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主李清瑟婚事籌備工作如火如荼的進行。
因爲五公主李清瑟尷尬的沒有宮女,無奈,只能從桑貴妃的怡景宮裡撥來四名宮女伺候,本來皇后和樑貴妃都要送宮女過來,卻被李清瑟委婉拒絕了。開玩笑,勝利在望,她怎麼能大意?
樑貴妃到底是怎麼想她的,她不知,但皇后的宮女來,絕對是來壞她的!
四名宮女都有自己的名字,但李清瑟因覺得記名字麻煩,人家來的第一天便給改了名字,名爲春香、秋香、夏香、冬香。四人都叩謝五公主賜名,李清瑟覺得心情大好,第一次被宮女伺候着,飄飄然。
小朱子不滿,也死活來"蹭名",李清瑟略略想了一下,覺得既然是一起伺候的,就應取差不多的名,一拍大腿,有了,就叫——夜香。
汗……夜香不是尿嗎?小朱子小臉一白,哭喪着臉跪下求饒,他不要名字了還不行,小朱子、小豬子或者肥豬,都比夜香要好。
“哦,你不要名啊?那就算了,以後可別賴本宮沒給你起名。”李清瑟臉上表情認真。
“那個……宮外還有事,奴才去了。”說完,便腳底抹油,跑了出去。公主認真的表情也只能糊弄不熟的人,他伺候公主這麼久怎麼會不明白公主心裡所想?要是走得慢,搞不好這名字還真落在他頭上了。
大婚所穿的紅色禮服已經送來,用料上乘,做工精緻,大紅色的料子用金線繡着龍鳳,金色的帶子用紅絲線繡着祥雲,紅與金,完美結合,奢華、貴氣,既有皇家的威嚴,又處處彰顯着喜氣。衣服爲量身定做,無論是肩還是腰,無論是身長還是裙長,皆十分精確,恰當好處。雖如此,也需試穿。
夏香最爲心細,這幾日與冬香一同專門伺候李清瑟的起居穿戴,此時,兩人正幫清瑟一一穿戴試衣。
“公主,您真是太美了,奴婢從未見過有人如此美豔動人,這禮服,彷彿專門爲您而設。”穿戴好,冬香忍不住出口讚歎。
長長的禮服拖地搖曳,高高的鳳冠金光閃閃,步搖上綴着璀璨的寶石,微微一動,光芒奪人眼球。
李清瑟好笑地看了看她,“小丫頭,嘴真甜,本宮摳的很,不會打賞的。”
單純的冬香趕忙搖頭,“不,公主誤會了,奴婢不是因爲想要賞金才說的,是有感而發。”冬香年紀最小,心思也最單純,這些李清瑟是知道的,這麼說,是故意逗她。這幾天,這四名宮女對她伺候得十分到位,清瑟不得不讚嘆桑貴妃的能耐,竟能將宮女調教得如此貼心。
夏香微微一笑,她的年紀最大,也最爲心細,“公主請恕奴婢多嘴,其實奴婢也覺得這禮服是專門爲公主所設,公主最適合穿紅,尤其是這紅中帶金,與公主高貴的氣質想呼應,又不失嬌美。”
李清瑟失笑,“好吧,算你們厲害,雖不知道你們說的有幾分真,不過本宮很開心,你們四個,今天都有賞。”
“奴婢多謝公主。”兩人都跪地。
清瑟笑笑,沒阻攔,她隨時現代人,不太習慣別人給她跪下,但有時候阻攔奴婢下跪,就是丟了身份,少了架勢,轉念一想,他們跪啊跪的也不少快肉,就讓他們跪吧。小朱子是不敢沒事給她下跪的,不然得不到讚揚不說,能得到的只有飛起一腳。
“公主,您這麼美,駙馬爺一定會非常喜歡的。”冬香又開始讚揚起來。
李清瑟坐在梳妝鏡前,略略想了一下,“駙馬啊?”若不是冬香提起,她都忘了還有駙馬這號人,“對了,駙馬叫什麼,你們誰知道?”
