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聽到這裡,盡皆駭然:“他殺?”
馬千里點頭道:“對,他殺!”
尹止虛臉色越發難堪:“馬壯士,你開什麼玩笑?”
馬千里正色道:“尹大人,草民可沒有開玩笑。”
李闕對馬千里冷冷道:“你這個江湖莽漢,竟敢胡言亂語,污衊尹大人的勘驗之技。”
馬千里道:“李大人誤會了,草民並無污衊尹大人之意,只是實話實話而已。”
尹止虛神色凝重地道:“那好,馬壯士,既然你說韓醉是死於他殺,那你說說他殺的理由,本官願意洗耳恭聽。”
他剛一說完,林玉涵忽地插嘴道:“馬大哥跟我不謀而合。”
“啊……”尹止虛、李闕、葛停、傅繩、嚴盡聽到這裡,更爲驚訝。
張厲走到林雨涵身前,道:“你也認爲韓醉是死於他殺?”
林玉涵聞言,微微點頭,道:“當然!”
嚴盡道:“林公子,既然你也認爲韓醉是死於他殺,那麼請你說說原因吧。”
林玉涵對馬千里道:“馬大哥,你向諸位大人說說吧!”
馬千里請衆人走到韓醉屍身面前,道:“諸位大人請看,韓醉頸部留有明顯的勒痕,說明這是勒帶留下了。”
尹止虛鄙夷地冷笑道:“廢話,那不就說明韓醉正是用他自己的腰帶自縊而亡的嗎?”
馬千里面色忽地一沉,肅然道:“不對!”
尹止虛雙眉緊鎖,詰問道:“哪裡不對了?”
馬千里道:“在下之所以敢斷定韓醉不是死於自殺,而是死於他殺,其中原因有三。第一,你們看韓醉自己的腰帶寬約六寸,而他頸部勒痕的寬只有四寸左右,整整有兩寸之差,勒痕明顯比他自己的腰帶要窄得很多,說明韓醉不是被他自己的腰帶勒死的。第二,韓醉的腰帶是白色的,上面沒有任何的紋飾,但是死者頸部的勒痕卻有一個明顯的圖紋。這是什麼圖案呢?大家看好了,在下現在將其拓印下來給大家仔細參詳參詳。”說完,命人找來一張薄薄的宣紙和上好的墨汁,通過撲墨拓法將死者頸部的勒痕小心翼翼地拓印下來。
六扇門三位大人、張厲、嚴盡見宣紙上面果然有一個圖紋,俱感驚訝,尹止虛更是瞠目結舌。
馬千里圍着男屍轉了幾圈,道:“第三,一般自縊而死的人,頸部的勒痕形狀是從頸部前側向後斜上直到兩側耳根部,但是你們看韓醉頸部的勒痕則是從頸部前面的喉結直到頸部後面的大椎穴。草民的意思是想說自縊之人頸部的勒痕應該呈現爲長斜面的橢圓形纔對,但是大家請看,韓醉頸部的勒痕爲類似平面的圓形,顯然這不符合自縊的特徵。尹大人,不知草民說得可對?”
尹止虛聞言,再次細查一下韓醉的頸部,果如馬千里所言,頓時面色一紅,慚愧不已,拱手道:“馬壯士說得的確是精彩絕倫,令本官驚歎不已。直到今天,本官才明白了什麼是天外有天、人上有人。一切皆是本官粗心大意,遺漏了這些重要細節。唉,本官真是慚愧萬分,汗顏無地。”
馬千里聽他自慚形愧,得意不已,神采飛揚地道:“但凡人的死因一般分爲老死、病死、意外死、自殺、他殺等幾類,根據韓醉的驗屍結果和常理推測來看,我們完全可以排除老死、病死和意外而死,現在又排除了自殺,那麼就只剩下他殺這一種死因了。”
林玉涵一邊聽,一邊在旁邊來回踱步,聽他說得有條有理,不住點頭讚許。
張厲走到馬千里身旁,道:“慢着,慢着,我有個疑問想請教馬壯士。”
馬千里坦然道:“張副統領請說。”
張厲道:“我想剛纔大家都注意到了牢室大門上面的銅鎖了吧?這把銅鎖是一把精美而且罕見的密碼鎖,但是密碼鎖卻絲毫沒有被人動過的痕跡。既然韓醉是死於他殺,那麼兇手又是如何潛入牢中進行作案的呢?”
