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事情發生十多天,百里清曉失蹤的消息才傳到煌羅城中。
夜君燃對此並沒有任何感觸,他對這個弟弟幾乎沒有感情,自然不會分心在意他的死活。
但作爲夜家主人,他卻得端坐大殿內,與百里夫人討論百里的安危。
“百里夫人,你爲什麼把消息壓到現在才說?”
豔麗如蛇的女人聞言,坐直腰桿,道:“他是我兒子,他失蹤了自然由我這個做母親的擔心。”
“我沒有問你爲什麼把消息壓着不說,我只想知道你既然原計劃根本不想讓我知道這件事情,爲什麼現在又——”夜君燃似笑非笑地說着,眼光好像刀子一樣銳利。
百里夫人藏在袖子裡的手偷偷握緊,道:“因爲我是他的母親,兒子失蹤了,做母親的當然心急如焚。最開始的時候或許會因爲成見不希望有你介入,但是十多天,他都音訊全無,我……我怎麼能不心如刀割!這種時候,只要能找回他,哪怕是和魔鬼做交易我也願意!”
“原來我在你眼裡是魔鬼一樣的存在。”夜君燃譏諷地說道,“你確定他是被人擄走的失蹤,而不是不想見你的自行離開嗎?”
魔胎的存在讓百里清曉身心俱殘,在這種情緒的支配下,百里清曉做出不辭而別的舉動也是很正常的。
“我確定,他是被人擄走,而不是自己離開。”百里夫人乾脆地說道,“他失蹤當天,我還和他一起吃飯,討論要不要把孩子生下來。如果不要孩子,該用什麼手段才能把它弄掉!但是到了晚上,他就失蹤了,院子裡有打鬥的痕跡!”
“打鬥的痕跡?有屍體嗎?”夜君燃終於有了幾分興趣。
百里夫人道:“發現了幾具襲擊者的屍體,不過都已經面無全非,根本無法查出身份。”
“除此以外還有線索嗎?”夜君燃饒有興致的問道,“不過能夠把入侵者殺得面目全非,可見就算是懷了孩子,百里清曉也還是百里清曉,武道沒有半點稀疏!”
“可是你不擔心嗎!他幾乎沒有野外生活的能力,肚子裡又住着一個隨時可能發狂的妖怪,誰知道下一刻會遇上什麼事情!萬一……萬一被……”
“你放心,他肚子裡的東西可很不簡單,任何對他有邪念、想要他的性命的人,都得小心自己的命。”夜君燃滿不在乎地說着,蘇芸生死不明,他百忙中能撥出時間見百里夫人,已經是天大的顏面。可沒興趣聽她絮絮叨叨地煩躁鬧心。
“你這意思是——他的死活和你無關?!”百里夫人滿心不爽地罵道,“他可是你的親弟弟,也是你們夜家最近幾百年唯二擁有返祖血脈的人!你不怕他出事,難道還不怕他落到有心人手中,變成……變成……”
說着說着,女人哭了起來,若不是早知道百里夫人冷血無情,幾乎所有的表情都是假造,只看這份痛苦流涕,夜君燃也會忍不住被她觸動。
“他變成什麼樣,其實並不重要,至少我一點也不關心。”他冷颼颼地說道,“至於百里夫人你——雖然說年紀大了些,但也算保養得當,花些心思養護一下,再生個繼承人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
“你——你說這話你還是……”百里夫人氣得花容失色,但她知道此地不宜撒野,硬是憑着自制力,忍下了怒罵!
夜君燃看她情緒越發激動,也懶得繼續對話,道:“不管怎麼說,百里清曉是我的血親,他失蹤了我也很擔心。有需要支援的話,只管找王賢,他會爲你妥善處理的!”
“多謝!”百里夫人不冷不熱地說道,轉身拂袖而去!
夜君燃目送她離開後,單手托腮,對一側的暗影道:“神王世子被廢,此事有幾分可信?”
“身毒國的事情向來撲所迷離,真假摻雜,屬下不敢妄言。”暗影稟告道,“不過就目前的情報看,世子被廢一事似乎是真的。”
“真的嗎?身毒神王這是玩什麼把戲!”夜君燃冷冽地說道。
幾千年來,煌羅和身毒紛爭不斷,互有勝負,唯獨對神王世家是無計可施,不管什麼手段都——
如果說身毒皇室是擋在煌羅擴張道路上的巨石,那麼神王家族就是煌羅吞併身毒的計劃中唯一不可能繞過的高山!自建國以來,神王家族的一切就裹在層層迷霧中,他們用信仰蠱惑百姓,讓全國上下都恨不得將他們供奉爲神。
“世子被廢,身毒國內必定會出現一些權力變動,我們或許可以——”王賢低聲建議道。
夜君燃沒有說話,他此刻唯一想知道的只有蘇芸的下落!
自從商陌學院最後一次聯繫後,他就再也沒有見過她,不知道她身在何處,感覺不到她的存在。
直到——
近二十天前,虛無之氣一度出現了異常變化,他本能地想要循着力量追溯,然而那一陣波動竟是轉瞬即逝!
“陛下,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王賢低低地催促道。
“擴張嗎?”夜君燃冷笑着反問道,“擴張確實是個好道理,原本我就有很多事情想找身毒神王問個清楚!先帝的仇,還有芸兒的下落……”
“那陛下的意思是——”王賢聞言,喜上眉梢。
夜君燃眯起了眼睛:“交你全權處理吧!”
“是!雜家這就下去準備!”
……
“幸好我們選擇了作壁上觀,並且在最後關頭偏向了夢天機。”聽聞神王息怒,姬旦不無慶幸地說道。
而姬滅夜更是一邊給大哥端藥,一邊虛僞地說道:“皇兄,這一次可是委屈你了。但是爲了取信神王,我不得不這麼……”
被他們當衆打得頭破血流的姬長野聞言,心中很是不滿,但是面上卻表現得無比老實,誠懇道:“不委屈!不委屈!家族利益纔是最重要的。”
姬滅夜聽他如此說話,笑道:“皇兄能這樣想,自然是最好。”
姬旦也道:“皇兒,等這次的事情了結了,父皇一定好好地補償你!”
補償?能把皇位給我嗎!空口說白話誰不會!
姬長野暗想着,口是心非地說道:“父皇言重了,這些都是我身爲姬家人應該做的。”
姬旦聞言,欣慰地點了點頭:“還是你理解父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