兩人一愣,公主都要出嫁了,怎麼連駙馬的名字都不知?
“回公主,駙馬爺複姓慕容,名幽禪。”夏香恭敬回答。
清瑟想了一想,而後點了點頭,微笑。“慕容幽禪啊,很有意境的名字,確實有些看破紅塵,歸隱成仙的味道,難怪其看起來離成仙不遠了。”
冬香不解了,“公主,奴婢只聽說駙馬爺身子弱,您怎麼說離成仙不遠了?”
“冬香!”一旁的夏香趕忙叫住了她,狠狠瞪了她一眼,這冬香年紀太小,口無遮攔,公主願意怎麼說可以,但作爲奴婢,少說多聽纔是,這纔是長命的道理。想着,趕忙回頭看向公主,暗暗祈禱公主千萬別遷怒,其實就算是遷怒,也沒有辦法,確實是冬香的不是。
讓她驚訝,五公主李清瑟竟然沒生氣,還笑着對冬香解釋着,“就是因爲他身子弱,才離成仙差不多啊,死了,不就是成仙嗎?”非但不生氣,相反還笑眯眯的。
兩人一驚,趕忙跪了下來,連呼恕罪。
“都起來,是本宮說他快死了,你們何罪之有?這禮服好重,試也試完了,趕緊幫本宮脫下來吧。”大鵬國不算炎熱,但也是夏季,這左一層右一層的,她身上早就大汗淋漓。
兩人趕忙爬起來幫她脫衣,與公主一身汗一樣,夏香也是一身汗,不過卻是冷汗。不知爲什麼,怎麼總覺得公主一提起駙馬快死了,就這麼高興?不解!
衣物脫下,李清瑟舒舒服服的洗了個熱水澡,而後擦拭完身子,穿上輕薄的便裙。“現在什麼時辰了?皇陵的侍女到了嗎?”
她剛問話,就見門外一窈窕身影款款而入,看到正在乘涼吃水果的李清瑟,恭敬下拜,“公主,皇陵侍女已入宮,婚前儀式在一個時辰後進行。”
“嗯,知道了。”李清瑟放下手中水果,若是其他主子,就連吃水果也是別人喂,不過清瑟沒這架勢,還是覺得自己拿着自己吃來得香。拿起一旁微溼的帕子擦了擦手,“去將本宮放在牀頭的書取來。”
“是。”冬香快步而去,不一會就拿回了兩本書。
這兩本書都是釋本,其中一本是崔茗寒所註釋,另一本是趙靈脩所註釋。
清瑟拿着兩本書,略略沉思一下,不知爲何,心中有種壓迫感。翻開上面的一本書,其上爲蠅頭小楷,這一手好字,是崔茗寒的。她想起之前崔茗寒給她寫的一首藏頭詩,上面的筆體應該是草書吧,如今這書上的蠅頭小楷卻也十分好看,真是個怪人,竟能將兩種截然不同的筆體都發揮到極致。
不知爲何,她看着這本書,突然有種莫名其妙的想法。崔茗寒這個人……會不會也如同他的字一般,有正反兩面,既有他心中所願的一面,又有被逼無奈的一面?
甩了甩頭,李清瑟覺得自己真是多此一舉,崔茗寒怎麼看都是個狐狸,他能被人逼迫?只有他逼迫別人的份兒好嗎?
昨晚她看的是趙靈脩註釋的書,從釋文可以看出,趙靈脩學識之淵博,只要他寫出的每一字每一詞都有可考據到出處,就如同字典一般好用,但相比之下,她更是喜歡崔茗寒的釋文,因爲夾雜了他本人的態度,就如同爲一股骨骼加了血肉一般。
將趙靈脩的書放下,清瑟隨意翻起了崔茗寒的書,心中卻越來越壓抑,不知這壓抑從何來。最終,將書放下,站起身來,“走吧,隨本宮到花園走走,打發時間,一個時辰後正好去參加那什麼婚檢。”
夏香耐心糾正,“公主,是婚前儀式。”
清瑟輕笑,已走出宮門,宮外陽光明媚。“什麼婚前儀式,不就是婚檢吧,檢查下胳膊腿兒是否完好,看看是不是處女。”和現代婚檢一樣,還沒現代婚檢那般科學。
夏香、秋香和冬香跟在李清瑟身後,都紅了臉。公主什麼都好,就是這說話不甚在意,處女不處女的,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怎麼能隨口而說?
