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最好別帶女人來

下午五六點的。

夕陽西下,海濱城市的風光旖旎,藍水,橘紅色的天空,相映着,有一種說不出的美麗迷人。天空上的朝霞像是火燎似地,橘紅色染遍了整片天空。偶爾有海鷗飛過,發出‘歐歐歐’的叫聲,顯得寧靜安謐。

莫夜風手插在口袋裡,已然站在了溫馨旅館的門口。他沒有忘記,楚翹和他說,下班之後要好好談談。他自己確實也有很多話想要和楚翹聊聊了。

關於她和他,關於小希,還有關於他們的未來。他不介意小希的存在,他喜歡她,也便連同着小希一起喜歡。

“莫大哥!”葉艾青下班從旅館裡走了出來,眼角一瞄到莫夜風帥氣的身影,嘴角立即浮現出燦爛的笑容。她信步走到莫夜風的面前,衝着他打招呼。

“嗯。”莫夜風只用一個字回答,沒有下文。眼光至始至終沒有認真落在葉艾青的身上,好像她就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無法引起他的注意。

葉艾青不由一陣慍怒。她到底哪裡比不上那個楚翹。

她長得不比她好嗎?在換衣間的時候,她看到過楚翹身上嚇人猙獰的疤痕,那是被火灼燒過的痕跡。縱使在慢慢恢復,但疤痕仍然明顯。而自己的肌膚白嫩光滑。更重要的是,這個女人都已經有了小孩。

她不明白,莫夜風的腦子裡是怎麼想的?放着她不要,要一個被以前男人拋棄的女人?忽的,她想起了上午的時候,楚翹和客人調情的景象,心裡有了想法。

葉艾青沒走,站在莫夜風面前:“莫大哥,你是來找楚翹的嗎?”她的聲音嬌柔,比起自己平時正常聲音還要造作好幾倍。男人都喜歡女人嬌嬌弱弱的,男人喜歡,她就便迎合,那又怎樣?

“……”

但是,許久,葉艾青並沒有得到莫夜風的答覆。

他只是微微低着頭,像是想着自己的心思,只是脣邊的一絲笑容若有似無,眼眸裡盡是笑意。

“莫大哥,有些事情,我不知道應該不應該和你說,是關於楚翹的!”葉艾青心裡一氣,不禁捏緊拳頭,說道:“我今天上午的時候,路過五樓的時候,我親眼看見楚翹和一個男客人兩個人有說有笑地走進房裡。我倒從來沒見她對旅館裡的客人裡這麼上心過?我看,他們之間的關係八成是不一般。”

她就是故意要說,要在莫夜風的面前說出,楚翹這個女人的不知廉恥。有了莫夜風的愛不算,還要去勾引別的男人?這樣的女人真下作。她就是要撕破她的面具,讓她暴露真面目。

驀地,莫夜風嘴角的笑容在一瞬間斂起。他的眸光晦深,只是掃了面前的葉艾青一眼。他的眼光如尋找獵物的鷹狠狠剜了她一眼。葉艾青只覺得有一股涼氣,從自己的脊背緩緩升起,心中不由感到害怕。

莫夜風雖然是警司,但是平時除了對待壞人之外,平時也都是溫和有禮。但是,此時他身上的狠辣陰鷙,讓葉艾青一下子無法適應。她的身子都在不自覺地顫慄起來,感覺自己像是說錯了話。

說錯了話?

哪裡說錯了話?她只是說了楚翹的壞話而已?

但,莫夜風給她的感覺卻是,如果她再多說一句,他就絕對不會放過她!

她到底知道莫夜風心中沒有自己,也不敢繼續和他僵持下去。她悻悻一笑:“莫大哥,那我先走了。楚翹估計很快就會出來了。拜拜!”

莫夜風的牙齒緊咬着,心裡的怒火熊熊燃燒。小希,楚翹,那個男人畢竟是楚翹之前喜歡過的。他還有機會嗎?但不管有沒有機會,他都不想放棄她。

一會兒。

楚翹從旅館裡走了出來。

她看到莫夜風站在門口,莞爾一笑,走到莫夜風的身邊:“嗨!莫大哥。我本來是想去你的警署找你呢!沒想你在這裡,這下正好。我們找個地方談一談好不好?”

