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說的都是真相！”龍澤溫笑裡藏刀地說着，當夜君燃的指甲暴漲時，男人端茶杯的修長手指表面也多了一層鱗片。
非人之爪！
夜君燃的眼瞳再次收縮：“果然，你不是人！”
龍澤笑道：“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是人類？只不過你們人類太過自以爲是了！”
“也就是說——”葉君燃注意看着他的手，心中泛起一個念頭，“莫非是——不對……早就絕跡萬年有餘，就算存活在世，也不可能這麼年輕！”
龍澤道：“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總是這樣纏着蘇芸不放，會給她帶來厄運！我聽說邪帝直屬的四衛隊之一九幽衛的主要工作就是……掃除對皇室有非分心的女人？！”
“現在是我對她有非分之想，不是她對我有非分之想！”夜君燃重申道。
“有什麼不同嗎？”龍澤冷笑，“兩者唯一的區別就是，前者比後者更具威脅性！以我對現任邪帝的瞭解，他若是知道蘇芸的存在，是絕不會允許這個能影響他的繼承人的判斷的女人活下去！畢竟，你的身份註定你是不能——”
“再敢胡言亂語，就算你真是……我也一樣要殺！”夜君燃的眼角劃過一絲戾氣，指尖更有淡淡的金色溢出！
“龍澤，我從記事起，我就知道了我的身份。我也很清楚，如果我要選擇蘇芸，可能遭遇哪些阻撓和憎恨！但是……那又如何？！我從第一次看見她的時候就已經喜歡上她！愛情是不容許人挑挑揀揀的！我愛她！這是我對她的承諾！”
邪帝不會輕易許下諾言，一旦許下了，就是天崩地裂也要達成！
龍澤聞言，一聲嘆息：“但是九幽衛那邊——你確定如今的蘇芸能夠應對九幽衛的刺殺！一旦他們知道她的存在，針對她的刺殺就會連續不斷！”
“所以我才至今沒有告訴她我的身份，我很猶豫，我希望她能夠接受真正的我，但是又害怕說出真相以後會失去她！”夜君燃總是慵懶無趣的眼中，柔情正緩慢流動，“就像你不喜歡我一樣，我也不喜歡你。但是我今天卻要拜託你一件事情！如果有一天，九幽衛找到了她，而我卻沒有陪在她身邊，希望你能夠保護她！”
這一次，龍澤沒有立刻回答。
他看着蘇芸正忙碌採擇凌妖藤蘿的背影，許久才道：“我不會輕易爲女人出手，一旦出手了，就要她陪我一生一世。你確定還要拜託我嗎！”
“會，”夜君燃閉上了眼睛，“不管是我的諾言還是你的出手，最終選擇和誰一生一世，關鍵還是蘇芸的想法！”
“你的意思是我可能會白忙一場？”龍澤狂妄地笑出了聲。
而這時蘇芸也已經將課程需要的大量藤蘿全部採摘完畢，折返時，看到兩個男人正肩並肩地微笑，不由好奇道：“你們討論什麼討論得這麼開心？”她記得龍澤要她去採摘藤蘿的時候，兩個人還是一副山雨欲來的模樣。
夜君燃尷尬一笑，敷衍道：“我在和龍澤分院長談論西大陸的一些風土人情。完全沒看出來，龍澤的記憶那麼好，居然會對二十年前遊學經過的地方也記得如此清楚。”
“是啊，我們正在說祭燈節的事情呢。”龍澤笑眯眯地說道，“傳說祭燈節那天，如果端着一盞荷花燈的妙齡女子，在水邊遇上一個端着鯉魚燈的英俊男子，他們會在一年內結成夫妻。因爲這個傳統，每逢祭燈節，就會有很多男女端着荷花燈和鯉魚燈在河邊走來走去，倒也確實湊成了不少對夫妻。”
“這倒是個奇怪的風俗。”蘇芸笑道，突然想起一件事，“對了，龍澤院長，你對內院第一的龍鷹峰瞭解多少？”
“龍鷹峰？”龍澤難得地露出了爲難，“他是煉藥分院的學生不假，但他自入內院以來便沒有參加過內院的任何授課活動，我對他的瞭解也僅限於一個名字，以及每年都會奪得內院第一。怎麼，他給你下挑戰書了？”
蘇芸點了點頭：“今天早上突然收到的，送信人是李菲。”
“那你是怎麼想的？”龍澤看了眼夜君燃，笑道，“李菲與你的恩怨我倒是也聽過一些，據說起源是女兒家的爭風吃醋。”
“都是她們的一廂情願。”蘇芸冷然道，對於這種莫名其妙找上門的恩怨，她沒有任何興趣。
龍澤讚許地點點頭：“那你打算怎樣？接受龍鷹峰的挑戰嗎？你已經打敗了凌無霜，就算拒絕龍鷹峰的挑戰，也不會被人認爲是怯場。”
打敗凌無霜成爲內院第二後，蘇芸正式成爲商陌學院最近五十年唯一一個進入內院前三的女性學員！
“確實，就算拒絕了龍鷹峰的挑戰，也不會有任何人說我怯場。”蘇芸看了眼天空，“但是我想……我或許能抗下！”
“抗下？”夜君燃注意到這個不該的詞語。
蘇芸笑道：“對，抗下！內院第二或許已經很高，但是我想知道我究竟能夠到達怎樣的高度！所以我想我或許可以接受龍鷹峰的挑戰！畢竟……已經是內院第二，輸了也是光彩的，何況我也不認爲自己一定會輸！”
凌無霜對戰龍鷹峰尚有三分之一的勝率。打敗了凌無霜的蘇芸，對戰龍鷹峰，至少也有五分之二的勝率！
龍澤聞言，微笑道：“不管前路多艱難，都會直接走下去！不愧是我第一眼就看中的女人！蘇芸，你只管接受龍鷹峰的挑戰吧！這次比試，誰敢耍花樣，就是和我過不去！”
蘇芸聞言，大喜，她知道龍澤在內院的威望。雖然平日都只是個懶洋洋的煉藥分院長，但是他一旦認真，卻是誰都不能忽視的可怕力量！
她又看向了夜君燃。
不知道爲什麼，雖然知道他必定不會反對自己的任何要求，但是做任何事情之前，她都會忍不住的諮詢他的意見。
或者，僅僅因爲他是最早向她伸手的陌生人吧！
夜君燃微微一笑：“娘子的決定，我當然不會反對！我唯一的要求是——”
“是什麼？”
“希望你能在比賽時綻放出最強的光芒！”夜君燃柔聲說着，暴漲的指甲悄無聲息地縮了回去。
龍澤的眼角，劃過一絲意義不明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