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還是未出閣的黃花大閨女,話只說到一半,就紅着臉說不下去了,怒氣衝衝地坐到了自己位置上。
劉月如不明所以。
女兒睡不着,關侄子什麼事?
不多時,姬靈兒也洗漱乾淨走了過來,這次她坐到了秀兒旁邊,湊過去小聲地說道:“秀兒姐,你昨晚房間裡面是不是進老鼠了呀?”
秀兒的小臉“唰”地一下紅了個遍,整個人都縮了回去,支支吾吾不知該說些什麼。
雖說是小聲,可屋子就這麼大,稍微一出聲便是都聽見了。
李巧顏也有些尷尬,也有些後悔昨晚跟姬靈兒說的善意地謊言了。
原本一頭霧水的劉月如,見到她們各自的反應之後。
也明白過來。
但這種事也不好明說,只好匆匆吃完手裡頭的早餐。
“你們吃,我吃完了。”
走的時候,還不忘揪一下李北牧的耳朵,以此宣泄內心的憤怒。
瞧見自己的小嬌妻愈發害羞,李北牧只好挺身而出,先是狠狠地瞪了一眼李巧顏。
隨後纔跟姬靈兒解釋道:“沒事,早上我已經去幫秀兒把老鼠打掉了。”
“還有巧顏也是,以後晚上沒事早點睡,別老拉着靈兒聊天,你看靈兒都被你搞得有黑眼圈了。”
果不其然。
姬靈兒立馬便被轉移了注意力,開始擔心起自己的黑眼圈,可當她看到李巧顏眼睛周邊那兩個明顯的黑圈時,頓時悄悄鬆了口氣。
李巧顏鬥不過,只好把怒火都撒到了油條上面。
“大鍋,窩次不下了,你別給窩包子皮了。”
小不點擡起頭,小眼神裡頭滿是幽怨。
李北牧低頭看了一眼,才知道已經給她丟了三四個包子皮,“咳咳,沒事,秀兒姐會幫你一塊吃的。”
吃完早飯。
李巧顏和姬靈兒達成一致,回去補覺去了。
秀兒也是哈欠連天。
可李詩茵嚷着要去外頭吃什麼“籤雞兔”,這吃食可謂是最近臨安城裡頭最火的美食了,縱是李北牧這大忙人,都聽到過好幾遍了。
甚至就連昨天在鹿鳴宴上,都有人推薦這款美食。
無奈,最後只能是李北牧這個始作俑者陪李詩茵去了。
至於劉月如……臨安城裡頭髮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她當然是要找她的小姐妹好好吃個瓜了。
畢竟她這可是有來自李北牧身上的第一首信息,一定能成爲吃瓜場上的頭號選手的。
“走了走了。”
李北牧把李詩茵抱上了馬車,依舊是一號駕車。
平穩且快,顯然是個老司機了。
路上,李北牧又讓其去接了左瑤瑤和黃煙雨,既然決定了今天是要出去閒逛,那就把能陪的都一塊解決了好了。
於是最後一輛馬車變成了三輛,浩浩蕩蕩的從黃府出發。
李北牧身邊,也由李詩茵變成了左瑤瑤和黃煙雨,至於小不點……被扔給了左瑤瑤的貼身侍女,清荷。
畢竟李北牧也沒什麼壞心思,只是希望她能早點獨立罷了。
希望她也能明白自己的一片苦心吧。
本來還生了一肚子悶氣的李詩茵,下車之後聞到那撲鼻的香味之後,就把什麼都忘了。
要不是有李北牧拉着,她興許都直接從人羣之中鑽進去了。
一間三層酒樓,縱使此刻纔是早飯過了沒多久,都已是人滿爲患,連門口都熙熙攘攘站了好些人在這等待。
楚人對於吃食這一方面,從來都是大方的。
哪怕還要多花好多時間。
“上上籤。”
這名字倒是取得不錯……
“公子,我們已經給您定好了包間。”一號湊過來提醒道。
有星盤辦事,就是舒坦。
很快,一行人便在三樓的包間裡頭坐好,李北牧也過了在乎錢的年紀。
錢管夠的情況下,很快就上了一大桌……燒烤。
李北牧也不知在沒有辣椒的情況下,這掌櫃到底是用了什麼配方,竟然做的如此美味,饒是剛吃過早飯的他,都吃個不停。
於是他又吩咐一號再旁邊包間開了一桌,讓星盤他們也嚐嚐。
沒了什麼威脅,也可以稍微放鬆放鬆,伙食還能報銷。
幾人吃吃喝喝,隨後又去在街上閒逛至晌午。
當李北牧正站在一間成衣店門口,陪着黃煙雨她們挑衣服的時候。
一號忽然出現,走到了他身邊。
按理說,在李北牧陪家人的時候,他是不會出現的,可現在既然出現了……
“什麼事?”
“趙院長讓公子去一趟書院。”
“嗯?又找我,有什麼事嗎?”
李北牧心裡是有些拒絕的,他現在只想好好休息,而不是去處理這些煩心事。
一號也看出了自家公子的想法,但他還是開了口。
“趙院長說,去送蘇牧最後一程吧。”
李北牧臉色微變,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一臉驚愕。
“不是說還有兩天嗎?怎麼那麼快就……不應該啊。”
一號輕輕搖了搖頭。
去。
這必須得去的,於情於理,自己都有必要去送他最後一程。
很快,李北牧去跟左瑤瑤她倆解釋了一下,說自己有急事,又將小不點託付給了她們。
她們雖不情願,但也沒辦法。
她們也知道李北牧事多。
隨後李北牧兩人騎上快馬,徑直朝着臨安書院趕去。
半路。
又有星盤傳來消息,說已經來不及了,趙慎讓李北牧直接去州牧府見面。
兩人又急忙調轉馬頭,朝着州牧府趕去。
半個時辰後。
當李北牧趕過來時,趙慎的馬車已經在這停着了。
他心中暗呼一聲不妙,翻身下馬便是朝着府內趕去,還好他來的次數不算少,門房守衛也都熟識,並沒有阻攔。
不多時。
他停在了一閣亭臺前,四周人滿圍聚,好些都在掩面啜泣,但卻沒人敢上前。
只是遠遠地站在亭臺外。
稍裡些有甲士守護。
亭中只站了兩人。
一是蘇顏,一是趙慎。
很快,李北牧也走了進去。
這位名滿天下的白衣州牧趴在石桌上,一動不動,旁邊放着的,是一盞美酒。
他好似醉酒昏睡。
“你晚來了半盞茶時間。”
“嗯。”
許是早就有心理準備,亦或是大悲,蘇顏此刻竟是出奇地沒有流淚。
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許久的沉默之後,她才清醒過來,喚來侍衛擡着擔架,準備將遺體搬去架設好的靈堂。
而就當一切都準備完畢時,趙慎和蘇顏都發現,李北牧沒動。
他長長地嘆了口氣。
從旁邊取來一支狼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