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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把你和你的背景徹底剷除,我怎麼確定你不會再捲土重來?!”厲楚恆盯着自己手上的酒杯說道。

“那我抓了顧萌萌的時候,你遲遲不營救就是在清剿我母親的黑手黨?”

evan很不甘地問道。

他真的不甘,每一步都被厲楚恆計算在內,他算了四年之久,怎麼會到現在被厲楚恆玩得團團轉!

“警方要大規模清剿需要時間,我派人過去也要時間,殺你母親……還是要時間。”

說到最後一句,厲楚恆故意說得緩慢,咬字用力,說給evan聽。

“厲楚恆——”

evan激動地掙扎起來,眼裡佈滿赤~裸的仇恨,恨不得把厲楚恆千刀萬剮。

“你不該來惹我的!把你全家都賠上的人是你自己……”

厲楚恆修長的手指轉着手上的酒杯,眼底掠過一抹陰狠,猛地朝evan的頭上砸去。

“砰——”

顧萌萌驚呆地睜大眼,酒杯應聲而碎,鮮血從evan的發間滴淌下來,漫延過他的臉,觸目驚心。

“顧萌萌臉上的傷是誰弄的?!”

厲楚恆語氣忽然變得陰狠,不再像剛纔慢條斯理地解答真相。

羅亞兒被這樣的厲楚恆嚇了一跳。

樑暖暖被綁在柱上奄奄一息,厲楚恆把破碎的酒杯丟到地上,一把擡起樑暖暖的臉,“說,是誰割傷顧萌萌的臉?!是不是你乾的?!”

……

顧萌萌站在門口震驚地望着樑暖暖的臉,她的臉上全是紅印,是非常深的手指印,她的臉腫得厲害……

樑暖暖早已沒有氣力說話,她本該已經被evan殺死,可厲楚恆硬讓人把她救起來,讓她留着一口氣遭受折磨……

“不說是麼?”厲楚恆冷笑一聲,臉上佈滿陰霾,“把他們的臉上都給我割十道傷口!慢慢地割!”

兩個保鏢立刻從地上撿起碎酒杯片,一人掐住evan、一人掐住樑暖暖往他們臉上割下去。

“你殺了我們!”evan大聲喊道,聲嘶力竭。

“我沒準備讓你們活。”厲楚恆冷冷地道,“顧萌萌身上的傷,總要有人來償還。”

保鏢的碎酒杯片在他的臉上狠狠地割下去。

“顧萌萌受的傷你沒責任?!你爲了清除我和我背後的勢力,你用她作餌,你早該料到她會受折磨!”evan痛得臉色大變,吼得嗓子乾啞。

聞言,厲楚恆的眼底滑過一抹濃烈的陰戾,低沉的嗓音從喉嚨裡逼出來,“給我割重一點!”

“是,三少爺。”

“……”

顧萌萌呆呆地望着evan,保鏢的手勁明顯變大,在他的臉上狠狠地劃下去,一條明顯的血痕滲出來。

記憶中的疼痛再度□□。

顧萌萌捂上自己的臉,僵掉的腳不由得邁向前。

在她要往前走的一刻,一隻大掌捂上她的臉,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耳邊小聲道,“是我。”

厲爵斯——

顧萌萌的身體不由得顫抖了下,順從地被厲爵斯拖着離開。

離開那個廠房足夠遠,厲爵斯才鬆開她的手,顧萌萌臉色蒼白地看着他,眸光閃爍,“你……你怎麼在這?”

“你怎麼結巴了?”厲爵斯好笑地問道,“你怎麼在這,我就怎麼在這了。我也是跟着來看看怎麼回事。”

“……”

“你就讓老三去發泄吧,你渾身是傷地回來,他比誰都難受。”厲爵斯拍拍她的肩,輕聲安撫着她,“男人靠暴力發泄不是什麼大事,況且那兩個人那麼折磨你,的確該死。”

“……”

顧萌萌呆呆地看着厲爵斯。

“被老三嚇傻了?”厲爵斯笑着說道,混血的臉龐英俊,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那兩個是該死的人。”

“你回去吧。”顧萌萌忽然說道。

“我跟你一起走?剩下的事讓厲楚恆解決就行了。”

“你走啊!”顧萌萌激動地推他。

厲爵斯詫異地看着她,“兔子你怎麼了?”

她怎麼突然這麼反常?!

“走!我、我一會兒和厲楚恆還有話說……”

顧萌萌指着外面說道。

“說悄悄話呀?”厲爵斯立刻曖昧地問道,見她一臉的認真只好道,“ok,ok,我走,我現在就走……”

厲爵斯往外離開。

顧萌萌走了回去,重新回到那個工廠廠房門口,往裡望去,只見evan和樑暖暖全都低着頭,身上血跡斑斑,看不出是死了還是活着……

顧萌萌捂住了脣,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

“楚恆,我們走吧。”羅亞兒上前摟住了厲楚恆的臂彎,“他們已經遭受到報應了,夠了。”

……

顧萌萌把視線轉移到厲楚恆和羅亞兒的身上,羅亞兒看向厲楚恆的目光還是那樣充滿愛意。

“你那邊的備份錄音呢?”

