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風起雲涌 第二十章 營救

冬季的天亦是多變的,白日還東陽明媚,夜裡已是狂風大作,前半夜尚星光依稀,下半夜便黑幕沉沉。

這樣的鬼天氣怕翌日又是個大雪紛飛難出門的光景,夜幕下連鳥兒都沒有了影子,只剩狂風忽作拍打樹枝的聲音,偶爾還傳來幾聲重響,那是風吹折了樹枝。

然而就是這樣的烈風席捲下卻有一隊三百人的隊伍悄悄潛進了西湖山下的一座密林。烈風猶若寒刀,道道劃過面頰,這些人卻絲毫不畏懼,昂首挺胸,步履穩健,連眉宇都不曾因這寒風抖動一下。

突然,一棵大樹的枝幹可能早已枯死,狂風之下竟轟然倒了下來,正好能掃到那羣人的中圍。這些人卻不見驚慌,中部四人飛身而起,動作利落劃一。同時出掌,那大樹竟被分擊幾段向不同方向撞去。

“好身手!”

“俊!”

……

一時打開話匣子,衆人紛紛激讚了起來,一時林間倒添了些人氣,少了幾分陰霾。

“公子也真神了,說今晚必定變天,嘿,還真變了。”

“誰說不是。白日了日頭那麼高,公子可不就是神了。”

“哈哈,二苗子,你白天怎麼跟公子說來着?”不知誰爽朗一笑壓下了其他聲音,大家皆聽了過來。

“嗯,嗯。夜裡要真起大風,我,李來苗名字倒着念。”又不知誰清了下喉,顯然模仿的是那二苗子。他模仿的該是很像,衆人一時間鬨笑一團。

“哈哈,那就得叫苗來李了。”

“呦,這怎麼一夜間就改姓苗了。”

衆人鬨笑着,那李來苗臉容通紅,氣悶不已。正心中鬱郁,卻聽耳中傳來馬蹄聲。

“別吵了,公子到了。”

他這聲倒是管使得很,林中瞬間便靜了下來,衆人皆看向東南面。哪裡兩騎馬在狂風中進入了衆人視線,顯然大家目光緊跟的只是那稍稍行在後面的消瘦身影。

那是個一身白衣的男子,白色在這狂風大吼的夜裡顯得異常顯眼,纖塵不染的白色毛氅被風呼卷而起,翻騰身後露出男子清瘦的身子。那樣子竟似再一陣風便能將人掀走一般,周人不免都微微提了下心。

不過顯然他們的擔慮只是出於太過關愛,那男子看似淡薄,身影卻筆直馬上,面容雖是蒼白,然而一雙清眸卻炯亮有神,氣定神閒的姿態哪是一陣風便能刮跑的?

男子緩馬而來,在衆人面前翻身下馬,望了望四周黑洞洞的密林,並不急着說話。而是隨處悠閒地晃盪了起來。

衆人竟也不出聲打擾他。只是目光跟隨着也晃盪了起來,顯然他們之間有着很好的默契。

男子打量了一會,緩步走回,心中對此處密林已經有了瞭解。林子很大,沿着起伏地勢蜿蜒而去大約不下三百丈方圓,看來他並沒有選錯地方,這裡已足夠他將心中所想付諸行動。

“分成四隊,李來苗,你帶着第一隊去東面。六甲元號六儀名,六甲遇之非小補。”

男子的話落定,那李來苗已應聲帶着一隊人向東面迅捷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程合,你去西面。吉門偶爾合三奇,又有三奇遊六儀。”

男子這次話語落定不再停頓,直接又道。

“於關,你去南面。天三門兮地四戶,三辰元是地私門。”

“常碩,你去北面。九天之上好揚兵,九地潛藏可立營。開門六乙合六己,地遁如斯而已矣。”白衣公子這次卻是轉身對着那跟隨他而來的高壯男子說。

他的話說罷,那男子卻沒有如其他人般立馬帶人離開,蹙眉看向白衣男子蒼白的面色。

“公子,屬下不能離開加公子。”

