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下了擤鼻涕的動作,哭紅的雙眼望着坐在我對面的律師。
“蔣天御的事你爲什麼要找我來?”
我怒了。
律師不慌不忙的拉開抽屜。期間有秘書進來。爲他整理桌子的,我發現這秘書當的非常稱職。連飯後的口香糖和牙線都準備好了。
這等體貼簡直就是老婆級別的存在。
我覺得眼前這一幕畫面,不管怎麼看都散發着強大的信息含量,不過我心情不好,我只想知道爲什麼整件事會和蔣天御有關聯?
我需要知道詳細的原委。
辦公室很快剩下我和律師,他把文件攤平放在我的面前。我低眸查看,這份東西好像很眼熟。
我終於想起來。是蔣天御要陸致遠交給我的那份保險。
“這東西就是蔣天御當初要交給我的,授權日期也差不多了。蘇如,我告訴你,以後我就是你個人的御用律師你相信嗎?”
律師帥氣的臉龐浮現認真的神色。
我不得不相信他說的話有那麼幾分真實性。
“不要轉彎抹角,先把真實情況告訴我。你要是不好好解釋清楚,我會炒你魷魚。”
我淡淡地道,心裡急得不得了。
他說他會成爲我的御用律師。那我就抓住這個點來進行威脅。
果然,律師露出了哭笑的表情。望着我求饒道,“蘇總,求你賞口飯吃。別太絕情。”
蘇總?
我的腦子呈現了當機狀態。
“你別賣關子了。快點說。”
我衝着律師嚷嚷道。
這時,辦公室的內線電話打了進來,他趕緊接了起來。
律師在接電話的過程中,我大氣不敢出,生怕影響他和別人的通話。
“蘇如,我有要緊的事得處理,今天你先回去,這份文件你不能帶走,詳細的情況我/日後找到時間在與你聯繫。”
律師很快抽走了我拿在手上的那本文件,接着合上放到抽屜裡,甚至還上了鎖。
我覺得他有點莫名其妙,可我又找不到切入點,懷疑到底事情是哪裡出了問題,原因是整件事究竟發生了什麼,我一概不知,一頭霧水。
他拎着公事包說是有事要出去見客戶,接着奪門而出,我望着快步離開的他,心裡大有一種疑惑。
這算不算是一種落荒而逃的表現?
我有點坐不住了,既然沒有事,那麼就沒有繼續留下來的必要,我想回去找蔣晟和蔣宓。
我離開律師樓,路上接到了陸毅然的電話,他約我在公司附近見上一面。
上次陸媽和我被婧瀾陷害後,加上今天在商場碰見她的時候對我避之不及的表現,我認爲我們之間的這段關係大概已經不知不覺變得尷尬了。
我打車前往陸毅然說的那家咖啡店。
我下了車往咖啡店找去,推門進去,他已經坐在了靠窗的位置。
有那麼一瞬間我以爲我見到了陸致遠。
對於陸致遠的死,我內心深感疑惑,他要是還活着,興許會成爲我的良師益友,生死之交。
“蘇如,你看上去很憔悴。”
陸毅然關心的說道。
我坐下,抿了抿脣角,淡淡地道,“上次不小心從樓梯上滾下來,今天剛出院。”
他聽我說起從樓梯上滾下來表示很驚訝。
“現在沒事了,沒什麼大礙,對了,你找我來有什麼要緊事嗎?”
我反問道。
就怕他有什麼要緊事想和我商量。
陸毅然嗓音磁性的開口,“蘇如,那天的事我想我應該代表陸家和你說聲對不起,要不是我爸,我媽也不會連累到你,萬幸蔣宓沒事,要不然陸家和蔣家就會交惡。”
我搖搖頭,趕緊說道,“關於這件事你回去告訴媽,我一個字都不會對外透露,還有,我心裡根本沒有怪過她,人不爲己天誅地滅,何況事出情急,她也是爲了幫忙隱瞞爸的某些行徑,要是被學校知道,這屬於一件天大的醜聞。”
陸毅然望着我沒有說話,我有一種錯覺,好像自己說錯了什麼?
“蘇如,我爸已經向學校遞交辭職了,他也和我媽離婚了。”
他磁性的嗓音透着無奈。
我深感意外,那麼恩愛的兩夫妻,怎麼能說離婚就離婚呢?
難道那個女學生與陸爸是真愛嗎?
