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且隨的話音剛落,門口便走進了好幾個高大的壯漢走了進來,朝白且隨福了福身子又連忙扣住了明藥,把她從牀上脫了下來。
明藥因爲傷勢比較嚴重,也就沒有反抗,眸子沒有絲毫慌亂的看着白且隨,輕裘緩帶的說着:“太子這是想要幹什麼呢?”
不過是兩句話罷了,這就能夠刺激他?明藥嗤笑,這只不過是他想要罰自己的幌子罷了,或者說他只是想要讓閔蕭邪知道清楚自己的身份。
讓那些對於自己這個太子妃蠢蠢欲動的人知道,自己即便是不受寵也是他白且隨的人,要殺要剮也只能聽他的。
果然是個自私自利又強勢的男人。
白且隨上前輕輕釦住了明藥的下巴,嘴角微微勾起,笑道:“就暫時委屈你了,不要妄想着逃脫。”
這次白且隨沒有甩開明藥的下巴,反而是把手指撫到了明藥的耳垂旁邊,輕輕摩擦,眼裡滿是讓人致命的魅惑。
“你身上有的是本太子的味道,這輩子你都去我的女人,這輩子都逃不掉。”
白且隨的聲音彷彿是從遠空中傳來的,深深的震撼着明藥的心,不過也只是一瞬間罷了。
話音一落,白且隨沒有繼續迷戀明藥那溫熱細膩的肌膚,轉身便離去,只留給衆人一個瀟灑偉岸的背影。
白且隨離開了以後,明藥便被壯漢架着離開了明兮苑。
暗牢,是太子妃關押府內犯了錯的女眷的地方,由於這些年白且隨只有兩個妃子,這裡也就顯得無比的清冷。
而歷朝歷代的太子府邸都是在這裡,這暗牢也是有了些年月了,這裡枉死的也也是數不勝數,陰氣十分的重。
明藥被壯漢架着走,儘管體力有些虛透卻也還能夠跟得上,沒一會兒便被壯漢關進了一個牢房裡。
看到明藥安穩沒有什麼掙扎的能力以後,壯漢們把牢門上了鎖以後便出去了,在牢房道路轉角處似乎與人在交談着些什麼。
明藥仔細的回憶着方纔的情景,道路十分的複雜,就像是一座迷宮一樣,若不是她有着超強的記憶力,都不一定能夠記得住。
眼神落到了攔住出路的牢門,用的是堅硬的沉香木,想要出去十分的困難,而且每一個道路交替的地方都會設有人在那裡,還真的就是插翅難飛了。
明藥拖着虛弱的身子,來到了稻草堆積成的木牀上躺着,背後傳來的溫暖柔軟讓她身子一陣放鬆。
眸子染過了一陣焦慮,明藥輕輕嘆息了一聲,如今也不知道要在這裡呆多久,到時候外面的世界也不知道是怎樣的狂風暴雨。
忽然,明藥的眼睛落到了上方的空窗裡,只見那裡曦光透進來,而一股清新的空氣也從那裡傳進來。
那必定有出路,明藥頓時一喜,若是有些新鮮空氣的地方必定是通風口,而通風口也必然是一個空曠的地方。
豎耳仔細聽,明藥似乎還聽到了隱約的流水潺潺的聲音,眸子不禁一亮,這必然不是太子府的。
抖了抖袖子,明藥忽然想起了昨晚上匕首已經被閔蕭邪給卸走了,她眼裡閃過惋惜,那可是難得的寶貝,以後還不一定會有比這個還要襯手的東西了呢。
手忽然擡到了自己頭上的髮髻,微微的合攏了一下擾亂的青絲,一把扯下了頭上的點翠簪。
簪刃迎着曦光閃出了一道鋒利的寒芒,明藥的嘴角微微勾起,白且隨,你終於做了一件對的事情了。
心裡微微鬆了一口氣,若是昨晚髮簪丟了或者今天誰給她卸了下來,只怕她現在還真的就只有束手無策的結果了。
剛想有所動作,一道急促的腳步聲就響了起來,明藥擡眼看去,只見白且試一襲白袍出現在了牢門口。
那一抹宛若月華的白色顯得無比的聖潔,就算是一旁的任何污垢也似乎不能夠暈染他一分,周圍清冷的空氣也都暖了些。
“趕緊開門。”白且試急忙的朝那看守的小廝催促道,在小廝慌慌張張的打開了牢門以後便疾步衝了進來,看到明藥躺在了稻草上,心裡不禁隱隱抽痛。
“皇嫂。”白且試現在明藥的身前,俯視着她,見她面色蒼白心裡生出心疼,作勢便要往外走,明藥豈會看不出來他的想法,急忙叫住。
“清王,沒用的,又何必白費力氣,到時候還惹了一身騷。”明藥神色間不見絲毫的慌張,眸子微光瀲灩,又笑道:“其實這裡也挺好的,清淨。”
按照白且隨那個性子,只怕到時候又誤會自己和白且試有些什麼云云,反而更加的麻煩,而這裡也挺好的,至少沒有人整日送毒藥給她。
白且試微微皺了皺眉,不過卻頓住了腳步,沉默了良久纔開口:“那我去跟他們打點一下,讓你住的舒適一點,過幾天皇兄消氣了我在跟他說。”
