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龍膽石斑是小羅自己捕的，他一次捕了六七條，這條是最小的，沒跟我要錢，拿了包煙就走了。”老唐道。
李軒聽後一愣。
“怎麼？小軒，這龍膽石斑有問題嗎？”老唐問道。
李軒點點頭，筷子指着那頭龍膽石斑道：“唐叔你看這魚的尾鰭，這龍膽石斑不是純野生的，應該是附近哪座養殖漁場裡跑出來的，跑出來後恰好被羅海給捕到了。”
老唐夾起塊魚肉看了看，搖頭道：“不可能吧，這魚肉是白色的啊。”
龍膽石斑養殖的跟野生的非常好區分。
雖然這二者跟土雞和飼料雞一樣，外表幾乎是一樣的。
但煮熟後二者比較起來就非常容易區分了。
養殖的龍膽斑煮熟後，裡面的肉呈黑色，野生的則是白色的。
李軒笑着道：“肉質黑色的龍膽石斑魚被認爲是養殖出來的，那是因爲它在成長過程中，食用了一定的激素，這魚既然能跑到海里，那就肯定是圍海養殖的，它沒有食用過激素，跟純野生石斑魚比起來，就是性情沒那麼的兇猛。”
純野生石斑魚是比較生猛的魚類，愛吃魚蝦，以前海龍村有人將一頭野生龍膽石斑魚剖開，裡面竟然跳出三隻活的龍蝦。
因爲兇猛，所以野生石斑魚的非常好動，它的肉質也極爲細嫩，皮膚是黃色的。
這種圍網養殖的半野生龍膽石斑，在口感方面明顯不如野生的，價格也要便宜不少。
這種半野生狀態的龍膽石斑，專業術語叫做人工繁殖野生龍膽石斑魚。
老唐若有所思。
片刻後，他才笑道：“小軒你好運氣啊，吃餐飯都吃出一筆收入。”
李軒笑着搖搖頭。
要是有魚從養殖場跑出來，肯定不止跑一條兩條，對養殖場的損失是非常大的。
附近的漁民要是發現了，將消息告訴養殖場的人，養殖場的老闆非但不會讓漁民把捕到的魚還回去，還會給送消息的那個漁民包個大紅包，至少是幾千塊。
這在魚龍灣附近，都已經形成不成文的規矩了，沒有任何一個養殖場的老闆敢壞這規矩。
一般漁民遇到這種事了，除非是跟那個養殖場的老闆有仇，也都不會故意瞞着消息不說。
畢竟魚從養殖場跑出去後，那就真的是魚入大海，漁民想抓也難，還不如把消息告訴養殖漁場的人，拿點好處。
當然，這也跟魚龍灣民風淳樸有關。
換有些民風彪悍的地方。
養殖場的魚跑出來了？
只下網去抓，不趁火打劫都算好的。
“這好事恐怕輪不到我，等羅海把剩下的龍膽石斑拿到海鮮收購船去，自然就知道這魚是養殖漁場裡跑出來的了。”李軒道。
老唐跟唐雨婷都點點頭，純野生石斑魚跟半野生石斑魚雖然樣貌及其相似，連很多在海邊謀生的人都分不出來，但收購船上的那些天天跟各種海產打交道的人肯定能夠辨認出來。
這父女倆心態一個比一個好，一筆可能得到的意外之財得不到了，也沒任何的惋惜。
李軒看着唐雨婷吃得津津有味，突然眉一挑，笑道：“沒準我還真能收穫一筆意外之財。”
唐雨婷有些納悶，“軒子哥，你不說羅海哥只要把魚一拿到收購船上去，就知道這魚不是純野生的了嗎？怎麼你還能有收穫？”
李軒笑呵呵道：“因爲，收貨船上的收貨價格不透明啊。
”
老唐是做生意的。
李軒一提點，老唐瞬間就明白了。
“對，沒錯，收購船上的人收海產，甚至都不會說海產的名字，更不會說海產的質量，只會說多少錢一斤，願意賣就賣，不願意賣就算了。”老唐擡頭道。
“對，收購船上的人，大概會以爲羅海本來就是去賣半野生石斑魚的，他們根本不知道羅海不知道那些龍膽石斑不是純野生的，只會跟羅海說一個收購的價格。”李軒道。
老唐附和道：“而因爲收購船上價格從來都不固定，也不透明，加上我們這很久沒人捕到過龍膽石斑了，羅海實際上根本就不知道野生石斑魚具體能賣多少錢一斤，就算他覺得賣的便宜了，也只會認爲是那些收購船在宰他。”
唐雨婷聽明白後頓時樂了，她快速吃完手裡的那隻皮皮蝦，然後就抽出紙巾邊擦手邊催促道：“軒子哥，那還等什麼？趕快去把這消息告訴養殖場的人啊，萬一去晚了可就被別人先說了。”
老唐一瞥女兒，“要去也是小軒去，你急幹什麼？”
然後老唐又看向李軒，“小軒，雨婷說得不錯，這事確實要抓緊，而且早點告訴人家，人家也能少點損失。”
李軒點點頭。
老唐看着桌上那條還沒手臂長龍膽石斑， 微微嘆了口氣，“這魚的魚苗不便宜，也不知道那養殖場圍的網是破了多大個洞，看這些龍膽石斑的個頭，根本就還沒到收穫的時候，要是破的洞太大，跑的魚苗多的話，那養殖場今一整年都可能白乾了。”
“我打個電話給羅海。”李軒翻出手機道。
老唐埋怨道：“打電話給小羅幹什麼？這魚是他撈到的，他知道了可得跟你分錢。”
唐雨婷笑道：“爸，軒子哥不打電話問問羅海哥，你知道這些魚是在哪裡撈到的？”
老唐頓時瞭然，“也是。”連魚是在哪撈到的都不知道，自然就沒法推斷魚是哪座漁場跑出來的。
李軒笑呵呵看了唐雨婷一眼，這丫頭看着嬌小，卻頗有大女人的姿態，小小年紀就看問題比老唐都全面。
電話打通。
羅海接到李軒的電話後很意外，“軒子，什麼好事？今天怎麼打電話給我了？”
李軒笑了笑，“不算什麼好事，不過應該能賺點錢，我這有個消息，告訴你後你去辦了，到時候錢我們一人一半你看怎樣？”
羅海一聽，頓時就精神一振，他連忙道：“能賺錢還不是好事？軒子你儘管說，只要你這消息真能賺錢，也別說我們一人一半了，你七我三都行。”
羅海已經知道發動全村一起撈龍鬚菜的主意是李軒出的了。
王磊那肌肉發達，頭腦簡單的傢伙，都能靠着李軒的一個主意一天就賺大好幾萬。
現在李軒找到羅海，說有一個賺錢的消息，羅海哪能不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