……………………
大鵬國十分注重女子貞操,尤其是皇家公主,若是婚前失貞便是死罪,就連皇上也無法將其輕易赦免,因爲操縱此事的並非是皇上,而是隸屬於大鵬國皇族的一個機構,這一機構設置在皇陵,世代相傳,無論是皇家婚喪還是大型祭祀,皆由其負責,大鵬國欽天監和宗人府便自隸於此,這一機構名爲皇宗。
皇宗並非與皇權獨立,也是聽命於皇帝,但因其代表的是皇祖,所以歷代皇帝皆對其尊重,若非是大事,絕不會干預其決斷。
在皇宮一個角落,坐落一座古樸的宮殿,宮殿平日裡大門緊閉,只有這皇宗之人來了才敞開,大門上方牌匾寫着“婚儀”二字,能入內的,除了公主外,便是即將被選爲太子妃或者各皇子正妃的女子。
時辰到,李清瑟在四宮女一太監的伴隨下,款款而來,皇后和桑貴妃兩人早已在旁等待。皇后是後宮之主,這公主婚前儀式定然有其參加,而桑貴妃則是因爲李清瑟母妃已逝,臨時充當其母妃之職,爲其操辦婚事,這婚前儀式也定然參加。
這一切,正和李清瑟之意,她生怕皇后能在背後壞她,但若是有桑貴妃在旁,她便安心。
爲兩人請安後,李清瑟在皇后陰冷的目光下,獨自緩步步入宮殿,剛入一步,便覺得陰冷之氣驟起,比之皇后那陰冷的目光更甚。不由得心中感慨,古代就是古代,一個婚檢而已,何必弄得這麼神神叨叨?
“五公主,請隨奴婢來。”室內昏暗,清瑟還沒適應光線,便聽到身邊有一道冰冷女聲響起,活活嚇了一跳。這聲音如同死人一般毫無生氣,回首一望,入目的是一身宮裝的宮女,年紀在四十上下,消瘦,面無表情,幾乎聽不見其呼吸,聽不到其腳步。李清瑟心知,此人武功高強。
這樣的宮女一共六人,除這六人外,還有一人爲首,李清瑟覺得這爲首之終年女人,
公主的婚前儀式除了祭拜祖先外,便是從身心各個方面進行檢驗,首先是智商。她們出了一些問題,讓其回答,清瑟對答如流。而後便是一些身體機能,例如下蹲下跪,李清瑟也是照着做,心裡不由得有種感覺,現在做的一切就好像是皇家出品前的最後檢驗,合格品蓋戳,上面寫着——合格,檢驗員02。
罷了,皇家出品,品質保證。
一切檢查完了,便是重頭戲,驗身了。
李清瑟衣衫盡褪,幾名宮女上前,用微微內力灌注其體內,之間胸前那牡丹花印記,微微發出熒光。
她還沒弄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幾名宮女已經退下,跪拜叩首,齊聲道。“婚前儀式已完,五公主殿下,剛剛得罪了,請恕罪。”
李清瑟的嘴角抽了一抽,不知爲何,心中涌現一個想法——這個世界,玄幻了。
穿好衣服,當再次走出宮門時,覺得好像來到另一個世界,重現光明一般。
門外,是皇后,眼光歹毒,笑容陰險。“五公主,婚前儀式的結果如何?”明知故問。
清瑟一聳肩,回頭掃了一眼跟隨她出來的衆皇宗宮女,“母后問她們便可,兒臣累了,回去休息了。”說完,面色一變,從剛剛的輕蔑變爲笑容滿面,這是她對着桑貴妃而笑,“母妃可有空,兒臣想招待母妃到舒雲宮小坐。”
桑貴妃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身旁的皇后,“當然,走吧,這裡陰森的很,呆久了,折壽。”她指的是這婚儀宮,因這些人隸屬皇陵,身上自然帶着陰氣,當然,她更是別有深意地針對皇后。
“你!?”皇后大怒,卻拿桑貴妃無可奈何,這皇宮中,從前只有樑貴妃和她作對,如今又多了個桑貴妃。“五公主還請留步,本宮還不知結果。”
李清瑟微微笑,知道皇后等着定她的罪,便閃身到桑貴妃身後,一副柔弱順和的樣子。
皇宗宮女齊齊跪地。“回皇后娘娘的話,五公主婚儀結束。”
“知道結束了,問你們,結果呢?她是不是處子?”皇后急了,也不管身旁李嬤嬤的眼神,氣沖沖地便問。
宮女們神色未變,也不多加懷疑。“回皇后娘娘,五公主爲完璧。”
“不可能!”皇后一驚,“絕不可能,她被……”她氣急敗壞,剛準備喊什麼,就被李嬤嬤一把拉住,後者一身冷汗,皇后若是說出來,情況可大爲不妙!