馬千里聽到這裡,面色一驚,遲疑片刻,道:“你說的這個情況我倒是無法解釋了。或許牢室的大門當時並未上鎖呢?這樣一來,兇手就可能直接進入牢室作案,然後逃之夭夭。”
張厲疑道:“沒有上鎖?這倒是個理由。”
然而那位看守的侍衛卻厲聲駁道:“不對,屬下醒來之後發現韓醉在牢中自縊而死之後,牢門的鎖鏈一直是緊緊鎖住的,牢門並未打開,後來是我和嚴首領一起打開的牢門,這一點屬下可以用性命擔保。”
嚴盡聽了,點頭道:“不錯。”
張厲疑道:“這就奇怪了,韓醉是死於他殺,然而牢門又是緊鎖的,那麼這個兇手又是如何潛入牢室行兇作案的呢?”
馬千里帶着疑惑的目光轉向林玉涵,道:“我想林公子一定能解釋這個情況。”
林玉涵緩緩道:“兇手正是從這扇牢門進去的。”說罷伸出鋒利的右手食指指向牢門,宛如一柄劍刃。
衆人一聽,齊聲驚道:“牢門?”
張厲如墮五里霧中,道:“公子如此一說,我倒是有些懵了,這鎖不是絲毫未損的嗎?”
“是啊!”嚴盡等人也是驚疑起伏。
林玉涵拿起那把銅鑄的密碼鎖,對衆人道:“在查案之中,奇人與凡人的區別就在於,是否具備一雙明銳的眼睛和一個縝密的心思。你們不妨細看,其實這把密碼鎖是有問題的。”
衆人大驚:“有問題?”
張厲納悶道:“公子,有什麼問題?”
林玉涵道:“這把銅鎖轉輪裡面的彈簧是鬆的。”
衆人驚道:“鬆的?”
林玉涵點頭道:“不錯,鬆的。”
嚴盡走到銅鎖面前,垂目打量,愕然道:“這可是一把無堅不摧的密碼鎖啊!”
林玉涵冷笑道:“嚴首領,真的嗎?”然後環視衆人,問道:“請問你們當中誰有一枚十寸長的細針?”
馬千里道:“我有!請問公子需要多少根?”
林玉涵笑道:“一根足矣。”
馬千里聞言,當即從腰間解下一隻黑色皮囊擺至林玉涵面前。皮囊由牛皮製成,縫合精細,囊中配有無數長短的鋼針以及大小各異的刀具。
林玉涵笑道:“馬大哥真是配置齊全啊。”
馬千里道:“實不相瞞,這些東西都是我驗屍用的。公子請看,裡面有沒有你相中的細針?”
