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藍衣男子的面容卻是怎麼也看不清楚,白且隨也站了起來,與那男子對視,男子一雙深藍色的眼睛深邃不已,似乎暗藏殺機。
男子腳下帶着一陣懾人的寒意,白且隨只覺得渾身被一股寒氣包圍,蝕骨冰冷。
不知爲何他有一種預感,面前的男人一定知道明藥去了哪裡。
“不愧是白國的皇帝,江湖間關於你的流傳倒也是真的。”男子的聲音有一種刻意的壓制。
白且隨沒有說話,而是盯着男人看,企圖從男人的身上看出什麼破綻,可是無論他怎麼仔細,都無法看出男人身上到底有哪裡藏有出這幻影陣的方法。
“你是誰?”白且隨問道。
誰知那男子哈哈一笑:“我是誰你無須知道,現在你只管接招,如果三招以內你能夠有勝了我,我自然放你出這幻影陣。”
白且隨蹙了蹙眉頭,看樣,破解幻影陣的方法並不是將面前的男子殺掉。
他點了點頭,握緊手中的寶劍,現在的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隨機應變,怎麼說也要儘快出了這幻影陣,明扶溫說他已經有了明藥的消息,只要他能快點到達明國,就能快些見到明藥了。
帶着見到明藥的信念,白且隨衝了上去。
藍衣男子也在同一時刻衝向了白且隨,刀鋒相擦,藍衣男子對白且隨步步緊逼,劍劍都往要了白且隨命的方向戳去,一個回合下來,白且隨已經是氣喘吁吁了。
“我還真沒有想到,你的體力還蠻足的麼?這一局是平手。”藍衣男子發出他那攝人心神的笑聲,說道。
白且隨知道經過剛纔那些黑衣人的大斗以及在桃花陣中消耗的體力,他現在身上剩下的體力已經不多了,這樣下去,估計半個回合下來,他就要輸了。
看了看對面的男子,帶着從容不迫的笑容,他應該是志在必得纔會讓自己三個回合勝了他就放自己出去的吧?
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若就照這樣下去,他一定會被困死在這個幻影迷陣種的。
就在他快要束手無策的時候,他突然瞥到了藍衣男子左側身子邊帶着一朵桃花,也就是這朵桃花,讓他猛然驚醒。
面前的藍衣男子也不是控制那些黑衣幻影的人,會使用幻影術的人都知道,幻影術只是複製自己身體的樣子,所以那些黑衣人的幕後指使人肯定也是一襲黑衣,不可能是藍色的衣服,所以這個藍衣男子也是幻影,是幕後黑衣人特意留在幻影陣中迷惑自己的人!
察覺到了這一點,白且隨心中一陣欣喜,他終於知道要怎麼才能破解這個迷陣了。
想着,將手中的劍放回劍鞘,翻山上馬,藍衣男子身子邊帶有的那朵桃花就是破解這個迷陣的真正方法,既然是桃花迷陣,那就只有把那朵桃花摘下來,方可破解。
白且隨駕着馬,朝藍衣男子的左手邊奔去。
藍衣男子蹙了蹙眉頭,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在白且隨即將碰到他左手的時候突然一個閃身,也就是這個閃身,讓白且隨確定了那朵桃花就是破解點。
既然已經引起了藍衣男子的警惕,碰到那朵桃花會變得更加困難,但是引起他的警惕,正是白且隨計謀中的一步。
他駕着馬轉過身子,反身騎着馬,衝向男子拿着劍的右手,讓那男子誤以爲白且隨想要打掉他手中的劍,趕緊側身朵過,男子側身的時候難免會將左側的身子朝向白且隨,白且隨正好在這一瞬間,將他身上的桃花一舉摘下。
“你!”只見藍衣男子哀嚎了一聲,整個人都變得虛無起來,最終變成了一股白色的煙霧飄散到了四處,而他原本站着的地方,只剩下一節桃花枯枝。
白且隨轉過身來,勒住繮繩,馬兒停在了原地。
他撿起了那節枯枝,放在了胸口的衣服中,這節枯枝是有靈性的,戴在身上便可找到出口了。
“駕!”
白且隨就這麼任着馬兒自由奔跑,他身上有這節枯枝的指引,很快便出了這桃花迷陣。
明國的界碑漸漸清晰在眼前,他長舒了一口氣,回頭看着消散成白霧的桃花迷陣,一陣僥倖。
同時,心中的疑惑再度出現,到底是誰,頻頻想要置他於死地,他覺得這個人一定是他身邊的人,畢竟他這次出來知道的人不多,能夠在他去明國路上佈下幻影迷陣的人,肯定是知道他行程的人。
這個人,到底……會是誰?