“娘娘,我們該回宮了。”李嬤嬤拉着皇后便想走,但皇后哪肯,掙扎着。
“李清瑟,你不是被寒兒……”剛說着,李嬤嬤也急了,一把捂住皇后的嘴,大聲叫道。“娘娘,您累了,奴婢伺候您回宮吧。”她欲用聲音壓下皇后的聲音。
清瑟笑了,在桑貴妃懷疑的目光下,她走到皇后面前,“母后,本宮稱您一聲母,不知您能不能承擔得了這個母字,身爲皇后,卻小肚雞腸,心思狹窄,睚眥必報。您不是一直納悶,爲何樑貴妃娘娘和桑貴妃娘娘能和你對着幹?那本宮今日便大發慈悲地告訴你。”
說到這,她頓了一下,輕蔑地看了一眼氣急敗壞的皇后,“那是因爲,您根本就沒將自己的位置擺正,您身爲皇后母儀天下,本應該高於衆妃,但此時,您親手將自己的位置降下來了,降到了和衆妃平等,這也是爲何您日日容不下衆人,還覺得衆人總是壓在您頭上的原因。性格決定命運,您若是大氣,便是有大將之風、行大事;您若是小氣,便永遠是家長裡短嚼舌根的無知婦人。清瑟話已至此,還請皇后娘娘好好思量一下。”
桑貴妃一愣,不由得讚歎五公主李清瑟的言行,她剛剛一席話,所處立場已經跳出了女性這個狹隘位置,站在一個無性別無立場的客觀角度,這種高出俗事之心態,若是在大鵬國便是男子所有,若是在那桑國便是女子所有。她笑了一笑,這五公主還真是有趣,只可惜了,若是生在那桑,定當有一番作爲。
皇后愣住,一時間被說蒙了。
李清瑟嘴角抽了一抽,無奈笑了一笑。她怎麼能指望着皇后明白其意,古代女子從小接受的教育便是後院瑣事,什麼大氣小氣的,哎……自己看來是對牛彈琴了。
這番話,在這皇宮中,也許只有桑貴妃才能理解吧。
與桑貴妃走出兩步後,清瑟突然又想起了一句話,這句話通俗易懂,想必皇后能明白。轉過身來,“哦,對了,皇后娘娘,還有一句話請您記住:多行不義必自斃。”
“放肆!李清瑟,你這沒有尊卑的野種,你是什麼東西竟敢和本宮如此講話?”皇后一想到這李清瑟甚至連個公主都不是,氣更大了。
桑貴妃一愣,眼神有了一絲疑惑,皇后叫五公主野種?
李清瑟微微一笑,也不生氣,和這沒了理智的女人生氣,不值。“現在除了皇后娘娘和我,還有桑貴妃在場,自然也有皇宗之人,若是皇后娘娘想將剛剛本宮對皇后不恭敬之處告訴父皇,還請講整件事描述清楚,包括剛剛您的那句野種。話說……”清瑟嫣然一笑,“話說,爲何您要叫一國公主叫野種呢?本宮真的想知道。不知皇后娘娘可不可以幫本宮解惑?”