“找兩個人陪着我便可。北面比較麻煩又最爲重要,別人去我不放心。”白衣男子和緩一笑,話語不帶商量。

“公子先回去吧,這裡有我們就行的,保證不出岔子!”那常碩猶豫了下還是開口道。

話出口見男子微微挑了下眉,知道多說無益,常碩轉身親自挑選了兩個人囑咐一番,又將背上包袱交與那兩人這才帶着最後一隊人匆匆向北面而去。

一時間林中似乎又靜了起來,只是細聽,從四面八方皆傳出一些奇怪的聲音。倒似是鋸木的颯颯聲,再細聽卻又似只是風聲。

覓塵睡得特別沉,亦特別晚,一覺醒來頗有些不知東西的感覺。迷濛地看了四周好一會才弄清楚自己身在何處。

坐起身揉揉眼睛,旁邊的歸海莫嘯怕是又起了很久,帳中聞不到一點他的氣息,身邊牀榻觸手冰涼。覓塵再次感嘆這正宗的古人就是厲害,個個習慣早起,連歸海莫嘯這種人都不例外。不像她這個冒牌貨,怎麼學也起不早。

正發呆間,一股寒風襲來,覓塵生生打了個冷顫。今天早上醒來她就抱着身體,覺得蠻冷。扭頭去看歸海莫嘯閃了進來剛將帳簾打下,一閃之下外面明晃晃一片。

“下雪了嗎?”尚未思索,覓塵脫口而出。

“恩。”歸海莫嘯似是愣了下才悶哼了聲。

覓塵挑眉看他,面容背對帳篷暗影重重也看不清,恍惚間覺得他若有似無地望過來一眼不過很快地又移開了目光。

覓塵覺得這人今天有些怪怪的,但也說不清哪裡不對頭。不再搭理他,整理衣服起身梳理。忙完這些,撇了眼依舊躺在那張太師椅上閉目沉默的歸海莫嘯,覓塵這纔想起這人怎麼不對頭了。好像今天特別安靜?幹什麼?裝酷嗎?

撇撇嘴,見牀被攤着,顯得屋中微亂,便走過去疊起了被子。手一伸出這才發現牀上的被子全都疊在裡牀。包括歸海莫嘯昨晚蓋的那牀黒雲錦的棉被,方纔自己迷迷糊糊竟沒有發現。眨眼看向歸海莫嘯,心道這人還不壞,還知道天冷了給人加被子。

想要說聲謝謝,目光望過去她這纔看清了他今日裝束。一身錦貂裘袍衣袖邊滾着兔毛,長袍直曳至地上,腰間繫着鏤空白玉帶,紅色漾着金色的細線穿着結釦,上面綴着綠眼石,裘袍外面又罩了件滾長毛的大氅。

剪裁貼身,即便是坐着仍能凸顯出身體的碩長高大。一身裝束襯得這本就長相絕美的人愈發丰神俊朗,氣質高貴。這人的相貌即便是你天天紮在美人堆裡,亦會失常爲之閃神。

這般想着,覓塵倒是忘了一早看過來的初衷,連歸海莫嘯不知何時蹙起了眉都沒發現。直到他猛然睜眼望了過來,覓塵才發覺她盯着人家看了半晌。

歸海莫嘯的目光似墨,幽深似帶迷惘,覓塵面上一紅,有種看帥哥被發現的尷尬。輕咳了下,正準備說話,卻是歸海莫嘯猛然站了起來。

“用完膳就出發,今天晚上必須趕到均義郡。”

歸海莫嘯說罷,正要掀簾,腳步微微一頓又側頭道。

“穿厚點。”

聽他話語帶着關心,覓塵詫異回頭,他已閃身步了出去。覓塵這下更覺奇怪了,往常要發現她看他,他不該起身諷刺幾句,或是拿出他花花皇子的形象來嚇唬嚇唬她嗎?怎麼今兒這人反倒關心起她來了。

奇奇怪怪的人!

