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這麼不緊不慢的過着,轉眼間到了秋天。初秋的季節。蔣晟和蔣宓穿上了長袖,兩人依然跟着蔣天御去離園學習。我白天忙公司,晚上忙臥室。
我認爲被蔣天御逼瘋是遲早的事,柳依依都不只一次打蔣宅的電話,催我的稿子,無奈我只要一點時間畫畫。他就可憐兮兮的在一旁唉聲嘆息,每次我都經不住軟磨硬泡。最後一次又一次的錯過了交稿子的日子。
催稿子催到最後柳依依直接把我抓走,每天晚上鎖在酒店裡。蔣天御還不準探視,否則,她就要拿出殺手鐗。
我很好奇傳聞中的殺手鐗,柳依依做人夠意思。答應蔣天御的事絕對不會出賣,可是輪到催我的稿子的時候,一點面子也不給他留下。
果然是成大事者必定要狠。人要是不狠就站不穩。
中午的時候我接到了律師的電話,說是要我過去一趟監獄。我有點納悶,自從那一別之後,我還有給婧瀾寄了一點東西過去。但是她都有收下的。
這會兒又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助的?
難道。她在監獄裡被人打了嗎?
等到我感到監獄的時候,裡面的工作人員告訴我,婧瀾自殺了。
這個消息讓我感到崩潰,並且還交給我一疊信,這些信都是沒有寄出去的,我似乎有點意外,前一陣子我們見面一直到現在爲止,這短短地一段時間裡,她難道想通了什麼嗎?
我有點好奇,到底是什麼呢?
我交代律師找個火葬場幫我把婧瀾的屍體火化,然後我需要回一趟鄉下,去看看黃梅,順便告訴她婧瀾死去的消息。
蔣天御那邊我暫時沒有告訴他,事情發生的有點急,我打算先回去,至於骨灰的事,我想和黃梅進行商量,只要她願意,一切都沒有問題,要是不願意,我們只能另外想辦法。
司機載着我來到鄉下的療養院,我叫護士帶我進去找黃梅。
當門一打開,她正坐在裡面畫畫,我估計她現在不是清醒的時候,我走到黃梅面前,望着正在作畫的她,“黃女士,黃靜死了,在監獄裡自殺,今天被發現的。”
她沒有說話,也沒有看我一眼,我有點難過,婧瀾活着的時候,她沒有關心過女兒,現在死了,又沒有辦法去關心。
黃梅的確愧對黃靜這個女兒。
我打開包包,從裡面掏出一疊信,挑了幾封,我發現有很多都是寫給黃梅的。
我隨手拆開一封,我當着黃梅的面讀了起來,“媽,感謝你生了我,也感謝你還有另外一個女兒存活在這世界上,我從小就是個不讓你省心的孩子,可是,我從未恨過你,要是沒有你,我估計我也不會如此慶幸的愛上一個男人,你知道嗎?我其實內心還是心有不甘的,爲什麼蘇如可以和他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可我卻不能,坐牢的這段時間,想通了,這大概就是大人們常說的命運吧!媽,以後我要是沒有辦法陪伴在你的身邊,請你好好保重,蘇如那麼善良,她一定會好好孝順你,讓你安度晚年。”
我看到讀到這裡,眼眶裡蓄滿了淚水,黃梅還在畫畫,眼神和情緒與我之前進來時一模一樣,毫無改變。
“媽,我以前不懂得你內心的痛苦,是蘇如告訴我,你以前也愛過,並且是深深地愛着,可是你沒有出現去爭奪,去破壞別人的家庭,只是自己默默地承受着相思的煎熬,其實你要是早點說出你內心的委屈和秘密,說不定我會去尋找我的親生父親。”
我的心裡涌上一番感觸。
婧瀾在死之前解開了內心所有的心結,她寫的這封信算是對黃梅的原諒。
我又拆開了一封。
“媽,我留了一筆錢,每個月會有人打入到療養院,大概可以讓你生活二十年左右,如果中途有什麼波折,那個人會聯繫蘇如的,你放心,你也是我媽,就算我死了也不會丟下你不管的。”
這封信比較短。
我認爲這些寫給黃梅的信,婧瀾有一些傾述的意思,並沒有想象中來的那麼沉重。
我又拆開了一封,這封信的內容有點沉重。
“媽,我讀初中的時候被班主任老師強女幹了,這件事我一直沒敢告訴你,是因爲我知道,我們家沒有男人,沒有人會爲我們出頭,爲我們說句話,而你除了畫畫什麼也不懂,我選擇了隱瞞,我一直在想,假如那些年我有個爸爸,延續我們母女倆的命運會有改變的那一天,只可惜命運是不公平的。”
“啪。”
當我回過神來,黃梅握在手裡的畫筆摔在了地上。
她望着我,顫抖的手伸過來,“蘇如,把信給我看看。”
我沒有遲疑,把信遞給了她。
沒多久,黃梅看完那封信後哭的潸然淚下。
“小靜,你爲什麼這麼傻呢?就算媽媽沒有本事,可我也會保護你,我命苦的孩子。”黃靜嚎啕大哭。
我站起來走到她面前,抱着她,等到她情緒平靜。
我在病房裡陪黃梅大半天,後來她的情緒實在太激動,醫生建議打鎮定劑,我也同意了。
打完鎮定劑後,黃梅睡着了,我站在牀尾的方向望着她好一會兒,後來我把事情託付給了護士,我沒有辦法具體留下來,家裡還有兩個寶寶等着我回去。
我走出療養院,發現有人等候在那裡。
“蔣天御你怎麼來了?”