別說李嬤嬤,就連皇后都一身冷汗,她與皇上是髮妻,皇上信任她,纔將雲妃之事告訴她,若是這事泄露,皇上肯定不饒她!
像皇后這樣的人,除了自己的利益,絕不會考慮他人,說好聽了便是目的性明確,說不好聽的便是自私,李清瑟根本不是委曲求全玩宮心計的人,對於這樣的人,還不如直接對立了纔好,若是不表明立場,皇后還真以爲她是軟柿子好捏。
本想再說幾句話刺激,但轉念一想,罷了,皇后怎麼說也是太子的母親,不看僧面看佛面,自己也不能太過過分。宮中之事,就是如此麻煩,如今她再一次確定了自己要遠離皇宮心意。
看着李清瑟與桑貴妃帶着衆宮人離去的背影,皇后氣得渾身發抖,卻又無計可施,只能氣惱自己剛剛口無遮攔,平白讓人抓了把柄,若不是因爲那句野種,她好歹也能找皇上出出氣。
慢慢踱着步,清瑟並未與桑貴妃有過多言語,而是各有所思。
李清瑟苦笑,也許是職業吧,她怎麼也做不到白領那種心機,做事還是粗魯一些。本以爲在這古代皇宮多少能有所改變,沒想到,換湯不換藥,自己還是這般魯莽。她到現在都不知和皇后這樣挑破臉是對是錯,但轉念一想,當時她除了翻臉也別無選擇。
“瑟兒。”一直沉默不語的桑貴妃突然開口。
“是,母妃。”她忙答。
桑貴妃笑笑,一反平日裡的妖嬈,很是颯爽。“剛剛做的不錯。”
李清瑟一愣,沒想到桑貴妃竟然能誇她,有些汗顏,按理說桑貴妃的內心就如同男人一般,本以爲她看不慣這種女人之間的掐架,沒想到竟然讚揚,不知是褒是貶。
“兩日之後就是大婚,婚後第三日便準備納凌尼入門吧。”桑貴妃的聲音突然滿是威嚴,狂妄的氣質從窈窕的身形中溢出,給李清瑟無形的壓力。
清瑟一愣,這麼快!?那不行!她必須要爭取時間!
“母妃,這麼做不妥!那個慕容……慕容……什麼……哦對了,慕容幽禪怎麼說也是朝廷命官,三日大婚就有二夫,也實在太瞧不起人了,若是這種事出來,父皇在羣臣面前也沒了臉面。”清瑟急急道。
桑貴妃掃了她一眼,“這事是你父皇定的,若是不同意,就去御書房去鬧。”
“……”得了吧,現在她躲着皇上還來不及呢,哪敢衝上去鬧?新仇舊恨,皇上能同意就怪了!現在想想真後悔,當時怎麼就沒第一時間把慕容……“有殘”找出來,若是直接找到慕容“有殘”,就不會折騰柳老爺子了,也不知道那八十幾歲的柳老爺子最近怎麼樣了。
哦對了,就算三日後納了凌尼,也可以說她葵水不用圓房啊!?想到這,李清瑟自己都覺得自己很是聰明,不過自己又將自己推翻!桑貴妃以前好像說過,那桑國男子不在意女子葵水,來大姨媽時候照樣嘿咻,尼瑪!誰說那桑國男人不是男人?她倒覺得那桑國男人才是真爺們呢!
煩惱!煩躁!
“到舒雲宮了,怎麼,將本宮邀請而來,卻不請本宮入內?”桑貴妃看着李清瑟一陣紅一陣白的小臉兒心情大好。
“嗯,知道了,哎……母妃請把。”李清瑟一個閃身,親自將桑貴妃迎了進去。
罷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宮外,慕容府。
“事情便是如此,還請駙馬爺心裡有數,大婚三日後,準備那桑國凌尼王子入門。”皇上貼身太監福康親自來到慕容府告知大鵬國和那桑國聯姻之事。“還請駙馬爺體諒皇上與公主,不要介意。”
“咳咳……”身材消瘦之人未說話,人先咳,聲音虛弱無比。“多謝福公公親自來告知本官,咳咳,本官這種孬弱的身體能得到公主的親睞,咳咳……已是三生有幸,公主下嫁,怎麼會……咳咳……介意?”
