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總以爲自己是世界的主角

世界永遠以偏離你思維的軌道在運轉,只是,我們常常可笑地以爲,所有的一切都能在自己的預料範圍內,都以爲世界是在圍繞着你打轉,你是世界的主角。周圍的人和事,得不到的,你當自己是悲傷一角,是無辜那個;得到了,你便神采飛揚,做你的成功人士。

很小的時候,我常常會想,爲什麼我是我,我的思維我的意識爲什麼是爲我現在這個肉身而服務。我或許是世界的主角,周圍一切的誕生都只是爲了我而服務,讓我難過讓我傷心讓我興奮讓我明朗。但不久以後,比起渺小的我,電視上光鮮亮麗的明星們、舉世聞名的偉人們,他們算什麼。如果我是主角,爲什麼不是我站在電視裡。

於是,我調整了自己的思維。我想,也許世界太大,我是Y市的主角。但Y市的先進人物、每天上報紙的市政領導們,算什麼?他們的出現是爲了讓我生活的城市更安逸文明嗎?退一步,我以爲自己是我的中學,我的生活片區的主角。我以爲受矚目的那個,必定是我。

幼稚園的時候,外公買了一條蓬蓬的公主裙,有着五彩斑斕的色彩。我一條,同年級的表妹一條。兒童節,幼稚園的老師會抱着我,幫我係長長的裙帶,會給我大紅花,給我好學生。我看着表妹灰不溜秋的臉。我覺得自己比她能耐。但,很多年後,表妹出落成一個身材姣好的青春少女,打扮得無比韓劇的時候,我反而穿着老爸的外套,拖鞋,很邋遢的出現在她面前。

在2000年以前,世界上還沒有那麼多的高樓大廈,我們片區的房子,是一家一戶的自己建的小洋樓。不然,在古老點,四合院也有。出門出街,都可以不用鎖門,鄰居往來殷勤。父母從小,就給我挺好的生活條件。天天啃着大魚大肉,吞着海鮮,吃的穿的,沒有一件不帶好。奶奶爺爺叔叔爸爸媽媽,長輩們齊齊整整,共享天倫之樂。吃了晚飯,一家人,聚在家裡的大梨樹下,鄰居的大棗樹下,談7談8,談天說地。長輩們就在這時候,常常議論各家的孩子。小時候的我,還是個乖寶寶。唸書好,每天穿着跟小公主一樣出現在衆人面前。年紀大一輩的,他們不知道,這個世界上形容一個女生漂亮,可以說長的像某某電影明星。他們的措辭很樸實。他們說:老蘇家的閨女漂亮的就跟觀音一樣。我對觀音這個稱謂很欣喜。我不知道,觀音到底好不好看,但我稚幼的心靈也知道,觀音是個神仙,被人說像神仙,一定不會差,一定是好事。

再長大一點,老師們說了,初三好班那個蘇米長的很像廣末涼子。眼睛大大的,下巴尖尖的,皮膚又好,很精巧。然後,小廣末涼子的名號就在初中部傳開了。在此之前,我雖然不知道誰是廣末涼子,但還是看着報紙上廣末涼子的圖片比對鏡子裡的鏡子,計較着我眼睛更大一點,更黑一點。到網絡時代就下一大堆的廣末涼子圖片,想象着照片中的人是自己。高3的時候,已經胖了十幾斤,飆到98,對於低於160的人來說,98斤的程度相當於別人的120斤。和同學拍個人寫真,

和服照的時候。他們問,你幹嘛拍和服的啊。我回答,因爲以前老師說我長的像一個日本女星,我要穿下和服,對比下。我還回答得相當有自豪感。我同學反問我:是藤原紀香嗎?藤原紀香,,貌似比較豐滿。雖然,長的蠻好看。

我總以爲自己在學校中,一定是最有人氣的那個女生。所以,小學政治書上的爲您服務一角,我們依葫蘆畫瓢照搬到班級的時候,我總以爲這麼有意義的活動怎麼可以少了我。但組織這個活動的女生不要我的錢,不讓我參加。我還記得自己捧着玻璃瓶裡的硬幣那刻失落受傷的心。所以,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我都不和那個女同學說話。