年齡差距那麼大,這件事是在令人匪夷所思。
我本來以爲蔣天御找了個溫婉算是夠離譜了,哪裡知道陸爸居然也加入了男人最容易犯錯的行列,歸根結底,是他們的劣根性導致的。
“難怪,今天媽在商場裡見到我很快就躲開了。”
我無奈的說道,心裡有些失落。
陸爸居然會背棄陸媽,這件事我做夢也想不到。
“我爸和我媽離婚後好像一下子消失了,我發現他把戶口裡的錢全部都取走了。”
陸毅然帥氣的臉龐染上幾許愁緒。
我有一種想法,假如陸致遠還在的話,這場婚應該不會離。
不過,陸家人的事我認爲也不好說,有時候夫妻緣分盡了就很快盡了,常常令人捉摸不透。
我喝了一口果汁,安慰陸毅然,“人不可能會平白無故的消失,我認爲要是陸致遠還活着,他不會去責怪爸的,相反會去尋找原因,看看究竟這場離婚是真的大家過不下去了,還是盲目衝動,一時腦熱形成的。”
他望着我,清澈的眼眸沒有眨巴一下,我反而被看的很尷尬。
“陸毅然,你要是覺得我哪裡說錯了,可以指出來。”我說道,有些畏縮。
陸毅然笑着搖搖頭,他皺着的眉頭瞬間舒展。
“不錯,你說的很對,要是我大哥還在世的話,他肯定不會急着去埋怨誰,而是先去詢問他們爲什麼會離婚,甚至會進行私下的約談。”
我能夠理解陸毅然說的這些,陸致遠的的確確是個善解人意的男人,風度翩翩,紳士有禮。
我和陸毅然見完面,我一個人漫無目的的向前走,經過一家甜品店,我進去買了草莓蛋糕,想到以前不喜歡吃草莓,現在我決定吃掉草莓。
離開蔣天御,首先從吃掉草莓開始。
我坐在甜品店裡,用叉子把草莓挑出來,當我吃進嘴裡的時候,發現一點也不難吃,我以前單純的認爲它長得不好看纔不想吃。
我低着頭津津有味的吃掉了草莓蛋糕,用來當下午茶再好不過,一小塊一人份的蛋糕搭配一杯熱可可,我滿足的摸了摸肚子,吃完甜品整個人心情都好了。
明天是蔣天御的生日,我都想不出來究竟要送他什麼。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興許,他一點也不稀罕我送的東西也有可能。
我離開甜品店,天空出現了很漂亮的夕陽,站在廣場上,我看到一對對情侶很甜蜜的抱在一起,摟在一起,挽着,偶偶私語,這種感覺就好像是陷入熱戀中。
我微微一笑,望着甜蜜的他們心情不知不覺變好了很多。
蔣夫人打來的一通電話打斷了我的沉思。
“蘇如,你還不回來嗎?小晟哭了。”
她在手機那頭和我說道。
我隔着手機聽到了蔣晟哭泣的聲音。
他平常好端端地,爲什麼今天突然就哭了,哄也哄不好呢?
我正在打電話。
“喂,你讓讓。”
“小姐,小心啊。”
我來不及反應,一塊廣告牌從上面摔下來,我站在那裡,一點反應也沒有。
“砰。”
廣告牌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
我被人推開摔在地上,手掌心被小石子劃破。
“嘶……”
我輕微的痛呼道。
蔣晟哭泣讓我的心頭非常慌亂,我向推開我的男生道了謝,魂不守舍的打車趕回蔣家。
我忘記了手掌心有傷口,跑進客廳時,蔣夫人抱着睡着的蔣晟輕輕哼唱着歌曲。
“噓……睡着啦!”她壓低嗓音和我說道。
我想要去抱蔣晟,伸出手的時候才發現手掌心流了很多的血,就連外套上也沾了一些。
蔣夫人用脣語無聲的和我說着話,要我先出去處理傷口。
我一個人沒有辦法上藥,我找了傭人幫忙。
正巧蔣天御從樓下臥室出來。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心虛極了,就怕他依然冷漠如冰的對待我。
與其他對我冷淡,倒不如我事先收斂所有的目光。
“御,明天你生日,你希望請朋友過來參加嗎?”
溫婉追出來,嗓音嬌滴滴的問道。
我跟着傭人往留下的洗手間走去,她進去幫我清理傷口。
今天的我真是驚現萬分。
要不是那個男生推開了我,我也不會這麼幸運的僥倖逃過一劫。
“蘇小姐,傷口有點深。”
傭人說道。
我低眸望着拿到血口子,想到蔣天御和溫婉,我的淚水一下子奪眶而出。
“沒關係,留着一條命已經是大幸。”
我淡淡地道。
我剛從外面經歷一場生死,感謝老天讓我活着回來。
傭人沒有說話,低着頭認真的幫我處理傷口。
我現在手掌心有傷口,海鮮和副食是不能吃了,避免傷口惡化。
晚餐,我坐在蔣夫人身邊的位置,原本屬於我的位置由溫婉坐着。
“蘇如,你這手是怎麼了?”
蔣老爺子停下用餐的動作反問道。
我沒有遲疑,趕緊開口解釋,“不小心摔的,沒什麼大礙。”
我不想提及今天中午在外面差一點被廣告牌砸中的事,事實上,蔣夫人打電話給我真是時候,本來我是站在正下方的。
當時正好有人走過來,我讓開了一些距離。
這冥冥中是有註定的,感謝蔣晟小紳士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