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高展是準備自己出錢給白奶奶看病的。說實話,高展以前在城裡,並沒有做好事的習慣。但在這村子裡的這些曰子,他感覺到自己的心靈,真的被震撼了。讓他感覺到,其實這世界上還有一種東西叫情感,從白露與村民身上,他學到了以前在城市裡學不到的東西。
“其實,像你看病的這些錢,其實也不算什麼。”看到白奶奶那眼神,高展腦筋急速轉動,在思考着對策。
“這病吧,也不一定需要多少錢的。這以後白露上了大學,能還的起的。”高展打量着白奶奶的臉色。
白奶奶聽了,眼神暗淡下來:“還不還得好些年啊。那可不成。”
看到白奶奶表情,高展幾乎想給自己一個耳光,自己這都說了些什麼啊。
這個辦法不行。得換個什麼辦法給白露錢呢?白給肯定是不成的,就算白露肯了,這白奶奶也不一定肯。
嗯。要是白露家有值錢的東西,就成了。對了,那白露胸前,好像是有個玉的。嗯。那倒是可以換錢。畢竟這村子裡人不懂古董,往死裡說,這白奶奶也找不出來什麼毛病。
高展爲自己的急智感覺到驕傲。
“其實,白露已經有了給你看病的錢,只是我現在手頭緊,所以沒有錢給她。”高展有些支支唔唔。
“哦?白露有錢了?”白奶奶有些迷糊。
“是這樣的,白奶奶記得不?那白露胸前不是有塊玉麼?那玉,她給了我……”高展眼睛一轉,提到了那塊玉,打算藉此機會把錢給過去,總不能白拿人家東西不是。
“等等,你說的,可是露露妮兒胸前的龍鳳玉?”白奶奶沒有聽下去,急急打斷了高展的話。龍鳳玉,這名字倒是挺好聽的。高展在腦海裡尋思了下,沒想到這白露胸前的那塊玉,還有一個這麼好聽的名字,嗯。看來價格往高裡說,更沒有問題了。
“嗯。是啊,那天我……”高展接着向下編。
“當時,露露沒有給你說什麼?或是,提這龍鳳玉的事情?”白奶奶望着高展,臉上倒是有些不尋常的笑意。
高展以前沒有說過慌,不覺額頭上,有冷汗冒了出來。
“我想想,我想想。對了,是有,白露上次給我說,那玉身上有着很好聽的一段故事呢。嗯,挺長的故事。”高展靈機一動,既然那玉是古玉,肯定會有一段故事吧?看電視上那古董,背後果不都是有一段故事麼?
“露露這妮子,也不跟我說說。”白奶奶倒是放下了心,臉上有些笑開了花。
“沒有想到,露露長大了啊,很多事情都會自己做主了。既然是她給你的,又給你說了那故事,我也就放心了。”
“??!!”高展一頭霧水。
白奶奶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露露長大了,會自己做主了?什麼故事?
“那錢……”高展還準備提那錢的事情。
“嗯。既然是你們的錢,那我就不管了。以後去了城裡,你可要多照顧着露露啊,那妮子還小……”白奶奶拉着高展的手,開始嘮叨。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我會照顧好白露的。”高展只以爲是以後這白露進了城上學,白奶奶讓自己去照顧着她,自己做爲一個上過高中的學生,自然對學校裡的一些事情,挺熟悉的,也就滿口應承。
其實高展以前也想過,這白露雖然聰明,但是她畢竟對高中的課程沒有進行過系統的複習,以前高展也就有打算讓白露上一年高三,然後後年再考大學,這樣,經過系統的複習,那白露學習會更好,到時候更是可以考一個牌子比較硬的學校。
白奶奶聽了高展這個應承,很是高興,蒼老的臉的都浮出了紅暈:“這我就放心了,這我就放心了。呵呵。”
看白奶奶那麼開心,高展也是陪着她傻笑了一陣。
過了好一會,高展這才又提了起剛纔的話題:“對了,那您的病……”
“全靠你們安排,我聽就是了……沒有想到,我在有生之年,還可以看到露露這丫頭找到一個……”白奶奶話沒有說完,低頭就拭起了眼淚。
“你的是意思是,你接受,去城裡檢查了?”高展現在還有些搞不清楚剛纔自己到底勸了白奶奶什麼,讓白奶奶的態度有了這麼大的轉變。
仔細的從頭想到尾,高展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
“是啊。什麼時候你們安排就行了。我聽。”白奶奶拉着高展的手,然後那眼神看得高展心裡一陣發毛,趕緊站了起來:“白奶奶那我先忙去了。到時候我通知你啊。”
這纔有些慌亂的逃了。
走到自己的屋裡,高展倒了杯開水,然後咕咚咕咚的喝下,想起剛纔的事情他還是一陣的泛迷糊。
這白奶奶,怎麼這麼快就答應了呢?
