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休息時間,所有的同事都呼朋喚友去吃中飯,柳蔓晴獨自拿着一份報紙和一個漢堡,坐在公司附近的公園裡。
初春的午後有着小資情調的慵懶,暖洋洋的微風拂過臉頰,總是有着莫名的愜意。
柳蔓晴喜歡這樣的環境和氣氛,聞着空氣中淡淡的花香,告訴自己生活中的一切苦難都會過去。她認真仔細的在報紙上尋找兼職的工作。
柳蔓晴白天在律師事務所上班,週末的晚上去給兩個學生做英語家教,剩下還有周一到週五晚上是空閒的。這段時間柳蔓晴充分體會到,時間就是金錢這個道理。
展辰愷站在不遠處看着柳蔓晴,微風吹起她的長髮,他彷彿還能聞到她的髮香。短短半個月的時間不見,她竟然可以消瘦這麼多。
展辰愷不知道她需要多大的勇氣和毅力,才能肩負起照顧整個家的責任。
展辰愷想起柳蔓晴的脆弱,她總是習慣性的把難題扔給他,在哪裡跌倒就在哪裡躺着,從來也不用腦子去思考。
可是現在呢?展辰愷忽然覺得很心疼,他想上前去擁她入懷,強烈的衝動幾乎難以抑制。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他想起了柳蔓晴挽着另外一個男人的手走進四星級酒店。這是一個多麼齷齪的畫面。
柳蔓晴並沒有察覺有人在不遠處偷偷看着她。手機響起才把她的思緒從報紙上拉了回來。
“媽,什麼事啊?”
“蔓晴,你快點來醫院,你弟弟出事了。”齊菊芬哭着說道。
“我馬上來!”柳蔓晴掛掉電話,衝到馬路邊打了一輛車直奔醫院。
展辰愷覺得很納悶,身體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忍不住跟了上去。
柳蔓晴趕到醫院的時候,柳如風已經脫離了危險,父母都在走廊上疲憊的來回踱步。“爸,媽,究竟怎麼回事?”
柳夏天夫婦還沒來得及回答,護士叫他們進醫生辦公室。
“醫生,我弟弟他怎麼樣?”
“他的病情忽然惡化。這段時間的治療其實效果並不理想,他顱內的淤血還是沒有散去。這樣不僅影響着他的生命,也會影響到他醒過來的時間。”
“那怎麼辦呀?醫生,你救救我兒子。”
“不是我不想救,只是我也無能爲力。現在最好的辦法是能把他送去加拿大。我知道有一個這方面的權威專家,或許他能夠治好柳如風。”
“謝謝你,醫生。”柳夏天帶着老婆和女兒走出醫生辦公室,陷入了深深的絕望。
在國內治療的費用已經十分昂貴,如果出國治療,那一筆天文數字的醫療費用該怎麼辦?
柳蔓晴站在弟弟的病牀前,簡直難以想象,曾經活蹦亂跳的男孩現在會一動不動的躺好幾個月。
她不忍心看到母親傷心欲絕的淚水,悄悄的走出了病房。她失魂落魄的走在醫院的草坪上,踩在一顆小石子上,站立不穩摔倒在地。
柳蔓晴幾乎已經忘記了疼痛,愣愣的坐在地上發呆。直到一個人影擋住了她面前的陽光。她擡起頭看到展辰愷面無表情的臉,扭頭望向另外一邊。
展辰愷蹲下身子,逼柳蔓晴正視他的眼睛,說道:“你弟弟的情況我已經知道了,現在我想只有我能幫你!”
“展總,你每天都有那麼多事情要處理,爲什麼總是陰魂不散的出現在我的生活裡。我說過我的事情與你無關。請你馬上離開。”
展辰愷的怒火在胸口燃燒,爲什麼她總是用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面對他。而在別的男人面前就是笑容燦爛呢?
是啊,他每天要處理那麼多事,卻還是關心着她的一切,真是自己犯賤!
“好。如果你弟弟不盡快送去加拿大治療,我想他支撐不了多久。你現在還有一個賺錢的方式,就是賣身。想賣的時候就來找我,雖然你的牀上功夫差了點兒,不過我能湊合。”
展辰愷說完便起身揚長而去。
柳蔓晴的淚水模糊了視線,終於忍不住淚如雨下。
展辰愷,爲什麼他還要來傷害她?那個曾經呵護她照顧她的展辰愷去了哪裡?
柳蔓晴想起了每一次遇到困難的時候,展亦辰總是第一時間站出來幫助她,成爲她的依靠,但是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難道就因爲她那幾句氣話嗎?
夜深了,柳蔓晴說服父母回家休息,她留下來照顧弟弟。現在對柳蔓晴來說,醫院已經是一個避難場所。只有在這裡才能獲得片刻的寧靜。
她望着安靜躺在牀上的弟弟,輕輕握着他的手傾訴道:“阿風,姐姐是不是很沒用?”
“從小到大,我從來都不讓着你,總是欺負你,還搶你的玩具和零食。但是每一次在學校我被男生欺負的時候,你總是衝過來護在我面前。”
“很多次都被人打得鼻青臉腫。回到家卻跟爸媽說,是你自己去打架了。”
“其實,我根本沒資格做你的姐姐,一直都是你在照顧我!阿風,你醒過來好不好,姐姐真的撐不下去了。我好辛苦,我怕再這樣下去我會瘋掉的。阿風,你醒一醒吧,我求求你....”
柳蔓晴握着柳如風的手,淚如涌泉。
柳蔓晴把臉埋進柳如風的臂彎裡,她內心的委屈和艱辛已經找不到人去訴說。雲飄飄比她還要慘,楊若兒忙得四腳朝天,父母比她更加傷心難過。
她的心酸只能埋藏在心裡,趁着夜深人靜,偷偷的向昏迷的柳如風訴說。
柳蔓晴哭了很久,當她擡起頭擦乾眼淚的時候,發現柳如風的眼角竟然有淚痕。
“阿風....阿風你醒一醒,你是不是聽得到我說話?”柳蔓晴急忙找來值班醫生爲柳如風檢查。
今天的值班醫生正好是柳如風的主治醫生,他仔細檢查之後告訴柳蔓晴:“柳如風確實有可能能夠聽到你的話,或許你的某些話刺激到了他,所以他纔會有這樣的反應。”
“那是不是代表我弟弟有救了?”
“治癒的可能性不是沒有,不過我還是那句話,如果能夠送他去加拿大,概率會大很多。”醫生說完便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