林玉涵在囊中找尋一陣,最後取出一枚約莫十寸長短的鋼針,對衆人嘿嘿一笑,道:“大家看仔細了,這把密碼鎖裡面究竟有何玄機?”說罷,將銅鎖闔上,隨後拿起那枚鋼針,將針尖插入銅鎖豹尾處的那個細眼之中。
衆人聚精會神地盯着林玉涵手中的那枚十寸長的鋼針,只見瞬間功夫,鋼針便盡數插入細眼裡面。林玉涵手指一動,針尖輕輕挑動裡面的鑰匙齒,只聽“滴”的一聲,彈簧一鬆,密碼鎖徑自跳開。
林玉涵取出鋼針,重新將銅鎖闔上,對衆人道:“你們看,現在鎖又重新闔上。”然後又將銅鎖轉輪上的五個密碼對好,竟然也能打開密碼鎖。
衆人見狀,無不目瞪口呆。
林玉涵道:“看來這把銅鎖有兩種打開的方式,一是用嚴首領他們的密碼通過轉輪打開;二是用細針從銅鎖豹子尾端的這個細眼撬動裡面的鑰匙齒打開。”說完,將銅鎖交給嚴盡。
嚴盡接過密碼鎖,愣了半晌,簡直不敢相信適才見到的一切。
林玉涵將鋼針還給馬千里,道:“可見兇手的確是一位高明的開鎖匠。”
馬千里接過鋼針,將其插回皮囊之中。
尹止虛愧道:“公子慧眼如神,下官敬佩萬分。”
林玉涵道:“無論案件如何複雜,縱使再高明的作案兇手都會在現場留下或多或少的蛛絲馬跡,這就需要我們破案之人仔細勘察,才能從現場當中發現破綻。我相信世界上沒有一個天衣無縫的作案兇手,只有缺少辦案者敏銳的雙眼和縝密的心思。任何案件都具備七點,就是何事、何時、何地、何情、何故、何物、何人,這七點缺一不可,且又相互聯繫。記得《尚書》中《呂刑》一篇講道‘兩造具備,師聽五辭’。這句話的意思是說審查案情,原告被告都要到場,缺一不可。刑官要從五個方面着手審案,聽被問者的言語陳訴、面色變化、呼吸快慢、聽力反應和目光神態,簡稱辭聽、色聽、氣聽、耳聽、目聽。”
尹止虛躬身作揖道:“公子一言,發人深省,下官自當銘記於心。”
林玉涵想了一陣,轉身向嚴盡道:“嚴首領,請問你們是如何抓住韓醉的?”
嚴盡道:“就在草原八部突襲龍山那天晚上,皇上得知韓醉兵敗潰逃之後,便令我帶了十名金豹殿侍衛前去緝拿韓醉。我們從一些潰逃的關西兵卒口中得知,韓醉兵敗之後,隻身一人躲在終南山中,我們乘機進去將其生擒回來。韓醉被捕之後,關押在此,一直閉口不言,默默不語。”
林玉涵一聽,緘默良久。
張厲對林玉涵道:“公子,我心中還有一個疑問。”
林玉涵道:“張叔請說。”
張厲道:“按我朝律法規定,刑獄之人對涉案的犯官十分重視,要時刻防備他們自尋短見,每個時辰都安排有獄卒輪流看守,還設有預防囚徒自殺的急救方法。我的問題是,韓醉入獄之後,有嚴首領與金豹殿十大侍衛親自看守,而且備有很多急救方法,那韓醉是如何做到自殺的呢?”
林玉涵道:“張叔,你說到點子上去了。關於看押韓醉一事,是嚴首領和六扇門、提刑司負責安排的。我想你這個問題,嚴首領可以回答你。”說完,目光轉向嚴盡。
嚴盡道:“韓醉入獄之後,我帶了十名金豹殿侍衛在大牢裡面,晝夜不離地看守韓醉。我的十名侍衛分爲兩班,輪流看守。一個班五個人,白天兩人,夜間兩人,每人值班三個時辰,不許打瞌睡、酗酒、賭博、脫崗,對韓醉進行交替看押,剩下的一名侍衛負責韓醉的飲食起居。天字號大牢有三層守衛,烏龍巷門口有兩名提刑司的捕快守衛,甲牌大牢門口還有兩名六扇門捕快把守,大牢裡面有我們金豹殿的侍衛看守。有如此多的侍衛看守,一般人可是進不來的。”
張厲道:“你們雖然安排得如此周密,但是韓醉最後還是出了意外。”
嚴盡道:“我想這個案件純屬意外。”
林玉涵道:“根據死者的死亡時刻推算,死者大約死於今晨子時,也就是昨晚下半夜的開始。喔,對了,昨晚下夜是誰當值啊?”