明國
香霧繚繞的大殿中,明扶溫正在批改奏摺,這些天邊疆突犯的事情讓他心煩意亂,怎麼都靜不下心來。
“報——八百里加急戰書!”一個小廝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明扶溫擡頭,看到小廝的一瞬間頓時明白了。
“你們都下去吧。”明扶溫讓御書房中的人都下去。
小廝看着所有人都走光,這才走到明扶溫的身邊:“桃花落盡柳花殘。”
“什麼?!”這句話是暗號,也就是意味着他們的計劃失敗了,明扶溫不甘心道:“怎麼可能?!”
小廝沒有說話,而是退了下去,畢竟他只是一個傳信的,對這件事情也沒有多少的瞭解。
“行了,你退下吧。”計劃失敗,讓本來就煩躁的明扶溫更焦慮不已,計劃怎麼會失敗,明明做的天衣無縫,白且隨他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逃出來的,怎麼就這麼輕易的讓他給脫身了?
將案上的文書如數推翻在地,整個人怒氣衝衝的坐在了軟榻上,眼神散發的濃濃的殺意。
夜晚在不經意間一步一步逼近,明扶溫的殿前閃過了幾個黑影。
“進來。”明扶溫自然知道那黑影是誰,便讓他進來。
他的話音剛落下,就見一個黑衣人站在了他的身後。
“這次怎麼又失敗了?!”明扶溫本就心情不好,說話的口氣自然不善。
本以爲黑衣人會說些討好他的話語,沒想到黑衣人卻是冷笑了一聲。
“我怎麼知道,白且隨竟然是那樣一個人物,我這桃花陣居然都沒有奈他何。”
明扶溫不想聽黑衣人抱怨的語氣,便揮了揮手:“行了行了,沒有完成任務這便是你的能力不夠,說罷下一步打算怎麼辦?”
“沒有下一步了。”黑衣人無所謂的坐在了明扶溫身邊的椅子上,淡然的說出來。
明扶溫一愣:“什麼叫做沒有下一步了!”
黑衣人嗤笑一聲:“我說明扶溫,你還不明白麼?我說的沒有下一步,就是你我無需再合作了。”
“你說什麼?”明扶溫顯然沒有想到黑衣人會這麼說話,心中一怔。
“我不想再重複了,總之,我今日前來,就是要告訴你一生,咱們的合作到此終止,以後你幹你的,我幹我的,再不相干了。”黑衣人說完,便站了起來。
明扶溫想要說些什麼,卻只見黑衣人的黑影閃過,他身邊的座椅上,空空如也。
爲何會突然和他終止合作?難道其中有什麼秘密?
明扶溫說不出內心的煩躁與狂熱,拍案而起,緩步走到了窗子前面,望着那一輪皎月,出神的想着些什麼。
“皇上,皇后娘娘醒了,正在找您吶。”老太監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
明扶溫一聽她醒了,便趕緊將心中的煩躁驅散乾淨,就算是再難受,也不能在皇后的面前顯露出來。
“走。”明扶溫大步流星的跨出了御書房。
“皇上移駕!”
門外轎子早已備好,明扶溫踏上,在轎子的顛簸中,感覺到了一絲疲憊。
無名的疲憊。
黑衣人回到了客棧,杏兒正在房間內發呆,見到黑衣人回來,立馬跪下行禮。
黑衣人點了點頭,便讓她起來了。
“主上把消息給明扶溫說了?”杏兒見黑衣人的心情不好,便就小心翼翼的問道。
黑衣人抿了一口茶水:“我去給那皇帝說了,以後都不要再合作了,跟那皇帝合作只會託我的後腿。”
杏兒先是一愣,很快便回過了神來,給黑衣人倒了一杯新茶,說道:“那日後,主上打算怎麼辦?”
“暫且還沒有想到什麼好的辦法。”黑衣人將茶水一飲而盡,轉頭看杏兒:“你是不是有什麼辦法了?”
杏兒笑了笑:“有是有,就是不知道妥不妥。”
“妥與不妥你都暫且說來聽聽。”
杏兒點頭:“恩,我認爲主上可以利用那明藥去將白且隨置於死地,明藥可以說是白且隨放在心尖尖上的人,若是明藥去殺他,縱然他有天大的本事,都是逃脫不了的。”
“我也想過這種方法。”
“那主上爲何不用?”杏兒蹙了蹙眉頭,有些疑惑。
黑衣人搖了搖頭,將茶杯捏碎在手中:“不是我不想用,是我不能用。”
“恩?”
“你應當知道,那明藥的意志力十分頑強,若不是當初我們用了白且隨去遏制她的意識,我們還真沒有辦法控制她,若是現在讓她去殺了白且隨,恐怕她非但殺不了他,反而會被他給喚醒了意識,到時我們不就得不償失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