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數眼珠子轉了轉,神情略帶驚駭,是他聽錯了,還是他理解錯了?
戰少如此暴躁,是因爲他最討厭的宋家三小姐?
電話掛斷,戰硯承直接將手機拋了出去,歩數暗叫一聲不好,連忙幾步跑過去接了過來,還好他身手反應好,新買的手機啊。
嗷,他剛剛說什麼來着,要找塊風水寶地把宋三小姐埋了?!
歩數哭喪着一張臉,連忙謝罪表忠心,“頭兒,宋三小姐一看就是吉人自有天相的模樣,一定不會有事兒的,我歩數發誓,一定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的把她救出來,您一定要相信我,我們是最優秀的……”
“閉嘴。”
“哦。”步數老老實實的閉嘴了,他不敢跟閻王殿下嗆聲。
只是,想了想,他還是弱弱的開口,“頭兒,蕭騰他們是爲了給自己的家人報仇,該不會直接撕票了吧?”
“不會。”戰硯承沉着一張臉,眼前看到的都是宋安安最後從他身側走過時輕描淡寫的眉目,以及眸底狹長的淡淡的諷刺和自嘲。
落在身側的手不動聲色的捏成了拳頭,他面前仍舊沒有表情,唯有眼睛裡是深不可測的黑暗和不加掩飾的殺意,“蕭騰可能會直接殺了宋安安,但他手下的人不會同意,他們是爲了報復,當初他們的親人也不是直接死在宋言希的手裡,所以,不會直接殺了她。”
他查過他們的卷宗,修過犯罪心理,仔仔細細的分析過,就算他把宋安安換過去,她也不會死。
是,他不會讓她死。
他低頭,漆黑深冷眸望着自己的手,薄脣勾出淡淡的諷刺的痕跡。
站在黑色的邁巴赫車身前,整個人的氣場陰沉深冷得宛如一尊閻王,黑色的大衣被山間的風吹得飄揚。
宋安安是他的,他能罵能傷,也只有他能,任何其他人,誰敢動她一根頭髮,他會讓他們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男人的脣勾出淡漠的弧度,眸色凜冽着殘厲的冷芒,“步數,叫人去查,包括蕭騰在內的那十三個人裡,他們的家人是不是全都死光了,如果沒有——給我帶過來。”
步數心裡一驚,腦子轉的飛快,磕磕盼盼的道,“頭兒,這事兒要是被戰老知道了,他會削了我們的。”
擦,戰少什麼時候走這麼血腥沒有人性的路數了?!
戰家一門清譽,環繞的就是鐵血正義的光環,戰少怎麼能學宋言希走這種歪門邪道呢?!
戰硯承擡起眼皮,一記眼風掃了過去,步數頓覺一陣寒風颳過,立即挺直了背,直挺挺的行了軍禮,“是,頭兒,我馬上去辦。”
嗚嗚,他一定會被宋老削成渣渣,居然找無辜的人的麻煩。
夜色已經完全籠罩下來了,這樣的天氣,連月亮都看不到,到處都是黑漆漆的一片,遠遠的還能聽見野獸的嚎叫。
宋安安全身的神經都繃成一根線,她感覺自己隨時會崩潰。
一整天下來,他們幾乎一直在趕路,除了偶爾的休息一下,山路難走,她的體力怎麼可能跟他們這種混道上的大男人相比。
但一路下來,她幾乎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她不知道他們要帶她去哪裡,也沒有開口問過,只是在夜色暗下來後,時不時的下意識的摸摸自己腰間的凸起物。
“給我水。”舔了舔幹得脫皮的脣,她啞着嗓子低低的道,聲音壓在喉嚨裡,並不十分清楚。
全身都脫了力,她感覺自己不是在用腳走路,而是意志力。
一整天,她都沒有喝過一滴水,她已經不行了,再這樣下去,她會直接被渴死。tqR1
“呦呵,這小娘們原來還會開口,我還以爲她已經被嚇傻了,變成啞巴了。”
“哈哈哈……”帶着惡意的大聲的笑聲充斥着整個幽靜的山間。
“麻煩給我水。”宋安安不卑不亢,再度平靜的開口,吐詞清晰了許多。
“水已經沒有了,你不是一路上甩骨氣不肯要水嗎?現在你求我們也沒用了。”
“如果你真這麼渴的話,我不介意尿給你。”
然後又是一陣鬨堂大笑。
宋安安在黑暗中皺了皺眉頭,就沒有再開過口了,對這樣言語粗俗的侮辱也沒有半點反應。
蕭騰眯了眯眸,他一直沉默,此時忍不住低頭看了一眼走在他身側的女孩,黑暗中,他可以看到她面上的冷淡,已經看不到類似害怕,以及她拉着戰硯承的衣袖時隱隱的恐懼和期待。
那樣小女孩一樣的小心翼翼,這一路他都沒在她身上見過了。
“宋三小姐跟戰少……是什麼關係?”