不過高展一向不是鑽衚衕的那種人,想不通就不想,很快把這個念頭拋在腦後,不去想她了。
抽了根菸,打開自己下載的高中課件,也開始複習起來。心裡倒是尋思,一會等白露回來,得先與她通下氣,不然被白奶奶知道了,那可以麻煩了。
由於擔心白露突然回來,然後又是像以前那樣直接一嗓子喊聲白奶奶我回來了,那麻煩就大了。所以高展越想越不放心,然後偷偷溜出來,在門口等着白露回來。
這曰頭已經爬上了半山腰,這白露才回來,剛推了門,就看到高展在門口等着自己,展顏一笑,白露剛想說話,被高展一把捂着了小嘴。
“白奶奶答應看病了,不過先與你通個信,你先別說話,咱們出去說。”白露聽到這裡,本是驚恐的眼神,變的瞬間明亮,那眸子裡含着笑意,掙扎的身子軟了下來。
“嚇我一跳。”二人輕手輕腳溜出院門,走到感覺白奶奶聽不到聲音的地方,白露這才拍了拍胸口。
“剛纔你說,奶奶同意看病了?這是真的麼?”白露小臉都激動的有些發紅,聲音帶着顫抖。
“是啊。我說通她了。”高展提起這事情,心裡有些得意。
“那錢……”白露低下了頭。
“奶奶同意錢我出啦!以後你考大學後慢慢還就行。”高展不以爲然的回答道。
不過他這回答讓白露腦子根本轉不過來:“考大學?以後?”要知道自己現在可是輟學在家啊,這高展都說了什麼?什麼考大學的?雖然她心裡有着這個嚮往,但現實的情況,已經讓她幾乎把這個念頭遺忘了。現在被高展提起來,心呯呯直跳。
那眼神不自主的向高展向上瞅。
“是這麼回事。”高展撓了個頭,然後把今天上午見白奶奶的事情說了一遍。
提到白露那胸前的龍鳳玉,高展有些自鳴得意:“這辦法不錯吧?咦,露露你怎麼是這種表情?”
“你,跟奶奶說,我把胸前的玉給你了?”露露那粉嫩的小臉,幾乎漲的如同一張紅布緞子,燦若雲霞。
“怎麼了?對了,白奶奶還提了那龍鳳玉呢,我給她說,這玉背後的故事我聽過了,對了,這故事是什麼啊,我還不知道呢,別以後問起來露餡了。”高展看白露低着頭,嬌羞成那樣子,也是挺好奇的。
白露擡頭,嗔怪的望了高展一眼,然後欲言又止。
“這玉……不能隨便給的。”這妮子的頭幾乎快垂到胸前了。
“我也沒有準備真要,這不是爲了說服白奶奶嗎,我琢磨了半天,也就這塊玉還比較值錢,說別的,白奶奶能信?”
高展奇怪的看着白露:“放心了,我不是真要,你該明白的,這就是個藉口。”
“哎呀,你不懂的,這玉是……”白露羞的臉色通紅,跺了下腳,說卻是說不下去了。
“那奶奶,她是怎麼說的?”白露過了好一會,擡頭看了下高展那陽光的面容,纔有些扭捏低聲道。
“沒有說什麼啊。”高展仔細想了下:“嗯。說以後讓我好好照顧你。其實奶奶也真是的,你上了高中,我自然會照顧你的。”
“城裡那麼大,你又沒有去過,我還真怕你的跑丟了呢。”高展開玩笑道。
白露聽了,好半天才擡頭,又看了高展一眼,眼神慌亂。
“嗯。奶奶同意了就好。對了,這樣,奶奶再問了,你就說我給你了一個玉,知道麼?”露露背過身,然後在脖子上解下一隻玉,不容高展拒絕,直接塞到高展手裡。
其實上次高展也是在白露洗頭的時候看到過一次,並沒有看清楚,只知道她胸前有一塊玉,現在遞給了自己,才知道,原來這是一塊組合在一起的玉。合在一起,就是一圓形的玉,分開,又是二個彎月的掛件。
遞給自己的那玉,刀工流暢,那龍栩栩如生,幾欲騰飛,再看玉質晶瑩透亮,映着太陽一望,那龍更像是架了雲,幾欲飛走。
“哇。好玉。這是?”高展接過玉,有些不知所措。
“拿着罷,奶奶問了,就說是我給你的。”白露側過臉,然後小跑了走了,慌亂的像是一隻小鹿。
高展手裡捧玉,一陣模糊: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怎麼一個一個的,都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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