一句話都說不全,咳的字比說的字都多,福公公皺眉搖了搖頭,五公主看着挺精明的人,怎麼就非要挑這種人當駙馬?真是不理解。難道五公主病還沒好,時好時犯?
福康站起身來,“那就請駙馬爺好好休養身子,雜家就不多打擾,雜家還得回宮伺候皇上呢。”
“咳咳……那本官就不……咳咳……送了。”慕容幽禪也站起身來,一句話斷了多次。
福康趕忙連連謝絕,“駙馬爺客氣了,雜家自己出門便可,馬上大婚了,您可一定要重身體啊。”說完,頭也不回地跑了。心中想的卻是,這駙馬爺可千萬別追出來,若是因爲送他而死在半路上,皇上治他的罪不可,這公主未過門,駙馬先死,可如何是好?
慕容幽禪也沒送,就站在原地目送福康的離開,直到見不到福康身影,他才轉身去了房間。
房內,滿是藥味門窗緊閉,慕容幽禪無力地坐在房內太師椅上,如同婦人一般,在椅子上放了衆多軟墊,他躺在其上,若不是微微而動的鼻翼,就如同死人一般蒼白。
門窗微動,瞬間閃入一人。
那人見到閉目的慕容幽禪立刻跪地,“主子。”
慕容幽禪濃密烏黑的睫毛微微動了一下,而後緩緩睜開,其內是淺褐色的雙瞳。“你都聽見了?”那聲音虛弱,卻沒有咳嗽。
跪地之人身子微微顫抖,悲憤之情溢於言表,因爲用理智壓抑憤怒,所以發抖,但最終還是沒忍住,猛一擡頭,“主子,讓殘雪去那皇宮將大鵬國狗皇帝殺了吧!他們實在過分,竟然要主子這等尊貴的身份兩夫一妻!”
一聲輕嘆,沒有底氣,慕容幽禪艱難坐直了身子,“罷了,反正也不是真夫妻,我來這大鵬國,也只是爲了一個讓他們找不到的身份罷了,等那三條狗一個個被收拾,我也早晚離去。你……下去吧。”
“主子……”身爲殘雪的暗衛不死心。
“下去。”淡淡的話語,卻無比威嚴。慕容幽禪說完最後一個詞,重新半躺回太師椅中,緩緩閉上眼,但那不濃不淡的眉頭卻微微皺起。
五公主李清瑟?
奇怪,他只是一個身體孬弱的四品禮部侍郎,怎麼就非要嫁給他?沒有感動,滿是不解!他不信任幸運會降臨在他身上,從小到大,人情冷暖,他看得比誰都多,都透!
一定是……陰謀!
……………………
大婚!
大昏!
三日很快就到,今日,是欽天監掐算數遍的良辰吉日,正是五公主李清瑟大婚之日。
皇帝嫁女,已不是用“十里紅妝”可描述,其場面之壯觀,即便是見多識廣的京城百姓也歎爲觀止!嫁妝?從皇宮一直擡到慕容府,連綿不絕!開道?是皇上貼身金盔金甲的御林軍開道!
原本皇上爲李清瑟準備了公主府,但因爲她大鬧朝堂之事激怒了皇上,這公主府直接扣下了不給。其實這也正合李清瑟的意思,她覺得東傾月早晚要來接她,若是真興師動衆將那慕容“有殘”弄公主府,她跑了,他可就徹底沒臉見人了,估計也被活活氣死了。
整場婚禮,李清瑟都昏昏欲睡,因爲前一夜,知道自己要出嫁,那三個人竟都跑來要陪她一夜,最終三人爭執不下,打了起來,其實他們打架不關她事,但她還是失眠。
爲什麼失眠?靠!怎麼說也是大婚!第一次結婚!雖然是演戲,但還是激動萬分!
