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拳頭也配稱要命拳頭,給人敲背差不多。”白壁沉把大腿伸出,又無恥的拍拍,“來給大爺捏捏腿,不要客氣,請享受。”
女人拳頭砸向白壁沉的嘴卻沒有砸到,嘴也是殺人的利器,白壁沉認爲人到關鍵時刻身上任何一個部位都是殺人的利器。
就在拳頭砸向嘴的時候,白壁沉躲過,嘴巴噘的高高,預成無恥之勢,這時女人大叫死不要臉,拳頭化掌去摑白壁沉的臉,就在這時發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女人的手被抓住,身體也被按倒,白壁沉撲了上去,這已是最後活着的機會,他把嘴靠在女人脖子上。
女人身體頓時失控,眼珠子上翻,翻成白色,牙齒緊咬,雙腿不停抽動,雙手插進泥土裡並不深,凸起的青筋很高。
白壁沉把嘴鬆開然後就慢慢欣賞着,特別是白沫從牙齒縫冒出,他居然笑了,因爲通常情況下是吐血的,現在怎麼吐白沫?
女人終於平靜下來,不在動彈,一縷髮絲在臉頰前胡亂搖曳,彷彿在向世人述說不甘和怨恨。
白壁沉打了個哈欠,把女人艱難挪到山腳下,然後拍拍手笑着離開,喃喃自語,“別看你漂亮就不弄你。”
這也許就是下場,註定她被野獸吃掉,這很殘忍卻現實。
白壁沉摸到小木屋休息沒多久天色破曉,他不是個多情種,卻也不是無情漢,打算去阮玲玉墳前站站,也許這樣能讓自己的心平靜點。
可事實上到了那裡就憤怒發狂的倒地撕咬,他甚至撕咬一切包括自己。
什麼人乾的,連死人都不放過,墳跟墓碑已不見,屍體也不見。
這是白壁沉無法接受的,可他一點法子也沒有,這是天意,就因爲沒辦法,所以他憤怒,撕咬一切包括自己,沒有一點法子他好像只能做這個,因爲他也是人,有血有肉有情感,壓抑自己的本性做不到。
他回到小木屋就睡覺,發覺睡覺真是件可愛而有趣的事,睡覺總會餓的,他醒的時候目光已模糊,根本分不清是白天還是黑夜,他看着自己胳膊上的血跟肉,然後舔一口就靜靜的笑了。
一個人命懸生死一線對食物的要求是不是沒有多少講究了?
白壁沉就是不講究的人,所以他選擇吃自己的肉,可他剛咬時,一條人影飄了進來,柳枝般柔和嫵媚動人,白壁沉聞到了酒跟食物,他沒有急着吃,而是不停的落淚。
“你爲什麼不看看是誰帶來了食物?”這聲音輕柔的跟柳枝一樣。
“我看不清楚。”
“你不需要看,去用心感覺就夠了。”這人把手伸過去,柳枝般靈活而又細滑。
白壁沉久久吃驚的面對這人,吃驚的淚水都沒有了,“是你。”
“你認出我是誰?”如果聽到柳枝在風中抽動就容易聯想到這聲音。
不過略顯寂寞、滄桑、無力。
“柳仙兒!”
柳仙兒吐出口氣,淚水已奪眶而出,“想不到你還能記得我。”
白壁沉忽然抱住柳仙兒嚎啕大哭,“我現在打算下去跟你團聚了,你幹嘛過來。”
柳仙兒擦擦淚水,忍住寂寞所帶來苦楚扶起白壁沉給他喂吃的,等到他打嗝時才停止。
“你小日子過的還不錯,就這一次差點掛了。”
白壁沉咯咯笑,“小日子真不好過,我幾乎每天都會遇到這情況。”
“那是你欠的風流債太多了,人家不上門怎麼辦?”