聞言,明藥眼裡漸漸浮現出冷意,嘴角勾起了一抹漠然的弧度,看起來十分的清冷,也讓人感到無比的疏離。
白且隨這樣子的人怎麼可能會心軟?有也只怕是對容蓮,只不過這分心軟如今只怕也所剩無幾了。
所以說他是一個無情的人,對於一個無情的人,自己又怎麼可能去奢望他會心軟?他沒有狠下心來殺了自己也是萬幸了。
手裡緊緊握着點翠簪,想起了那日在花園裡的種種,嘴角不由得冷笑,他送自己這個,也不過是爲了鬆懈自己的防備,爲接下來能夠更好的套自己話做準備吧。
他在一點一點的逼視着自己,明藥頓時心驚,他想要窺探自己的秘密,想要揭開自己到底是誰的疑惑。
只不過,他永遠都不想到,她是明藥,明藥是她,只不過是換了另一個靈魂罷了。
“那便多謝清王了。”明藥淡然的說道,躺在稻草上彷彿是一隻慵懶的貓咪,透着一股子靈氣,似乎是想到了些什麼,明藥頓了頓又道:“對了,清王,可否拜託你一件事情。”
白且隨想也不想便應道:“皇嫂吩咐便是了。”
明藥眸子劃過淺淺的波瀾,輕啓脣瓣:“在我院子裡有幾株川芎,勞煩清王把他們都帶去侯爵府,就說是我給的,他們便會明白。”
眼裡劃過一抹擔憂,耽擱了好幾日了,也不知道老爺子的身子骨還能不能撐住,明藥殊不知自己無形中已經被這裡的一切被牽絆住了。
明藥低下眼簾,有些事情她不說不代表白且試不懂,到時候他必然會將自己現況說給千倪聽,千倪必然回來找自己。
她可不相信就憑一根簪子變能夠逃出生天,加上她現在也是傷勢十分嚴重,除了安心等待也就沒有別的了。
白且試確定了明藥說的話以後,點了點頭,“好,我這就去。”
說罷,白且試很深深的看了一眼明藥便轉身離去了。
明藥把點翠簪重新簪回了自己的髮髻上,眼眸不停的打量着四處,臉上有着常人很難有的鎮定。
四處陰冷的空氣讓明藥不禁發顫,可她心裡卻欣喜萬分,她知道,自己要離開這裡的日子不遠了。
明藥開始思量自己以後的人生改怎麼過,這京城是白且隨勢力最大的地方,這裡必然不能夠呆了。
而自己的面容是一眼變能夠認得出來的,近來幾個月她又頻頻在衆人視線裡出現,所以在這裡十分的危險。
唯一的出路就是改名換姓,遠走高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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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要出了太子府的白且試忽然被人攔住,只見那人一襲玄衣,負手而立,背對着白且試,周身一股強大的氣壓放散開來。
白且試頓住了腳步,微微頷了頷首,說道:“皇兄,爲何看着我的去路?”
“你喜歡她?”白且隨沒有轉過身子來,聲音不帶任何情感渲染,讓人覺得十分清冷,一身玄衣透出了幾分涼薄。
白且隨答非所問的話語卻讓白且試心頭一跳,嘴角扯過一抹乾笑:“皇兄說笑了,臣弟並不明白。”
他前面之人的沒回答,高大的背影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十分寬厚,風輕輕帶起了他的衣帶,似乎在嘲諷他那蒼白無力的辯解。
兩人都沒有說話,溫暖的陽光裡充斥着緊張的氣氛,若是有第三個人在場,只怕會受不住。
沉默了良久,白且試率先打破了沉寂,眸子裡滿是真情意切,說道:“皇兄,我承認,我確實對皇嫂有着不該有的想法。”
話落,白且試頓了一頓,又急忙解釋道:“但是我和皇嫂並沒有做什麼有違禮教之事,皇嫂也刻意的疏離我……”
他那最後一句話裡含帶着落寞讓白且隨心頭一激,眸光微沉,聲音卻緩緩道:“她是你皇嫂。”
白且隨的話如同一記記悶拳打在了白且試的心上,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了一抹滿是落寞不甘的笑容:“即便如此,我也會追隨她,哪怕是沒有一點回應。”
若當初是自己去的明國,是不是一切都會重新來過,而那個奇特的女子,愛上的也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