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染的呼吸停滯了，看着慕修寧那面無表情的樣子，夜染好一會兒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閉了閉眼睛，夜染睜開，冷冽的目光刺向了慕修寧。
“你真是無藥可救了。”
慕修寧抿了下脣，在心裡想，大概的確是這樣。他有點無藥可救了。
看到她甘願被男人包養，還甘願被玩弄，他竟然怒火中燒了。但或許這憤怒，是因爲他對這個曾經住在慕家十幾年的女人，少有的一點點善意吧。
清醒過來吧，包養你的那個男人，並不是什麼特別的。
“我會負責的，要是包養你的男人不再信任你，或者不要你了，亦或者要懲罰你，你都可以來找我。我會給你錢，幫你脫離他，去找新的經紀公司。以你的本事，也不難找新東家吧。”
“用不着你假惺惺的。”夜染咬牙。
慕修寧的視線在她那件碎掉了的t恤上掃了一眼，脣抿的更緊了，回到臥室裡找到烘乾了的襯衣走出來，慕修寧看到夜染還生氣的站在那裡，隨手走到沙發前又拿了西裝。
“你不會想這麼出去吧，西裝和襯衣，隨便選一個。”
夜染咬牙切齒，她變成這樣還不是他害的。
西裝和襯衣哪個都好，他的東西他她都不想要！
夜染恨不得拿了剪子來把面前的西裝和襯衣都剪碎了，可是不能夠。而且她的確不能穿着破爛的t恤，一副被強暴過的樣子出現在大叔的面前。
西裝的話脫下來後還是這件破碎的t恤。
夜染生氣的視線落在了慕修寧的襯衣上，想也沒想，也完全不顧及慕修寧就在她面前看着她，夜染雙手擡起把t恤脫掉，甩在了一邊，一把奪過他的襯衣穿上。
慕修寧看着她穿上自己的襯衣，眯了下眼睛，脣角上揚起一個弧度：“很好，這個樣子，會更容易被誤會吧，穿着男人的襯衣，脖子上還有男人留下的吻痕，怎麼看都像是雲雨過後……”
‘啪’的一聲脆響，慕修寧的臉偏向了一邊。
瞳孔收縮了下，慕修寧臉上的火熱提醒着他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被打了一巴掌。
顧薰染打了他一巴掌。
上一次被打是什麼時候來着？
很遙遠了，但是他仍然記得，是被自己的父親打的。當時是——因爲顧薰染。
更久遠的被打的經歷，他也記得，也是——因爲顧薰染。
呵呵，沒想到有一天，不用假借自己父親的手，她親自動手了。
就算高傲如他，每一次狼狽的被父親訓斥，責打的時候，也都是因爲她。都是她，全部都是她。
討厭的——她。
眼眸透着危險的幽光，慕修寧伸出手，修長的手指一下子捏住了夜染的下巴。
“顧薰染，你真是不怕死。”
顧薰染倔強的紅脣揚起弧度，笑道：“給你一巴掌，我暢快多了，你想打回來嗎？來呀，我纔不怕你。”
她倔強的揚起的紅脣，在昏黃的燈光中，閃着光。
真是雙倔強的脣，總是、總是說着抗拒他的話，令他討厭的話，捧着別的男人的話。
明明吻起來的時候，觸感柔軟像花瓣一樣，也如蜜糖一般……
真討厭，果然是顧薰染的脣，和她一樣惹人厭。
不想聽她說那些討厭的話，也不想看到她的脣爭鋒相對揚起的弧度。
無意識的慕修寧湊近了夜染，夜染瞪着眼睛，微微發怔。
她以爲接下來他會打自己一巴掌，絕對會報復回來，可是他卻忽然湊近了自己，夜染有些無措，脣角的笑意都僵硬了。
這、這個瘋子又要做什麼？
‘鈴鈴鈴——’電話鈴聲很適宜的在慕修寧離她咫尺之地響了起來。
慕修寧被吵到，忽然回了神一般，視線聚焦在她的臉上，發現兩個人竟然靠的這麼近，一下子甩開了手。
夜染皺着眉頭伸出手拿起了手機，心裡暗暗鬆了口氣。
幸好這個時候電話響了起來，她不知道剛纔慕修寧是想做什麼，那樣近在咫尺的距離，就像是他要、他要——
不對！不管他要做什麼自己都是不會讓他得逞。
吸了口氣，夜染接起了電話，她沒有說話，有點不敢開口，怕自己的聲音會暴露了什麼不該暴露的情緒。心虛的感覺一陣陣的涌上來。
好在電話那端的歐陽明宇似乎也並不在意她是否開口說話，淡淡道：“我在vip通道出口這裡，出來吧。”
歐陽明宇很貼心的選擇了酒店的另外一個出口，而不是正門，保護意識非常明顯。
酒店的vip通口是非常保密的，所以不用擔心被狗仔隊偷拍到什麼不該拍到的照片。
夜染掛斷了電話，攥着手機掃了一眼慕修寧，聲音有些冷冰冰的說道：“襯衣我會叫人還給你。這是最後一次了，我不追究你的行爲，但是下一次，你要是再忽然做出這種事情來，我保證也會叫你付出代價。”
“襯衣並不需要了，扔掉吧。”慕修寧冷淡的說了一句，拿起了西裝，揉了下被打的俊臉，慕修寧陰翳的看着她：“一起走吧，我很想看看，你那位大叔看到你這副樣子時的表情，搞不好會叫我心情愉悅。”
“變態。”夜染開口罵了一句，轉身向外走。
脖子上的痕跡，像是着了火一般火熱，體溫上升，羞恥心將她折磨的很難受。
夜染步伐邁的倒是毫不停頓，可是心裡卻難以控制的忐忑不已。
一起進了電梯，隨着電梯的下降，夜染的心也在下降。
明明答應了什麼都不會做，卻還是被弄出了這種痕跡，大叔一定會生氣的吧。
這一次不會像崔賢道那樣被信任了，因爲自己的脖子上留下的是實實在在的吻痕。
然而不管心裡怎麼七上八下，該走完的路程還是走完了。
慕修寧雙手插在口袋裡，和她一齊站在通道的盡頭，側目看着停下腳步的夜染，問：“怎麼了，你不敢再繼續走了嗎？現在回去也可以，在酒店裡一直呆到明天早晨，換個新東家不就好了嗎？雖然你不會被男人信任，可是你有迷惑男人的本事。只要再去迷惑一個就好了。”
“你搞不清楚狀況嗎？”夜染的手死死的攥着，吞嚥了涌到喉嚨裡的難受，側目看着他：“我只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