正午時分大隊總算出了小胡山,迎面是一片密林,望不到頭的禿樹寒風落雪下顯得有些蕭索。覓塵依舊穿着親衛兵的服飾,還帶着一個大錦帽,毛領大氅將小臉和耳朵掩得密不透風。

沒有了小湖山的阻擋,風呼呼灌入衣中,她不免瑟縮了下。於是她便只低着頭將厚厚的帽圍衝着狂風,任由身下馬兒跟着前面歸海莫嘯嗒嗒走着。想到身後那些一路步行的侍從、宮女們,覓塵心頭唏噓不已。

突然歸海莫嘯銀槍橫檔大喝一聲:“停!”

聲音沒落,覓塵就覺身子一輕。等她擡頭恍然看到周圍的樹木竟似會移動般,天似乎也黑沉了許多,讓人幾乎分不清周圍的人的面目。

天空陰沉沉黑壓壓的烏雲如同一匹碩大無比的黑布,擡頭望着只覺黑幕將整個天際捂得嚴嚴實實。陰風怒號,凜冽寒風肆意狂發,夾着大片大片的雪花猛烈肆虐摧殘着人的面頰,四周全是風吹樹倒的音。

歸海莫嘯的大氅緊緊裹着覓塵,然而他的發卻隨風狂亂飛舞,拍在面上生生作疼。

“大家小心!是奇門遁甲之術!”

歸海莫嘯高亮的聲音自頭頂響起,他的手緊緊扣着覓塵的腰,將他死死壓在懷中。覓塵掙扎了下,卻聽他低頭道。

“別亂動,來的可不一定是我那五哥。”

覓塵方纔確實有一刻心想會不會是救兵到了,不過倒還沒想採取行動。聽他這般說,微微一愣,隨即道。

“我只是好奇。”

歸海莫嘯沒有出聲,只眯眼打量着四周,雖是風沙飛雪,視線迷濛但他眼力何其銳利。依舊依稀看到一些經過處理的樹木形成一個數十根爲圓形,中間孤立一根,佔地數十丈的方圓,而他們便處在這方圓之中。

“誰都不許破壞這些樹。”歸海莫嘯大喝一聲,蹙眉四望。

陣一旦布好,倘若找不到陣眼胡亂行事只會陷入更加危險的境地。

覓塵此時也探出頭來,一陣大風吹來迷濛了雙眼,根本就睜不開眼睛。從大氅中露出腦袋,她只覺寒浪翻滾,黑色天幕似是要壓向地面,狂風怒嘯,嗚咽淒厲,攝人心魄。

歸海莫嘯將大氅拉起,放馬便沿着五行八卦步伐快速穿行於林中。只是沒一會他停了下來,又揚聲喝道。一副末世來臨的恐怖情景。

“大家站在原地別動!”

覓塵心想這麼大的風聲,什麼都聽不到,喝得再大聲又有什麼用。然而她不懂的是,歸海莫嘯站立的地方頗有幾分講究。奇門遁甲之術,便是利用三奇、六儀、九星等,然後融合於陰陽、五行、八卦。除此之外佈陣更要與天氣,時節,氣數、天時相結合。

也就是說這陣佈下後是死的,只有配合了天氣、時節方纔能發揮功效。在一定的天氣下布的陣能讓狂風在陣中變成颶風,能讓小雪幻化暴雪,能讓天光變暗,甚至雷雨大作,這都是不無可能的。

任何遁局、格盤的形成都是可以破解的,而歸海莫嘯現在站的正是一個起風眼。倘若他站在別處說話可能沒有用,大隊聽不到。然而在此處,只要他稍稍大聲便能讓聲音傳到每個人的耳中,何況他還是揚氣提聲喊的。