那看守侍衛聽到這裡,即道:“回公子話,正是屬下。”
林玉涵道:“昨晚子時,你將這裡發生的一切情況詳細說來聽聽。”
看守侍衛道:“是,林公子。韓醉被我們抓住之後,在這裡一連關了十二天,都沒有發生任何的意外。可是就在昨晚亥時交班之後,屬下便坐在牢外的那張桌上,幾乎是目不轉睛地盯着韓醉。當時韓醉像往常一樣,什麼話都不說,獨自一人躺在牢中的牀上睡覺。過了一陣,屬下不知道爲什麼突然感到神疲乏力,接着便趴在桌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大約到了今天早上卯時左右,屬下才醒來。當屬下醒來的時候,向牢中一看,不由大吃一驚,原來韓醉在牢室中已被一條白綾掛在了窗戶的木條上了。屬下急忙打開鎖鏈,進入牢室,放下韓醉,卻發現他已氣絕身亡。當時屬下嚇得魂飛天外,立即跑去稟告嚴首領。嚴首領進來之後,看了一下現場,隨後即命尹提刑趕來獄中調查。尹提刑經過一番仔細的查驗之後,確認韓醉爲自殺而死,死亡時間大約爲今晨的子時。嚴首領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又急忙趕至太極宮告知皇上。”
嚴盡道:“他說得很對。”
林玉涵對那名侍衛道:“你說今晨子時左右,你在桌上不知怎麼就睡着了,是嗎?”
侍衛點頭道:“是的,屬下一覺就睡了將近四個時辰,睡得很沉,直到現在都還神疲乏力,無精打采的。”
林玉涵問道:“你當時是在哪裡睡着的?”
侍衛出了牢室,走到外面的八仙桌旁,道:“回公子話,屬下就是在這張桌子上面睡着的。”
林玉涵聽了,走到那張方桌旁,仔細端詳那張桌子,只見桌上放了一盞松油燈,一壺清茶,一隻茶碗,還有幾點零星的粉末,細如灰塵,不易被人發現。
林玉涵面色一變,向他道:“你當時發現了這些灰塵嗎?”
侍衛仔細垂首一看,見那桌上果有少許灰塵,驚道:“屬下當時未曾發現這些灰塵。”
嚴盡甚覺奇怪,走到桌旁,盯着那些灰塵,問道:“這是什麼?”
林玉涵伸出右手食指,用指尖在桌面上粘起一點粉末,放至鼻旁嗅了一陣,雙眉一蹙,驚道:“迷香!”
衆人一聽“迷香”,齊步走至桌前。
嚴盡問道:“迷香?你說這是迷香?”
林玉涵點頭道:“對,就是迷香!”
張厲端詳了桌上的粉末一陣,道:“不錯,這的確是粉末狀的迷香。但是,但是爲什麼我們怎麼沒有聞到香味呢?”
林玉涵用精明的雙眸凝視着指尖的香粉,微笑道:“這是一種十分古怪的迷香,屬於曼陀羅的一種。要是我沒有猜錯的話,它叫終南山曼陀羅,產於終南山的陰暗山谷之中,花卉鮮豔,香味清淡,致幻力極強。它的香味通常只揮發半柱香的功夫,隨後香味便會消失得無影無蹤,然而被它迷中的人卻會昏睡很長時間。”
那侍衛聞言,駭然道:“想不到這終南山曼陀羅竟然有這麼厲害,難怪我昨晚睡了那麼久,今天甦醒之後依然神疲乏力,無精打采。對了,公子。屬下想起來,當時屬下正坐在這張桌上的時候,的確是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然後我就人事不省了。”
張厲道:“既然有人對看守韓醉的侍衛下迷香,說明那人很有可能就是作案兇手。”
林玉涵道:“有理!”
嚴盡環顧牢獄四周,道:“不過,這天字號大牢戒備如此森嚴,這兇手又是如何進來的呢?”
尹止虛道:“是啊,剛纔大家進來的時候都見到了長安大牢的光景。大牢裡裡外外、上上下下,機關重重,崗哨密集,可謂天衣無縫、滴水不漏,即便是江湖上的絕頂高手也不可能隨意出入牢獄。不是本官妄言,長安大牢異常牢固,從來沒有任何人能夠從大門以外的地方進出,也從未發生過囚犯越獄的情況,所以長安大牢號稱天下三大名獄之一,也絕非浪得虛名。”
馬千里聽罷,驚歎不已,向低聲林雨涵問道:“什麼天下三大名獄?”
林玉涵見他不知,釋道:“天下三大名獄是指我朝最出名、最神秘、最恐怖的三座大牢,長安大獄便是其中之一,不過它卻排名第三。排名第二的大牢是汴梁大獄。”
馬千里問道:“那排名第一的呢?”