厲楚恆把手臂抽了出來,冷淡地看向羅亞兒,“我查不到你跟任何人聯繫過。”

羅亞兒衝他微笑,“我雖然把錄音交給了別人,但囑咐他們沒有我的吩咐不要公佈……這是我拿回來的錄音,現在交給你,以後,我不會再拿這個威脅你了。”

羅亞兒把兩塊u盤交給厲楚恆。

厲楚恆給武江使了個眼色,武江立刻向前把u盤接過,摁開打火機,把u盤丟進桶裡,一把火燒了……

厲楚恆深深地凝視着桶裡的那團火焰,低沉的嗓音響起,“我記得,你救過我兩次性命。”

聞言,羅亞兒笑了起來,“嗯。”

“錄音的事,我當送你一命;顧萌萌救過你一次,我當還你一命。”厲楚恆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

羅亞兒錯愕地看着他,漂亮的臉蛋上有着不明白。

“如果不夠,我現在再還你一次!”

厲楚恆冷冷地說道,修長的手上忽然間多了一把銳利的刀,毫不猶豫地朝自己的胸膛上插~去……

顧萌萌驚呆地撲出去。

“你幹什麼?!”羅亞兒率先激動地喊了起來,拔出厲楚恆的刀,呆呆地看着他,眼淚立刻掉落下來,伸手抱住厲楚恆,“你別這樣……我沒有要你還。”

厲楚恆的身影微顫,聲音一貫冷漠,“現在,我們兩清了!”

武江第一個發現撲出來的顧萌萌,整個人驚地說不出一個字,連提醒厲楚恆都忘了。

……

聽着厲楚恆的話,顧萌萌忽然意識到什麼,連忙衝了過去,“不要——”

隨着她的聲音響起,厲楚恆猛然震驚地回過頭來,手上帶血的匕首掉落在地,應聲而響,“砰——”

“……”

顧萌萌呆呆地看着厲楚恆,看着羅亞兒臉色僵白地慢慢從他懷裡倒下來,跌到地上……

來不及了。

已經來不及了。

顧萌萌衝過去,只見羅亞兒整個人倒在地上,雙眼難以置信地望着厲楚恆。

羅亞兒的脖子側邊,一道血跡明顯,鮮血無限滲出。

“羅亞兒——”顧萌萌呆呆地看着她,隨即看向武江,大聲吼道,“叫醫生!叫救護車!”

武江愣了下,看向厲楚恆。

厲楚恆一張臉蒼白,手捂住自己胸膛上的傷口,呆呆地看着突然出現的顧萌萌,呼吸困難。

羅亞兒倒在地上,慢慢地把手伸向顧萌萌,手指在顫抖。

顧萌萌立刻在她身邊蹲了下來,羅亞兒想說話,卻艱難極了,顧萌萌把她抱進自己懷裡,“你還好嗎?”

“口、口袋……”

羅亞兒艱難地說着話,手幾次想伸進口袋卻伸不進去,拿不到……

顧萌萌連忙從她口袋拿出來,是一張機票,去美國的機票,單程的……

“我、我準備……”羅亞兒倒在顧萌萌的懷裡艱難地說着,“準備見……見到你……平……平安……就、就回去了……”

……

顧萌萌呆呆地看着她,淚水從眼眶滑落,擡眸睨向厲楚恆,眼裡有着憎惡。

她的眼神像是一把銳利的刀鋒,插~到他的心口上。

厲楚恆低下了眸。

“他……他很愛你……”

羅亞兒的手忽然抓上顧萌萌的手臂,顧萌萌低下頭看向懷中奄奄一息的人,淚水模糊了雙眼。

“他……他早就想……想殺我了,但我……我救過他的……命,他……他不殺。”羅亞兒虛弱而極其困難地說道。

“你撐着點,救護車馬上會到的。”顧萌萌說道。

“可……可他爲了你……連……我、我這個他……並不殺……的人……都殺了……”羅亞兒倒在她的懷裡困難地說道,嘴角涌出鮮血。

厲楚恆站在她們面前,盯着羅亞兒臉色一片僵白,難看到了極點,有着難以置信。

“別說了。”

顧萌萌看着她這樣子不想讓她再說下去。

“不要……不要怪他……”羅亞兒仍是用盡全力握住她的手臂,嘴裡含着血含糊不清地說着話,“如果……我是你,這個男人……爲了和我在一起不惜……得罪……全世界,甚至……甚至連自己……都不放過,我……我不會……不會怪……”

最後一個“他”字沒有說完,羅亞兒的手便從顧萌萌的手臂上垂落下去,一雙漂亮的眼睛闔上了。

“……”

顧萌萌雙手緊緊擁住羅亞兒還溫熱的身體,連哭都哭不出來了,喉嚨像是被東西堵住一樣,難受得厲害。

她曾經,恨不得親手殺了羅亞兒,可這一刻,她一點都不希望羅亞兒死……

“顧小姐——”

武江見狀想上前扶起顧萌萌,被顧萌萌反感地一把推開。

顧萌萌慢慢放下羅亞兒,手上沾着羅亞兒的血跡,手上緊攥着那張機票,從地上站了起來,擡眸看向厲楚恆。

他的臉因爲傷勢而蒼白,手捂住傷口,鮮血比指縫間滲出來,看得人心驚肉跳。

顧萌萌越過他,望向他身後的evan和樑暖暖,“他們……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