歸海莫嘯喊罷便不再動作,只是握緊了手中銀槍,目光炯炯盯向四周。他發現這陣只是藉由天氣讓樹林變成一個巨大的迷宮,但並沒有帶什麼殺傷力,只要大家不動那些樹倒不會有什麼危險。現在他心中已經確定來者是誰了,這般想着微微鬆了鬆緊握槍柄的手,看向懷中的覓塵。見她似是很冷,將臉貼在自己懷裡,歸海莫嘯面上竟閃過些恍惚。

他微微蹙眉,眸中閃過迷濛,想起昨晚的事情來。下半夜突然變了天,覓塵想來是覺得冷,竟一個勁地往他身邊擠,最後乾脆將胳膊探進了他的被子中抱住了他,也是這般將臉緊緊貼在他的懷裡,弄得他後半夜根本就不曾閤眼。很顯然這些事情,她怕是醒來半點印象都沒有。

恍惚間突然覺得風小了起來,凝神一看果真是撤陣了。他心中微微後怕,從沒想過自己在方纔情況下竟愣起神來。這倘若敵人有殺他之心,怕是十個腦袋也掉得了。

天光慢慢恢復清明,雖依舊寒風吹動,但和剛剛相比這點風簡直就是和風拂面。覓塵感受到動靜探出頭來,這才發現他們離大隊並不遠,也就五十米的距離。而大隊依舊是行進的隊形,絲毫沒有變。所不同的是大家皆形容不整,衣衫凌亂,錦旗幡帳更是掛得到處都是。

尚有幾頂小轎被掀了頂,攤散在地。路上橫七豎八不少枯枝斷杆,分明就是颱風過後的場景。

廖焙策馬過來,微微蹙着眉頭,見歸海莫嘯帶着覓塵翻身下馬,忙也下了馬迎了上來。

“王爺。”

覓塵見他面上帶難,知道人家有事要商議,怕是嫌棄自己礙事了。正想自己走開,胳膊一緊,歸海莫嘯不曾鬆手。

“說罷。”

“晴月被帶走了,別的一切如故。”廖焙說完躬身退往一旁,見歸海莫嘯面色無異想來早就猜到了。

“吩咐大隊休整半個時辰接着趕路。”歸海莫嘯低頭撇了眼若有所思的覓塵,衝廖焙淡淡道。

廖焙領命下去,他便帶着覓塵上了馬,驅馬向隊中行去。

“不問我?”

頭頂傳來歸海莫嘯陰沉的聲音,覓塵詫異挑眉。

“問你?什麼?你會都告訴我?”

從方纔他們的話中,覓塵只纔出來這來人確實是衝自己來的。那晴月本是這些日子照顧她起居的五個宮女中的一個,如果覓塵沒有弄錯還剛好是那個個頭較高和自己差不多身量的那個。

她這個真郡主當了親兵,自然也得有個假郡主不是。想來是歸海莫湛來救過她了,該是眼前這廝早洞悉了莫湛的行動所以纔會帶自己在身邊。

“嘖嘖,別人爲你費盡心思,你倒冷漠。真是無情的女人!“望着覓塵擡起的不冷不熱眼眸,歸海莫嘯揚聲諷刺。

覓塵倒也不氣,見他這般反覺這廝今天總算恢復正常了。心中記掛着歸海莫湛,心道他現在該發現救錯人了吧,不知道會不會再折回。不過怕是不會,她雖是不懂陣法,但卻也知道布個陣不是那麼容易的。這次失敗了,下次怕又要耗費心思了。

歸海莫嘯見她低頭不語,眉宇間閃過不快冷聲道。

“是鄒家少爺。”

“苑曦?”覓塵詫異擡頭,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明白鄒苑曦怎麼也扯了進來。

歸海莫嘯凝眉看向詫異的覓塵,墨黑視線將她鎖定,見她面上除了詫異再無其他,心中莫名高興了起來,長眉也舒展開來。然而覓塵的話卻令他微微展顏的面容再次暴怒了起來。

“是不是莫湛出事了?”