林玉涵道:“衆所周知,沙門島惡獄。”
沙門島乃是一座與世隔絕的孤零海島,人煙罕至。流放沙門島的人都是十惡不赦的囚徒,島上看守的獄卒又兇殘無比,使用刑法離奇殘酷,流放沙門島的囚犯幾乎都是九死一生,所以沙門島在歷朝歷代便是惡魔的象徵,宋朝也不例外,絕大多數罪犯寧願死也不願被髮配沙門島受罪。
當下馬千里聽到“沙門島”三字,不由身子微顫,心中發毛。
張厲冷笑道:“長安大牢如此牢固,結果不還是有人闖進來作案了?”
尹止虛道:“本官以爲這宗案件離奇古怪,遠遠超出了我等的想象。”
林玉涵看了牢室四周一下,道:“守衛韓醉的侍衛既然能被兇手迷香所困,說明兇手必定有過人之處。”
李闕點頭道:“對呀,對呀。”
林玉涵對尹止虛道:“尹大人,長安大牢裡面有個規定,就是天字號、地字號、人字號三類牢房是各有通道分開的,而且進出的獄卒和官吏各不相同,還有他們的進出行蹤都記錄在案,可是這樣?”
尹止虛點頭道:“的確是這樣。”
林玉涵問道:“都有哪些人?”
尹止虛道:“以前長安大牢只有六扇門的捕快和長安提刑司的人看押,但是自從韓醉入獄之後,嚴首領及金豹殿十大侍衛親自在韓醉的天字號甲牌牢中看管,還有一些雜工和外面送飯進來的人。除此之外,別無他人。本朝刑律規定,犯人的家眷是不許到長安大牢裡面探視的。”
林玉涵道:“那好,你說,昨日進出長安大牢的有多少人?”
尹止虛不假思索地回道:“昨日白天長安大牢出入一共是四百五十一人,其中有嚴首領及十名金豹殿侍衛,六扇門官吏三十二位,六扇門捕快一百二十八名,長安提刑司的捕快二百八十位,掃地的雜工八名,還有兩名給牢裡官兵送飯的人。”
林玉涵驚道:“大人的記性真好啊。”
尹止虛道:“本官身爲長安提刑,負責長安大牢的刑獄之事,自然一清二楚。”
林玉涵道:“既然如此,那煩請大人去將那些人統統都給我找來。”
止虛驚道:“林公子,這麼多人,都通統找來?”
林玉涵道:“你照辦就是。”
“是,是,下官即刻照辦。”
“喔,對了,尹大人,你可有長安大牢的地形圖?”
“有倒是有,不知公子提及大牢的地形圖,意欲何爲啊?”
“不要多問,既然有,那勞煩你儘快找來就是。”
“是,是。不過,要找大牢的地形圖,須得耽擱一陣。”
“不礙事的,我等着,你快去快回就是。”
“是,那下官這就去辦。”尹止虛說罷,轉身離開牢室。
御史中丞傅繩忽對李闕、葛停道:“現在將近午時,時候不早了,我們用完午膳,還得去拜見薛大人啊。”
李闕道:“是啊”。
林玉涵早已厭煩他們三人待在旁邊,淡然道:“諸位大人請便。”
傅繩道:“既然這樣,那我們可就不奉陪了。林公子,告辭了。”
林玉涵作揖道:“慢走,不送。不過你們出去的時候,可千萬別踩壞了鐵門入口的那個腳印啊。”
葛停道:“是,是,我們一定記住!”
隨後,李闕、葛停、傅繩三人拜辭而去。
林玉涵瞟了一眼嚴盡和那名看守侍衛,笑道:“嚴首領,你們累了,也都回去休息吧。”
看守侍衛道:“可是這裡需要有人看守才行啊。”
林玉涵笑道:“放心,這裡有我和張叔、馬大哥三人看守,不會有事的。”
嚴盡心想:“看來林玉涵支走我們,必要單獨查案,我們最好不要打擾就是。”於是辭別林玉涵,帶了那名侍衛離開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