“好……”雖然極力隱忍,但是莫夜風的聲音仍然變了調。

楚翹似乎有點察覺,但是仍然跟着莫夜風的身後,走進了一家茶餐廳。

“楚翹,你喝什麼?”莫夜風體貼地問道。

“我,奶茶吧!”楚翹笑道。

“哦,一杯藍山,不加糖,一杯奶茶。謝謝!”莫夜風對旁邊的服務生說道。

“好,等會兒就送來。”

等服務生走後,楚翹看向莫夜風,嘿嘿一笑:“莫大哥,今天這一頓飲料,我請吧……”她剛想繼續說下去,但是卻莫夜風的話打斷:“楚翹,還是我請吧。你的工資要交房租,還要幫小希看病。”

“還是我來吧!我難得請莫大哥到茶餐廳來!放心吧。我有很努力工作,所以老闆也一直給我獎金。”楚翹笑着,眼睛眯了起來,像是兩瓣小月牙一般。

莫夜風也不執拗,淡淡點了點頭。但視線卻一直落在楚翹的小臉上。

看來,她又要加獎金了。

因爲,她不肯收他的接濟。所以,他每次看到楚翹潦倒的時候,都會借財叔加獎金的名義,給她獎金。只有這樣,她纔不會拒絕。他們瞞得也很好,楚翹從來不知道。

楚翹想了想,還是鼓足勇氣開口:“莫大哥,早上我說,你是我的男朋友的這件事情,你就當我沒說吧。我只是想要騙騙他,沒有其它什麼意思的。有些事情,我怕你會誤會,所以我想盡快和你解釋清楚。但是,如果他還在的話,你能不能繼續冒充我的男朋友?”

冒充……

原來,只是一場戲。莫夜風只覺得自己的心一片冰冷。到頭來,只是他的自作多情。

“你還沒有忘記他嗎?”莫夜風冷聲問道。

“不是他……他不是小希的爸爸……他只是我以前的朋友而已!”楚翹開口解釋道。

“哦!”莫夜風冷聲一笑,眼裡的盡是怒意:“原來,他不是小希的親生爹地?楚翹,你到底有多少男人?除了他,我,還有小希的親爸爸,你到底還有多少個男人。而且,我看,今天那個男人估計也是喜歡你的吧!”他恨,恨自己對以前的楚翹一無所知。

她說什麼,他就只能信什麼。這種感覺從來不曾有過。所以,出口的話,就都變成刺人的話。

楚翹瞪大了眼睛,牙齒咬了咬脣,說道:“莫大哥,你在說什麼?我很感激你當初你用你的身份保釋了我,帶小希去治病,還給我找了一份穩定福利又很好的工作。但是,你不能這麼說我!你不能!如果你是這樣看我的話,我覺得以後我們不要再繼續做朋友了!”他的恩情,她永遠不會忘記,但是他不能這樣無故地羞辱她的人格。

莫夜風心神一凝,也覺得自己的話說重了。

“抱歉……”

楚翹別過頭,看向窗外。她是自私的。她知道莫大哥喜歡自己,但其實,她也在利用他。光靠她一個人,根本無法帶着小希活下去。所以,在他沒有挑明之前,她故意什麼都不說,不做,默默地接受他的關心,他對自己和小希的疼愛。

哪怕是現在,她還想用他來向焱熙證明,她過得很好,不需要孟焱辰的關心。

“楚翹,那小希的親生爹地會不會來找你?那他,你忘記了嗎?”莫夜風忍不住問道。

楚翹收回視線,望向莫夜風:“忘了……應該忘了吧!至於,他來找我?我覺得這一輩子應該不可能了吧!”她故意聳聳肩,讓自己說得很輕鬆:“我想讓你做我的男朋友,爲的就是向我的朋友證明,我過得很好而已!”

服務生端來了咖啡和奶茶。

莫夜風端起他的咖啡,輕輕抿了一口,卻頭一次發現嘴裡的咖啡好苦。一直沒有加糖的習慣,可是,爲什麼今天才發現呢?

“楚翹,既然,小希的爹地不會來找你。你爲什麼不考慮我呢?”莫夜風放下咖啡杯,看向楚翹。

“考慮?或許會考慮看看吧!”楚翹眨眨眼睛。

“真的?”

