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江一中期中考試安排在星期三至星期五三天，三個年級重點班（含重點班）以上的班級都和華安地區幾所有名望的高中聯考，重點班以下的班級則以年級爲單位進行統考，唯獨高二文（4）班，自己老師命題，自己老師監考，自己老師改卷。
因爲吳平川這個人，汪紅霞改變了對高二文（4）班的教學態度；汪紅霞又兌現諾言，將地理老師應思蓉帶上了“正軌”。同樣因爲吳平川這個人，換了歷史老師。只不過，替代孫大偉的歷史老師與替代劉天生的政治老師一樣，都是年級最優秀的老師。
孟光明的女兒在高二文（4）班，鄧傳江不敢不這麼安排。
所以，即使沒有什麼對比性，高二文（4）班的六個老師對這次期中考試還是非常重視。命題不會敷衍，監考也很嚴格，改卷認真而且及時，因而到了星期六上午各科成績就都出來了。
那些統考的成績當然出來的更快。曹正軒一個上午沒有課，卻忙壞了。他忙的不是兩個公司的事情，也不是備課、改作業，而是期中考試成績統計。因爲在秋遊前，曹正軒對學生提了條件：把班級試卷的難度係數和年級統考試卷的難度係數折算成統一標準之後，班級成績要排在高二文科班前三，就是至少要超過一個零班。
成績出來後，學生們急，曹正軒也急。期中考試，意味着學期過半，班級文化成績總體上到一個什麼程度，曹正軒不能不關注，不能不在意。
千萬別小瞧了數據統計。這可是一個很繁雜的細活。最明顯的一點，各科試卷難度係數如何折成統一標準？不是空口說白話就可以定的。要有真實的數據做依託。既要和自己班的命題老師商榷還要和年級命題老師商榷，然後才能折算成統一標準，加上有六科，工作量就非常大。於是，一個上午，曹正軒基本都在跑。
結果數據出來，曹正軒怎麼都不相信，因爲他班的綜合成績不僅把兩個零班中的一個比下去了，而且還高出一截，與另一個零班只有兩分的差距。這就使得曹正軒懷疑折算出了差錯，便重新求證，最後，數據下去了一點，可還是高出一個零班的成績，只是與另一個零班的差距大了一點，平均分相差3.5分。就是說，學生許諾的秋遊的條件他們實現了！
……
下午第三節課，高二文（4）班，曹正軒的語文課。
曹正軒沉着臉走進教室。教室裡鴉雀無聲。幾乎所有人的眼光都定格在曹正軒臉上。
從上午到這節課之前，班長林芷琦派了很多“間諜”去打探“消息”，曹正軒都將“消息”屏蔽了——其實是以“尚未統計出來”搪塞了。
現在，曹正軒一百年都難得一次的黑着臉進教室，誰還不知道意味着什麼？
膽小的幾個學生大氣都不敢出。
曹正軒把教材放在講臺上，然後很嚴肅的掃視教室一圈，沉聲道：“同學們，統計結果出來了。”
沒有一個人應承，因爲教室裡的氣氛實在太壓抑了。
“統計結果是，我們高二文（4）班的綜合成績比較差的一個零班還高出3分。同學們，你們實現了秋遊的條件，恭喜你們！”這兩句話，前一句曹正軒還是保持那凝重的語氣，說到後一句突然高八度，語速也加快，創造了非常好的對比效果。
曹正軒要的就是這種對比效果！
教室裡瞬間爆發各種尖叫聲。
“哎呦，我的老孃，嚇死我了！”這是戴俊豪嗲嗲的聲音。
“小曹老師，你太壞了！”這是朱麗麗的尖叫聲。
“曹老師故意歪人，要按班規班法處罰！”這是監督長羅嘉良在叫。
“太棒了！太好了！我們實現秋遊的條件了！我們還可以再出遊了！”絕大多數人都這麼喊叫着。
兩個執勤的行政領導以最快的速度跑來，他們不清楚高二文（4）班發生了什麼事情。整個高二教學樓都被震動了，能不讓他們擔心嗎？即使看見執勤領導，學生們還是熱血沸騰。
曹正軒只好出教室解釋。
返回教室，曹正軒讓大家安靜下來，一句“誰要是再激動，就扣考評分了”讓大家全體閉住了嘴。
“淡定，淡定，”曹正軒道，“取得這一點成績，你們就欣喜若狂，不顯得你們太看不起自己了嗎？”
“曹老師，難不成你還認爲我們能打敗兩個零班？”班長林芷琦反問道。
“零班就是拿來打敗的嘛。”曹正軒道。
“曹老師，你的野心也太大了！”
“這是要逼死我們的節奏啊！”
“……”
曹正軒這句話使得教室再次鬨鬧起來。
待大家自覺安靜下來後，曹正軒開口道：“我就問大家一句話，拿破崙最經典的名言是什麼？”
“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十幾個學生一起道。
“說的好。我要的就是這種豪氣！要超越課改班是不太現實，但打敗兩個零班爲什麼就不可能？我們不是打敗了一個嗎？同學們，打敗零班還不是我們的最終目標，我們的最終目標應該是逼近或靠近課改班！至少是努力縮短與課改班的距離！所以這不叫野心，不叫狂妄，這叫目標！是我們高二文（4）班這個實驗班的發展目標！請大家記住了！”
“可我還是覺得這種發展目標太空中樓閣了。”學***徐鈺道。
“嗯，你身爲學***都有這個顧慮，那就代表絕大多數人都會這麼想。請同學們看一組數據。首先就看你徐鈺的數據對比，總分750分，你考了718分，摺合對比數據是704分，比兩個零班同學的任何一個人都高！”
“哇——”感嘆聲一片。
“但這還不是最高的，同學們！”曹正軒情緒上揚。
“不會吧？還會有誰超過徐鈺？”胖妞陳妍誇張地問道。
“是啊，還有更高的，可能嗎？”林芷琦問道。
也有幾個私底下交流，猜測。
“當然有，她就是齊奕紅！齊奕紅同學總分722分，摺合對比數據是706.5分！”
所有人的眼光刷地射向齊奕紅。齊奕紅不驚不寵，只是眨了眨她長長的睫毛。
“但這還不是最高的，同學們！”曹正軒的情緒再次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