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代漫畫】三大漫畫家之一肯特,也同樣捧着一本《致命玩笑》在和自己搭檔艾倫聚精會神地看着那個封面。
“艾倫,你認識相機鏡頭上的那些文字嗎?是個廣告嗎?”肯特滿臉的鬍子直到胸口,鬍鬚間還有薯條的碎屑,邊用吸管吸着一罐可樂,看起來是個典型的肥宅形象,但公司里人人皆知,他是整個《時代漫畫》中商業頭腦最敏銳的。
“寫的是witz……?這好像德語,我查一下~”助手艾倫拿着手機查了下之後,驚訝道:“是德語‘幽默,笑話’的意思……鏡頭上圓環字符上的witz macher意爲‘創造笑話’的人……”
肯特挑起肥胖的手掌,拍了拍腦門:“凱爾這個變態竟然會用暗喻的手法,他們是在嘲笑我們這些被聯邦文化委員會利用的人,是個笑話嗎……”
身材瘦高的艾倫苦笑道:“應該不是,那個凱爾應該只是在通過這些符號,介紹小丑這個人物吧。”
肯特也恍然明白過來,他過於心虛了,以至想得太多,總覺得被“他們”迫害的DC漫威,在這個當口出版漫畫出版這本漫畫是反擊他們……
肯特調整情緒翻開了第一頁,另他意外的是這一頁是一張黑頁,上面白色的文字提醒:
“本故事極度黑暗瘋狂,18歲以下讀者,在觀看後請一定要與父母交流討論,進行指導……”
肯特忍不住癟了癟嘴,不屑道:“故弄玄虛。”60年代的恐怖漫畫開頭都喜歡印上這麼一段文字,什麼“本故事是真實事件改編”“該故事又親歷者口述”之類的。
肯特翻到了下一頁,畫面中黑夜下,淅淅瀝瀝的雨水落在地上,漣漪散開來,文字標誌的“轟”聲效文字,彷彿令人聽到雷聲在空中震動。
遠處有兩道微弱的燈光,投射在了雨水上,車輛駛近,停靠在阿卡姆瘋人院的門口。
分鏡中,出現手臂上利刃,光照映出漆黑的剪影,是蝙蝠俠來到了這裡。
哇……這分鏡棒呆了,肯特不由在心裡感到極爲意外。
畫頁中,門口,等候依舊的戈登局長,喝了一口熱可可,和蝙蝠俠一起走進了瘋人院。
他們來到了一間不知姓名的0801號牢房中。
一隻蒼白的手在翻動着紙牌,蝙蝠俠過去坐在了對方的對面。
蝙蝠俠和小丑,坐在了一起。
在黑暗的牢房中,蝙蝠俠身體隱匿在黑暗中,光線照射出他胸口的蝙蝠標誌,他率先開口:
“我是來找你談談的,我最近一直在是靠你我之間的事情,我們之間的最終結局會怎樣呢?
我們對殺死對方,對嗎?
也許你殺掉我,也許我殺掉你,這是遲早的事。
我想避免那樣的結果,所以我找你來談談。”
肯特邊用吸管吸着飲料,邊看着這一幕,這一段劇情在普通人看來極爲不合理,一個超級英雄爲什麼會擔心自己會殺掉一個反派?還因此煩惱地來牢房裡找對方傾訴?
但是肯特這位資深漫畫家,卻能從中體會到故事裡更深的含義。
在60年代的蝙蝠俠,不過是一個很逗比的偵探,而【英雄漫畫】之前突然上線的漫畫庫中,把蝙蝠俠身世做了一個詳細的描述,在《黑暗騎士誕生》中,蝙蝠俠是因爲在童年失去了父母,所以勵志保護哥譚市,想要清除這座城市的犯罪,而成爲蝙蝠俠的。
他帶着蝙蝠面具是爲了讓罪犯恐懼。
但蝙蝠俠和其他超級英雄有個最大的不同,也是讓所有漫畫家爲之神往的特質,那就是蝙蝠俠認爲自己只是義警,他不該凌駕於法律之上,他只是抓住罪犯,而不會代替法律去懲罰罪犯,殺死罪犯。
這也導致了,蝙蝠俠一遍遍的抓住哥譚市的那些罪犯,罪犯一次次的越獄,蝙蝠俠又要繼續去抓,衍生出無數的故事。
蝙蝠俠有沒有能力去殺死哥譚市的罪犯?他當然有,可蝙蝠俠緊守自己內心的信條,他不想跨過法律的邊界,否則他跟那些罪犯沒什麼區別了。
他不是消滅‘罪犯’,而是想消滅‘犯罪’……這比所有其他超級英雄層次要高得多。
蝙蝠俠之所以叫做“黑暗騎士”,不是因爲這個外號很酷,而是因爲他是“騎士”,“騎士”是要有信仰的,而蝙蝠俠就堅持了他的信仰-他從來不犯法殺人。
哪怕那個人罪該萬死,他也不會代替法律去處死對方。
所以蝙蝠俠感到自己對小丑的殺念,擔心自己有天忍不住要殺掉這個瘋狂的對手,迷失自己的信仰,所以他來阿卡姆瘋人院希望能讓小丑改邪歸正。
蝙蝠俠不是來挽救小丑的,而是挽救他自己……
肯特看到這裡,心裡越發吃驚了,看來DC漫威的編劇想把漫畫這個商業文化,在挖掘地更深入一些,不管是誰寫的劇本,這個人野心真是很大啊……
肯特把嘴裡的吸管吸地“滋滋”作響,完全沉浸在這個故事中。
蝙蝠俠發現獄中的小丑是別人假扮的,真正的小丑已經越獄了,而此時的小丑,正在一個廢舊的遊樂園中,收購了一座遊樂場,小丑負手而立,目光停留在一張胖女人的怪誕海報。
而小丑的思緒飛躍回到了數年前,他那灰暗的家中。
凌亂的擺設,破舊的傢俱,
對現在的罪犯小丑來說,錢根本不是問題,他能輕易地收購一家遊樂場,可對於幾年前的小丑,錢就是一切問題
懷孕的妻子溫柔地問剛剛回到家中,滿臉疲憊的他:“親愛的,感覺怎麼樣?他們喜歡你的表演嗎?”
“呃嗯……他們……他們說會給我打電話的,我不知道,我……我好像搞砸了一個笑話。”
“哦……”
“【哦】?你什麼意思!?”
“我……我沒什麼意思啊……”
“有!你有!你說【哦】的語氣,就像【哦,你怎麼又沒找到工作?】,就像【哦,那我們才能養得起孩子?】
你以爲我不着急嗎?你以爲我不在乎嗎!?
老天,我還得上臺給他們講笑話,但臺下卻沒有一個人笑,而你卻覺得我……噢上帝……天哪,我對不起你。”
年輕的小丑越說越激動,終於發覺自己的失控,情緒崩潰後,充滿愧疚地跪下,抱緊了妻子懷孕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