鄰居的小張,是我同年級的同班同學。她比我晚7天出生。從小到大,我們都在互相比較中度過。到了某一天,突然,她就超越了我。學校裡開始流傳起校花的傳說。但那個人,是我的鄰居小張。小張的個頭比我高,長的很像李若彤和周海媚的結合體。我們學校最壞的那個學生,喜歡她。他知道她家困難,會每天用紙幣折紅心,扔到她家門口。他爲了表達他的愛意,在手臂上用圓珠筆畫出了他們名字中間還有一個大紅心加刺過去的丘比特之箭。他會在回家的路上截住小張,強拉她上他的自行車。他會帶着他的幫派成員們,站成一個隊列,浩浩蕩蕩地齊聲叫着:嫂子!

我想,既然我得不得壞學生的關注,我就應該得到好學生的關注。那個學校的黑老大,有個同族弟弟,比我們小2個年級,是初中部的校草,唸書很好,是老師眼中的好學生,但也只是老師以爲。他常常跟着我們這羣人一起跑來跑去。他對小張表示了一定的關心,對我也表示了一定的關心。但他應該更喜歡小張,因爲我看到他在學校的後操場抱着小張,把自己抽過的煙遞給她。他對我,就只是突然拉一下你的手,調侃調侃你,開開玩笑。有一次,下課回家,我們坐着校車。沒有位置,我和小張都攀着拉環。小張很柔弱的樣子,幾乎要跌倒。我想,在校草面前,我不能輸了,我也得裝裝柔弱。但我倒不了,我只能裝作抓不住拉環的樣子,手鬆鬆的。校草對着我笑的詭秘:蘇米,你有那麼柔弱嗎?被人看穿的感覺,真的很不好。

小張是老師眼中的壞學生,她動不動被抓到德育處進行教育。她念到中專就踏入社會。而我那時候還是老師眼中的好學生,年紀排名上見得到我,表彰大會上見得到我。我和小張明裡暗裡競爭着。她在意我們之間的學歷差距,我在意追她的男生更多。雖然,她未必想要當個唸書拿第一的好學生,我也不喜歡那些追求者。

小張有個長我們一屆的表哥。他表哥那時候,追我追的很勤快。號召了一衆兄弟到我們班級的走廊看我。上課前,提前到學校,拍拍我的腦袋,每天下課後還在樓梯口等我,跟在我的身後送我回家。雖然,我走我的陽光道,他過他的獨木橋。但他就覺得,他這是在護送我,算是送我回家了。有一天,他依舊送我到了家門口,轉身要走的時候,被小張逮了個正着。她威脅他,要是再

追着我,她就告訴她舅媽。她這招真狠。那時候的孩子多害怕被長輩抓到自己早戀,她來這招,斷了我一個追求者。她的名單上就又比我多了一人。

我和小張,雖然在比較競爭着,但表面上是好朋友。初中的時候,我們也有個四人幫。那時候,小張很窮,我們想着要怎麼安慰她。即使我們互相較勁,但在對方比較弱的時候,我還是適當地發揮了我的善良。我們當時還是小孩子,每個月的零花錢,只有十幾塊,我們沒有多少錢能給小張,且在不傷她自尊心的狀況下。於是,我們提議來個絕食比賽。因爲我們看到小張每天中午帶來的便當上只有榨菜。我想,如果大家比賽絕食的話,小張就不用爲每天自己便當上的榨菜覺得難過。當我們餓了三餐,另外兩個實在受不了的時候,他們棄權了。我和小張開始決勝局。第6餐,每天習慣了大螃蟹啃着的我,終於受不住了,敗下陣來。很多年後,我們出門就餐,買單的卻一定是小張。小張也許是小時候窮怕了,所以長大後,她喜歡鈔票抓在手上的感覺。她每次出門都會帶幾千現金。到大洋買大衣,她不帶試穿地挑出一件,扔給司機擲到後車廂。然後,小車載着她,再開往另外一個場所。手頭的現金花沒了,她會讓司機載她到最近的ATM前,再是一沓鈔票。