外界傳聞宋家三小姐癡戀戰家大少,已經到了如癡如狂偏執的地步,而後者明顯的避之唯恐不及,要多厭惡有多厭惡。
他今天親眼看到他們,卻有種異樣的說不出來的感覺。尤其是戰硯承放話,如果宋安安死了,他會叫他們全部陪葬。
那個男人,可不是會隨隨便便說出這樣話的人。
宋安安的眼珠動了動,隨意的開口,“我是他新婚媳婦兒。”
她說這話實在沒有別的念頭,實在是太累,累得如果不是必要,她連撒謊都覺得累,於是索性就說了實話。
“哈哈哈哈哈哈,他媽的這真是老子今年聽到的最大的笑話。”
“靠之你腦子是不是摔壞了?”
“這娘們不知道是被嚇傻了還是被嚇瘋了。”
“你是想嫁給戰硯承想瘋了吧,真把自己當成他的女人了。”
“死到臨頭還不忘記做夢,果然是宋言希的妹妹,情種!”
各種陰陽怪氣的論調傳入她的耳中,不是嘲諷就是諷刺,彷彿他們說這些能把她怎麼樣似的。
戰硯承都這麼做了她還怕他們說麼?
唯有蕭騰扯了扯脣,在黑暗中笑得意味不明,“被自己的老公推出來換他心愛的女人,你是不是覺得死了比較舒服?”
宋安安扯了扯脣,很是不屑的拋出三個字,淡定從容,“瞎扯淡。”
蕭騰,“……”
“老大,到了。”
手電筒終於亮起,突如其來的光線刺得宋安安的眼睛生疼,下意識的擡着被手銬銬着的手遮着自己的眼睛,好一會兒才適應。
是一個山洞,不大不小,看樣子他們是要在這裡落腳,這已經是深山了,這羣人真是謹慎。
宋安安被一個胖子拎着,踉踉蹌蹌的朝着山洞裡走去,直到進到裡面,才被一股裡直接扔到了一堆草垛上。
即便如此,她還是被生生的摔疼了,磕到地上的石頭,膝蓋碰出了血,她咬脣,眉頭死死的皺着,半點聲音沒發出來。
“給我老實點,敢逃跑老子打斷你的腿。”
一行人陸陸續續的進來了,她這才發現,這山洞有不少人的生活物品,以及燃過的篝火。
看樣子,他們綁架宋意如的時候就一直生活在這裡。
她縮着自己的身體挪到角落,想了想,還是放低了姿態,“蕭騰,給我水喝。”
蕭騰還沒說話,一個矮個子的男人就站了起來,已經燃起的火可以讓宋安安清晰的看到他臉上不懷好意的笑容。
他手裡拿着一個瓶子,一步步朝着她走了過來,“想喝水,行啊,”他在宋安安的面前停下。
手中拿着一個水瓶,裡面的水已經不多了,他擡着手,將水瓶傾斜,裡面的水便直直的流了下來,全都濺在了地上,“全都舔乾淨,不要浪費了。”
不懷好意的笑聲立刻鬨堂而起,充滿着一股濃濃的惡意。
宋安安再次皺眉,冷漠的看了他一眼,便不再說話。
透着紅色的火光,蕭騰清晰的看到女孩的眼睛裡隱隱掠過的不屑跟嘲諷,襯着她凌亂的發,有種落魄的倨傲。
呵,這個模樣,倒不愧是宋言希的妹妹了。
“你喝不喝?”矮個子男人沒有蕭騰觀察得那麼仔細,但也直覺這個女人在鄙視他,當即就一把抓住宋安安的頭髮要將她的頭往下按,臉上的表情猙獰到極致,“死丫頭,給老子添乾淨!”
宋安安的臉上浮起怒意,手指摳着地上的泥,頭皮上的痛陣陣的傳來,痛得她的臉色發白。
她下意識的掙扎,想要躲過這樣的拉扯,頭髮上的痛突然間消失,她還沒反應過來,一隻腳狠狠的踹到她的身上。
正中腹部,她一張小臉痛得全部都皺巴在一起了,小小的身子不斷的往身後的角落裡縮,弓着背,雙手抱着自己的腹部。
似乎是她痛苦的模樣取悅了矮個子男人,他猖狂的大笑了幾聲,隨後緊跟着又接着狠狠的往她的身上踹去。
“還跟老子犟,讓你舔你就給老子舔,你以爲你現在還算什麼東西?!連你爹都不要你,還在這兒給老子擺譜,找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