“哼!”歸海莫嘯語帶不快的說見已在馬車旁,便瞪向覓塵。

“下馬,進去。”

覓塵見他不回答,心道不會真是歸海莫湛出事了吧,要不怎麼不自己來,反倒是鄒苑曦來了。焦急地又要開口。

歸海莫嘯卻狠狠道:“閉嘴!”

言罷歸海莫嘯翻身下馬,便惡狠狠將覓塵塞進了馬車,上馬便揚鞭而去。

覓塵一陣氣惱,簡直搞不明白這人到底怎麼一回事,說變臉就變臉的。

廖焙見歸海莫嘯一臉怒容打馬過來,忙吩咐了幾句身邊的侍衛,揮手示意他們去忙,迎了上來。

“王爺,快休整好了,是否現在就開拔?”

“可派人去打探了?”歸海莫嘯冷冷道。

“去了,還沒回來。”

“恩,這幾天加強警覺,鄒苑曦沒有多少時間呆在外面。他那父親怕也容不得他胡來。”蹙眉說着,回頭看了眼還忙碌的人莫名一陣煩躁。

“王爺,我看那鄒少爺也不怎麼樣嘛。這陣雖是厲害,但我們也沒受什麼損失,郡主也沒被救走。”想起剛剛的情景廖焙雖覺心有餘悸,但現在雨過天晴,倒生出幾分鄙夷來。

“哼!你是這麼看的?你幾時也這般驕傲浮躁了?”歸海莫嘯冷目掃向廖焙。

廖焙一個心驚,忙低下了頭。

“鄒苑曦此人胸有點墨,文采高華,但卻不是什麼書呆子。他兵法、戰法、陣法、機關、算術皆有涉獵。你別小看這陣法,光懂五行八卦是不行的。還要懂天象,會看星象。今日倘若無風,那他的陣法便是空架子,無法發揮。剛剛的情景你也看到了,倘若他在風眼處置上些毒藥,或是在陣中稍做機關。你以爲現在你還能好好站在這裡說話?”

廖焙一驚,面上微白,眉宇卻蹙了起來。他功夫了得,心思也縝密,又忠心不二,這才成爲歸海莫嘯的心腹,然而對於陣法還真不瞭解。

“王爺教訓的是。王爺,這陣法果真有那麼厲害?破不了嗎?”

“不是破不了,而是需要計算、推演的時間太長。有可能一輩子都無法推演出最後的結果,鄒苑曦方纔設的陣名爲八部雲垂陣,要破此陣,即使懂得易術,沒有三個時辰肯定走不出去,除非找到陣眼所在。如方纔那般情節,別說三個時辰,就使半個時辰也夠你我死上幾次的了。”歸海莫嘯某種微斂,目色沉沉道。

廖焙心驚怵然,一陣後怕:“鄒少爺平日病怏怏的,竟如此厲害!”

“哼,鄒苑曦,他唯一的弱點便是心不夠狠。”歸海莫嘯沉吟一句,望了眼天空,看向若有所思的廖焙。

“不動腦子!廖焙,今日出這樣的事情不知檢討,自命不凡,下去自領五十廷杖。通知大隊開拔,晚上趕到均義。”說罷,揚鞭便騁了出去。

廖焙面上閃過赧然,心念一動便知王爺爲何處罰自己。剛剛王爺的意思已經透露,那鄒苑曦是算準了今日就算大風狂作他們亦會趕往下個郡城,這才設陣此間。

而他們確實是如此,因爲大隊的食物已經不夠。倘若再次耽擱一天,明日大隊多數人便會斷糧。大隊行進,這些採買之事他皆是派心腹採辦,再進一步說也就是他的心腹中有了鄒家的人。還在只是採辦上出了岔子,要是郡主身邊潛了鄒家的人,怕是他這回怎麼也得脫層皮!

廖焙心生寒意,王爺對下屬一向不留情面,今日卻只讓他下去領五十廷杖倒是大赦恩典了。想來王爺今日心情該是不錯的,可爲何一天都沉着臉,心事重重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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