蘇媚兒對他的異樣看在眼裡,也沒有關問一句,覺得那些畢竟不是她需要知道和關心的。
鳳厲靖迴雪都途中的幾天都不怎麼閤眼睡覺。一個身體剛痊癒的人,不好好休息,最後的結果就是:一回到玄冰城的靖王府,他就病倒了。
蘇媚兒重回舊地,感慨萬端。今時不同往日,靖王府裡上上下下的人對她畢恭畢敬的,生怕得罪了這個厲害的主。有關她的事情,不僅僅靖王府的人都知道,就連整個玄冰城和北寒,乃至全天下,都知道!
靖王府有兩個左右管家,左管家主內事務,還有一個右管家主外事務。而,柳青,依然管着後院的那幫妾室。
故人相見,蘇媚兒今非昔比,可也沒有爲難柳青。畢竟,她要針對的人是鳳厲靖,而非他的女人。
鳳厲靖從走進靖王府,就宣佈了蘇媚兒從今以後是靖王府除他之外的另一個主子。接着,他就病倒了!
這一病就是半個月。
半個月來,他象閉關修練似的,除了醫師,他誰都不見。還有,在深夜曾經召見過馮遠幾次。
他的父皇聽說他病重,曾令宮裡的御醫來看病。
鳳厲靖的那些皇弟皇妹們也都有來過,但都被管家擋在了門外。說靖王爺說了,閉門不見客,無論是誰。甚至,連他的母后,他都叫馮遠捎話別過來。只收下了所有人帶來的補品。
看樣子,病得似乎很嚴重。
蘇媚兒覺得他有點小題大作了,不過是身體虛弱了點,用得着象出麻疹出天花那般閉門謝客嗎?估計是在搞什麼陰謀吧?沒回雪都之前,他急着要回來籌錢招兵買馬,甚至不惜冒險去東海借錢。現在回來了,反倒故弄玄虛了。甚至連她,都沒有見過。這一點都不象那個愛她不惜被人刺三劍的鳳厲靖。
半個月後,鳳厲靖從龍憩殿的偏殿走出來,步履穩重,嘴角噙着一絲笑意走到蘇媚兒休息的*榻邊,在佳人還沒有完全睡醒時,他已將帶着清新的口氣送到她的脣邊,還有一顆軟骨散的解藥。
一記深吻過後,解藥已在腹中化開,他的氣息和齒間的藥香混在一起,早已分不清了。
“媚兒,想死我了!”男人低頭喘息,手已在她的身上游弋。
“嗯……。”已習慣了他肢體動作的女人只輕哼了一句。
“半個月來,你都有連續喝他們給你的藥湯嗎?”所謂的藥湯,恐怕是帶那童子血的湯吧!
“有天天喝!”好變/態的藥引。她腦海裡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小玉,想起了那個苦命的孩子。
“媚兒……我愛你!”鳳厲靖停在上頭的臉,帶着認真的神態,眼神卻深情如海,一不小心就會溺斃在他的眸海里。
蘇媚兒輕應了一聲,但沒下文了。
儘管早知道她不會有反應,但鳳厲靖的心底還是掠過了一絲失望,把驟雨般的脣印落在她的臉上,身上,點點,寸寸:“媚兒,我愛你!就算有天你因恨我而取我的性命,我也不後悔今天所做的一切。”
蘇媚兒不知道他說的一切是什麼。等風停雨歇,用過早膳後,鳳厲靖便帶着蘇媚兒共乘一匹馬,往雪都京城方向奔去,二十幾個親兵護衛在馬後緊緊跟隨!
以前坐馬車的時候就知道雪都京城離玄冰城並不遠,騎馬不到兩個時辰就到了!鳳厲靖帶她先回了舊府,這裡已重新建了一座府邸,完全看不出昔日惡戰的一絲痕跡。府上的下人只有幾個機靈的小廝和伶俐的小丫頭,還有一個年老的管家看府。
蘇媚兒聽從了鳳厲靖的安排,沐浴更衣,換上了一襲豔紅的錦袍,裙面繡着百花簇擁,金線壓邊,豔麗而不俗,一頭長長的黑髮在腦後梳了一個朝鳳髻,嬌嫩的臉蛋淡淡地掃了一層胭脂,添了兩筆眉線,更顯五官的深刻、精美。
緩步走到梳妝檯前,整個人雍容華貴又傾國傾城。
鳳厲靖收回驚豔的目光,親自從首飾盒中給她挑了牡丹珠花和鳳釵頭飾。看到她白玉皓腕上的玉纓絡,不由笑逐顏開。沒想到她還真的喜歡這串玉纓絡,經常看她戴着。
從銅鏡中擡眸,蘇媚兒這才發現鳳厲靖也是一襲鮮紅的長袍錦服,上面繡着蟠龍飛舞,帶着喜慶的王者之威。
周圍的丫頭們看到眼前這對天造地設般的如畫人兒,都看呆了!
鳳厲靖牽着蘇媚兒的手一起走出靖王舊府,外面早已有一輛八匹馬拉的車輦。蘇媚兒有些明白了!她有種時光倒流,除夕那天,聽聞鳳厲靖就是帶着南宮琪進宮面聖,欲娶她爲妃,遭到了鳳鳴皇的反對。未到一年,此時,他攜手進宮的是自己。
她的嘴角兀自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鳳厲靖執起她的手,親了親,低聲道:“媚兒,還記得我曾跟你說過,回到雪都,要給你一個驚喜?現在,我帶你去見父皇,請他賜婚給我們!這就是我給你的驚喜!連今天的日子都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