“真的……”楚翹點了點頭。小希確實需要一個爹地。只有媽媽的家庭並不會完整。莫夜風這三年對她的照顧是真的無微不至,沒有他,自己很有可能早就被關進看守所裡。小希也許不能快快樂樂地活到現在。如果,要讓她選擇和一個人在一起的話,她寧願這個人是莫夜風。

而且,那個人,她忘不掉。

也許,是因爲自己是一個人的原因。那如果,和莫夜風在一起,就會忘了呢!

莫夜風聽了,心裡一陣狂喜,主動握住楚翹的手:“謝謝……”

楚翹對她杏目圓睜:“莫大哥,我說的只是考慮看看啊!還不一定同意呢?”

“沒關係。有機會就好……”心中的希望因爲她的一句話瞬間點燃。但無疑,這樣的他是興奮的,快樂的。

電腦Skype電話。

“焱熙,你是不是明天就離開美漁鎮?”孟焱辰遠在千里之外的孟氏大樓裡。

“不……我決定不走了!”孟焱熙脣邊的笑容淡淡,仍然溫文無害。

“什麼?你不走了?爲什麼?”孟焱辰驚訝。

“秘密。我答應過一個人,不能說出來。所以,sorry,不能告訴你!”孟焱熙的笑意更甚。明天,孟焱辰就會抵達美鎮,要是碰上楚翹,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呢?想來,他就故意賣了個關子。

他和楚翹終究會見面的,不是嗎?

“焱熙……”

“焱辰,不要忙啦!你陪陪我呀!”Skype上那頭傳來了女人馨香軟膩的聲音,讓人聽了雞皮疙瘩都會忍不住掉下一地。

“哥,原來你身邊有女人……”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他不用親眼看見,就能想象出來,那個虛僞造作的女人像一個八爪魚一樣攀爬在孟焱辰的身上,搔首弄姿,極盡誘惑之能事。

“嗯。”從藍牙耳機傳來女人的聲音呻吟細碎,但是孟焱辰的聲音仍然冷靜無波。

“哥,我沒有興趣聽你和你女人調情的Skype。反正,我們今天聊的工作也差不多了。但是,有一件事情,我要提醒你。你來美漁鎮,千萬不要把你那些女人帶在身邊。如果你帶來,我怕,你只會後悔一輩子。”這一段話,還沒說完,就看見Skype的通話已經被切斷了。

孟焱熙搖了搖頭,看來,孟焱辰是最關鍵的部分沒有聽到。

不過,晚上,他就要和楚翹,小希一起去星之眼看風景。他纔沒有很多的功夫,去管自己的哥哥。

夜晚。

美漁鎮,星之眼。

這是一個名不經傳的小景點,但流傳着遠古的神話,讓來到這裡的每一個旅行者畢生難忘。美漁鎮畢竟只是一個小小的漁鎮,人不多,而比起三亞,維多利亞港,它真的就一點兒名氣都沒有了。

但這樣就有一個好處,遊客很少。

溼溼的海風拂面而來,攜着一股海的味道,讓人不由地覺得心情舒暢。

小希調皮地要孟焱熙背在身上,雖然被楚翹明令禁止了,但孟焱熙卻不以爲然,笑了笑,把小希背在了身後。

“哦,哦!真好……爹地,媽咪,還有小希!”小希摟着孟焱熙的脖子,一邊還調皮地衝着楚翹擠眉弄眼的。

楚翹撫了撫自己的額頭,真是傷腦筋。無論,她多少次和他說,孟焱熙並不是他的爹地,只是他的叔叔。小希每次都是虛心接受,屢教不改。看到孟焱熙,就對着孟焱熙喊爹地。

“楚翹,我明白的。你別糾結!”倒是孟焱熙看出了楚翹的心事,安慰道。

“哦……”楚翹點了點頭。

他們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星之眼。

星之眼,並不是星星眼睛的意思。這個名字從很久傳下來的,沒有人知道這個名字有什麼含義。但,其實,星之眼只是一處斷崖。

斷崖之下,是波濤洶涌的海水。

美漁鎮其實也是長江的出口處,連接的是東海。

巨大的海浪拍打着斷崖下,發出嘩啦嘩啦的水聲。可能是因爲長久遭受海浪侵蝕的緣故,斷崖的形狀變得有點像是彎月。

“哦……爹地,我們到了哦!”小希興奮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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