最後呢?最後她便直接拉了一條板凳,和小朱子一起支着腮幫子看他們三人打架,打得難捨難分。
二皇子武功之高是被公認,他的硬功力纜狂瀾,要麼就不被他抓到,抓到後,只要那麼一下,一般可真受不了。
太子幾乎不在外人面前展露武功,但這一展露,卻讓人驚豔。他的武功招式精湛,每一招都有千萬種變化。李清瑟不由得聯想起自己體內的鳳珠,說是有血緣有武功能吸珠入體,現在想來,也許真是天意!
她爹教了她娘武功,她娘教了太子武功,太子最後打通她的任督二脈,世間輪迴,因果報應,這其中若是少了一環,估計鳳珠也不會進入她體內,估計現在已SB呼呼的送到那熠教教主手裡了。
與兩人想必,武功稍顯薄弱的要數李清玄,但他詭計多端,還擅長使毒和暗器,總在出其不意的時候從手裡、袖子裡、鞋底飛出點什麼擦着各種毒的小銀針、小鐵片,而太子和二皇子兩人則是慌忙躲閃。
總的來說,打得很精彩,李清瑟和小朱子就這麼眼巴巴地觀看,還叫着好。
天亮了,三人宣稱不忍心見她出嫁,都回宮了。李清瑟倒覺得那三人打了一夜,藉着“傷心”的藉口回宮補覺,最後吃虧的是誰?還不是李清瑟自己。剛爬上牀有了一些睡意,天剛剛亮,就被一羣宮女簇擁着換衣服,開臉,各種儀式,之後上皇家轎輦,浩浩蕩蕩地從皇宮開往慕容府。
若是能睡還行,最可恨的是那皇家轎輦竟然是半透明的,外面雖看不清裡面之人的容貌卻能看見她的姿態,也就是說,李清瑟不得已扛着疲憊的雙眼,腰桿拔得可練軍姿一般的直,手裡抓着一直精挑細選的破蘋果,咬牙堅持到了慕容府。
之後發生了什麼,都是渾渾噩噩。
好像有拜天地,好像還有別的儀式,已經記不清了,只知道這兩位新人都十分極品。一個從頭咳到尾,咳得人心煩,讓人擔心這儀式沒進行完新郎官就得活活咳死。一個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無論喜娘說什麼,反應都慢上半拍,只要停下,就能睡着。
終於……一切完畢,入了洞房。
洞房?是沒人敢鬧的!
一來是慕容幽禪無親人;二來這是皇家公主的洞房;三來纔是最重要的,就是這新郎官身體實在是不好,渾身就如同一幅骨頭架子,一個大風吹來,不知哪根骨頭就沒長結實颳走,整個婚禮一直在咳嗽。這要是誰一衝動鬧洞房,新郎官沒禁得起折騰,喜事變喪事,可如何是好?
所以,當衆人散去,屋內便只有兩人了,詭異的安靜。
慕容幽禪冷冷地盯着面前蓋着紅蓋頭的五公主,眼中滿是疑慮。這好好的公主,也是處子之身,怎麼就能選他?難道大鵬國皇帝發現了什麼?不對,那天朝堂上的一舉一動他還記得,公主和皇上並不像串通,不然也不能將柳大人嚇得半死。
難道是因爲那桑國的凌尼王子?也不對。今天他是駙馬,若是換了個人,想必也必須接受這樁婚事。不解!十分不解!
那紅蓋頭還蓋着,卻見到其直“點頭”。
終於,李清瑟實在忍不住了。“我說慕容有殘,你趕緊過來掀我的蓋頭吧,我都要困死了。”
慕容幽禪一愣,沒想過那端莊的公主能說出這句話,一時間又開始咳嗽起來,哪還有心思幫她掀蓋頭。
李清瑟長嘆一口氣,罷了,反正也不是真正的婚禮,無所謂了。想着,將那豔紅的蓋頭一把掀開。
剛剛停止咳嗽的慕容幽禪不由得驚豔。五公主李清瑟本就絕美,今日的她更是美得讓人觸目驚心。膚若凝脂、眉目如畫,濃妝淡抹、櫻脣翹鼻。加之身上那精緻的紅色喜袍,美得有如天上之仙!不對,天上的仙子也沒有她美,她的美不是清淡,也不是意境,而如同爆炸一般轟擊人的眼球。
奪目!根本無法讓人可忽視的美!