小張還在某夜總會坐檯的時候,我還在念大學。當我聽說,她淪落風塵。那種攀比的心理又降下去了。在別人到處宣揚她閒話的時候,我開始爲她開脫。她很可憐,她家很窮。她7、8個兄弟姐妹,一個個哥哥瞎了,一個妹妹瞎了,她哥哥得了尿毒症死了,她妹妹現在也和他哥哥得了同樣的病,要換腎。

我不知道,是小張悲催,悲催到被自己的親姐姐騙到夜總會,還是該說她幸運,她幸運地淪落到那家夜總會當坐檯公主才2個月就意外邂逅了她那有錢有勢的如意郎君。我當初聽到的時候,又犯了酸病。我和老媽很嘲諷地說:那應該是個糟老頭吧。當她老公,來見我們這號朋友的時候,打扮得光鮮亮麗,不過27、8。我開始相信,原來,這世界上,還是有童話。只是,成爲灰姑娘的不是我。

年紀大了,心智成熟了,經歷的事情多了。開始對自己從前的小心眼覺得難堪。也真心地祝福小張,她目前過的很好。她妹妹的病情,在她老公雄厚的財力支持下,得到了緩解。她的寶寶也已經四歲了,國慶,她還補辦了一場聲勢浩大的婚禮。

小張顯得很大度。她和她中專的朋友介紹我的時候,說的是,這是我們初中部的校花。當下,我的臉就紅到了耳根。不僅僅因爲,我現在已經成爲一個肥婆了。

年輕的時候,我們和成績好的學生,比學業比成績;和好看的學生比外貌,比打扮;再不懂事的,拿着自己的家境做文章,和那些身世可憐的孩子做着比較。漸漸長大,發現,過去的自己是那麼地不成熟。你好或者不好,你是不是世界的主角,是不是受到衆人的矚目,又有什麼關係。只要,你在很努力地過每一天,那不是最重要的嗎?

(本章完)

剩女時代躲在夢裡第一次約會躲在夢裡胖妞的愛情記住該記住的,忘記該忘記的愛上大明星那個帶給我音樂信仰的男孩喂,我說,遊離是誰?只怪我,認識你太早我們總以爲自己是世界的主角蘇凡改造記喂,我說,遊離是誰?矯揉造作的文藝女青年我一直不太安分曖昧的兩蘇寫在小說裡的人們戀城什麼年紀做什麼樣的事1+1寧恕約我見面過去的便是再也回不去的泡桐樹的依戀蘇凡改造記謝謝你,但,對不起謝謝你,但,對不起那個帶給我音樂信仰的男孩記住該記住的,忘記該忘記的如果,我說謊,那麼對不起寫在小說裡的人們躲在夢裡每個人,有自己的生活寧恕約我見面蘇米減肥記這些理所當然,我遙不可及那些年,那些人,那些事最合適的杯子其實你,誰也沒喜歡上她還是她曖昧的兩蘇躲在夢裡他的世界,我進不了元宵每一個女孩都喜歡被人保護我們總以爲自己是世界的主角聖誕,你會快樂嗎?他的世界,我進不了謝謝你,但,對不起每個人,有自己的生活那個帶給我音樂信仰的男孩蘇米減肥記政府機關掙扎生存記我承受不起寧恕約我見面那些輕易來到身邊又輕易消失的人們新工作寫在小說裡的人們遊離教我的那些事他的世界,我進不了躲在夢裡那些年,那些人,那些事這些理所當然,我遙不可及她們的愛情學生時代對你來說意味的是什麼?如果,我說謊,那麼對不起1+1secretary元宵每一個女孩都喜歡被人保護婚姻是什麼?婚姻是什麼?寫在小說裡的人們那個帶給我音樂信仰的男孩每個人,有自己的生活每一個女孩都喜歡被人保護我承受不起只怪我,認識你太早我承受不起剩女時代遊離教我的那些事新工作他的世界,我進不了這些理所當然,我遙不可及曖昧的兩蘇這些理所當然,我遙不可及那些年,那些人,那些事我在意的總在在意如果,我只是個笑話婚姻是什麼?其實你,誰也沒喜歡上遊離教我的那些事當你孤單你會想起誰人情處世,我們必須學會憑什麼,我就不能戀愛了secretary當你孤單你會想起誰什麼年紀做什麼樣的事那些輕易來到身邊又輕易消失的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