我跑過去抱住他。
他抱着我,低頭親了親我的額頭,“聽說有人哭的很傷心,我心疼壞了,就特地跑過來一探究竟。”
他取笑我。
我還是很開心蔣天御爲了我特地跑過來。
“快點回去吧!小晟和宓宓在家裡等着你用晚餐。”他摟着我說道。
我們坐進車裡,另外一輛車由司機開走。
“蘇如,這次你要是想回來這裡陪黃梅幾天,我會批准的。”
蔣天御一邊開車,一邊和我說話。
我靠着座椅有些疲憊,“看她有什麼需要,如果真的有,我想接她來城裡住一段時間,畢竟城裡也有療養院,只是空氣沒辦法和鄉下作比較。”
我有點苦惱。
“老婆,別想太多,這些煩惱的事交給我就行了,你呢!就該開開心心的,這樣我纔會開開心心的。”
他握住我的手,僅用一手握方向盤。
“蔣天御你先別鬧,開車的時候注意安全。”
我勸他開車注意安全。
萬幸蔣天御現在還算聽我的話,很快他沒有繼續鬧騰,我們回到蔣宅正好是晚上用晚餐的時間。
蔣晟和蔣宓就好像警犬,我們一出現在庭院就飛奔而來。
我現在沒有力氣抱他們,兩人全部被蔣天御抱走。
三人一塊兒進了宅子,我跟在他們身後。
“寶寶,用餐前記得洗手手。”我要他們去洗手,洗完才準用餐。
育嬰專家帶着他們去了樓下洗手間洗手。
晚餐,我沉默的吃着,所有人的目光時不時投到我身上。
“爸爸,你欺負你老婆了嗎?”蔣宓單手託着腮幫子有點不高興的反問道,“你不想要你的老婆,那我要了。”
“別搶,什麼你要了,我也要好不好?”
蔣晟不高興了,筷子一摔和蔣宓開始吵架。
我原本是疲憊的,聽到蔣晟和蔣宓據理力爭,誰也不讓誰爲了我吵了起來,這份幸福的感覺讓我熱淚盈眶。
“你們兩個給我乖乖吃飯,什麼叫你們要了?沒大沒小,她是我老婆,你們倆做夢。”
蔣天御更加不樂意了,對蔣晟和蔣宓說道。
“哥哥,怎麼辦?有人要和我們搶媽媽。”蔣宓不肯讓步,小胖手插着腰肢。
蔣晟望着她笑了笑,“沒事,等我長大他就老了,你說媽媽會選擇誰?”
我低頭用餐,不在和他們說話,餐廳裡傳來一陣鬨堂大笑的聲音,紛紛被蔣晟給逗笑。
我真的沒有想到,日常最不喜歡說話的蔣晟,一旦說起話來也能讓人捧腹大笑,不但如此,思維能力非常的活躍。
晚餐結束後,我早早回到了臥室,蔣天御大概隔了半個小時才進來。
“兩個寶寶呢?”我坐在沙發裡反問道。
“他們正在洗澡,一會兒會有育嬰專家照顧他們。”
他走到我身邊坐下,抱着我。
我靠在蔣天御的懷裡,淡淡地道,“這婧瀾會選擇自殺,真是讓我始料未及。”
“事實上,她不死又如何?出來後都得四十歲了,那時候,就算有生活的能力,可是也已經是中年人了,有什麼意思呢?你別怪我說話難聽,她要是看着你過得比她好,她一個人孤零零的,這種滋味,換誰都不好受。”
蔣天御和我分析事實。
我長長一嘆,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最後選擇了不說話靠在他的懷裡。
“先去洗澡,你忙了一整天,洗完澡早點睡覺,明天不是要交稿嗎?”
他提醒我交稿的日子到了。
我瞪了蔣天御一眼,“很多時候我覺得你這人特別的討厭,這種事爲什麼要提醒我呢?”
“老婆,這次交完稿子,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我都憋壞了。”
他開始貼上來,靠在我身上頻頻發出暗示的訊號。
“蔣天御,你真的很討厭……”我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