還沒等慕容幽禪緩過神來,李清瑟用最後的力氣,將頭上的什麼金簪步搖,鳳凰髮釵一個個粗魯地拽下來,扔了一旁的桌子上,瞬時,烏黑的的髮絲傾瀉,如同瀑布一般,而李清瑟的雙眼也再次閉上。
慕容幽禪不由得再次驚豔,她的美,竟然可以一動一景!?剛剛發冠精緻帶着皇家的威嚴和貴氣,如今髮絲散落,滿是慵懶和嬌媚。不得不說,這個女人是極品,即便是出生在皇室見慣瞭如雲美女的他,也不由得一再驚豔。
將那髮簪都扔了,也不去將臉上的妝容卸下,李清瑟連滾帶爬地上了牀,直接翻開被子就將自己嬌小的身子塞了進去,蠕動了兩下,精緻的小腦袋在玉枕上動了一動,沉沉睡去。
慕容幽禪微微皺眉,他……該怎麼辦?
就在他矛盾之時,牀上的李清瑟嗷的一嗓子蹦了起來,而後憤怒地翻開鋪着的大紅色褥子。“靠,是什麼東西這麼隔人?紅棗?蓮子?尼瑪,還有金元寶!?靠!這種中國習俗怎麼大鵬國也有!?煩死了煩死了!”一邊嚷嚷着,一邊將被子什麼掀開,牀上各種東西粗魯地掃到地面上。
慕容幽禪有些不解,剛剛她說,中國?大鵬國?什麼意思?
牀上那人自然沒閒心去解釋,此時的她,已經困的死去活來。將褥子下的各種東西掃地面上之後,重新開開心心地窩回被窩裡。
剛剛鬧鬧騰騰的房間總算又恢復了寧靜,就在慕容幽禪覺得五公主已經睡去的時候,李清瑟又嗷一嗓子跳了起來,“煩死了,煩死了,這什麼破衣服?靠!”
也不睜開雙眼,就皺着眉頭,閉着眼睛,半撕半扯地將華美的禮服脫了下來,甩了一地,身上只有紅色的中衣褲,不過她好像還覺得不舒服,直接將那中衣服也脫下。
“咳咳……咳咳……”本來慕容幽禪就被嚇到,如今因爲乍一見眼前的美景,一時沒控制好情緒,又開始咳了起來。
李清瑟早已將那中衣褲脫了,聽見咳嗽聲才恍然大悟,現在她已不在舒雲宮,嫁到慕容府了。猛地睜開眼,看見面前面色蒼白得嚇人,半人半鬼的慕容幽禪。艾瑪……剛剛她太困了,怎麼將這事給忘了?
低頭一看,臉紅,自己究竟做了什麼,竟在一個大男人面前脫衣服?即使是病鬼,也是大男人好嗎?怎麼能做這種不知廉恥的事?不過……都脫下去扔到地上了,也不好意思爬下牀撿起來。罷了罷了,反正對方是她“夫君”,不算丟人,何況還是個病鬼,就是她脫光了又能怎樣?那人也只能看看不能動,嘿嘿。
“夫君,夜深了,睡吧。”一聲夫君叫得朗朗上口。清瑟一想到這可憐的病鬼回頭跑了老婆,就有些愧疚,算了,這幾天對他“溫柔”點吧。
慕容幽禪濃密的睫毛垂下,擋住眸子中的算計。“咳咳……公主還是休息吧,下官到書房中睡便可。”
李清瑟一翻白眼,“我說別鬧了,父皇派的人還沒走,這洞房花燭夜你不在新房睡,這不是自找麻煩嗎?你想明天去御書房喝茶水嗎?好了好了,我這個女人都沒害羞呢,你害羞什麼?趕緊脫了衣服上牀,我都要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