白壁沉抱着柳仙兒咯咯笑,“欠下風流債的男人不文明卻很有魅力,難道不是嗎。”
柳仙兒一巴掌摑向白壁沉臉上,落到臉上卻化作柳枝般輕撫,“你真是讓我又愛又恨的人。”
白壁沉喝口酒,“你卻是我不恨且愛的人,這種人只有你一個。”
柳仙兒也笑了。
縱使有再多寂寞、無助,此刻也已解脫,那種釋懷的感覺真不是好形容的,就像快淹死喘不到氣的人忽然平安,可以喘氣。
這比方雖然不好,卻很實在。
“夜色已深,你該休息了。”
白壁沉身子激靈靈一顫,手抓的更緊,他抓的是柳仙兒衣服,“我害怕,你陪我。”
“傻瓜,我過來就是陪你的。”
白壁沉躺在牀上手卻沒有放鬆,柳仙兒笑了,她柳枝般滑到上面壓着他,輕撫臉頰,就像孃親輕撫寶寶一樣,充滿了無限疼愛。
白壁沉淚水又下來了,是不是過於高興也會流淚?柳仙兒輕輕拭去,抓住白壁沉的手,輕輕咬牙,閉上了眼,白壁沉也一樣,他閉眼比她更快。
他們此刻都已忍受不了寂寞,去瘋狂釋放自己飢渴,也去努力滿足對方需要,他們享受好比久旱的大地得到甘霖一樣那麼自然。
這一夜白壁沉激動的沒閤眼,他緊緊抱着柳仙兒,他是人,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所以他害怕抱不緊失去對方。
他忽然覺得失去柳仙兒就像失去生命一樣,活着必然沒滋沒味的。
可害怕是不行的,根本解決不了問題,現實的痛苦簡直就是地獄。
就在雞啼時,柳仙兒滑了下去離開了,她走只留下來一句話。
“我是鬼,所以現在要走了,你要爲了我活下去,我不希望在下面遇到你。”
白壁沉根本無法阻止,只能眼睜睜見她夢一樣來夢一樣離開。
陽光明媚,柔風輕撫木門發出呆板而僵硬的嘎吱聲,空茶杯發出呼呼聲,也有別的,這是什麼聲音?
寂寞的聲音。
能聽到這種聲音的人不多,所以不會跟白壁沉一樣在想。
這種事想到極致也許就是淚水,如果淚水流乾了會怎麼樣?痛苦會不會減輕?
白壁沉痛苦沒有減輕,流下的是苦水,比淚水更苦的水。
人活着到底圖什麼,如果得到是歇斯底里的痛苦,還真不如早點投胎的好。
白壁沉隨着路道走着,這很艱難卻沒有停止,就像他能活着就拼命喘氣,任何人跟事都很難阻止這件事。
茶樓並不大,擠滿了各式各樣來往的行人,當然各式各樣的人都有,舞刀弄槍當然會有。
白壁沉正好遇到一個,是個女人,很年輕,不是很漂亮,卻很耐看,是不討厭的那種。
這女人冷冰冰看了半死的白壁沉一眼,滿臉輕蔑,“你是誰?知道我是誰嗎?”
白壁沉搖搖頭,“不知道。”
“那你怎麼有膽子坐到這,不怕我弄死你嗎?”
“我本來不怕的,現在怕了。”
“那你快點走吧,看你受傷的份上放你一馬。”
白壁沉笑笑,他跟老闆寒磣幾句又取了不少吃的跟喝的離去,他靠着一棵大樹吃東西,沒辦法人只要活着就離不開吃的跟喝的。
時間不長他聽見有人吶喊跟嘶叫,人在拼命的時候才發出這種聲音,白壁沉慢慢靠近,然後就怔住了。
他也不相信是真的,有兩批人馬在幹架,貌似誰都沒有佔到便宜,好像誰都想弄死對方,白壁沉在不遠處喝口水吃一口牛肉,吃一口牛肉喝一口水,看的津津有味,動不動他激動小聲舉拳大呼漂亮。
就在一人倒地報銷了,他氣的直接大罵,“你這個大個頭是不是紙糊的,這麼經不住打就報銷了,真丟人真混蛋真唬人,下輩子不要長這麼大,丟人現眼,實在不是玩意。”
沒有人看他,別人在忙着拼命,所以他接着嘚瑟,看見一高一矮在拼命,他大叫,“大個子給我使勁,往死里弄,別留情面。”他指着矮個子腦瓜蓋大叫,“小東西你就認命吧,掙扎是沒球用的,捱打站穩纔是你出路,就是死也應該站穩死。”
小個子已看見白壁沉所在地,也聽見白壁沉剛剛說的話,他惡狠狠瞪了一眼,惡狠狠說了一句話,“先把他收拾了再去弄你。”
白壁沉嚇了一跳,臉色大變,捏着嗓門大叫,“大個子千萬別放過這矮子,他說把你殺了勾引你老婆,還有打你小孩,所以你一定要爭口氣要活着。”
大個子最終死了,小個子拔出劍往白壁沉邪邪笑了笑,意思不言而喻了。
小個子沒有在乎別人死活,而是往白壁沉這邊走去,剛走幾步一把刀從小個子身前伸出,刀尖跟他的嘴幾乎是一起噴血的,他倒下去的時候眼珠子還在死死瞪着白壁沉,目光裡滿是憤怒跟怨毒。
殺他的是個女人,不是很漂亮,很耐看,是不討厭的那種。
白壁沉張口結舌,心想江湖怎地這麼小,兜兜轉轉跟這女人又見面了。
這女人竟是茶樓裡認識的那個,她看見白壁沉就笑,“世間如此之小,安有不碰面之理,這叫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安排我來收拾你。”
白壁沉咬牙後退,可怎麼也阻止不了這女人前進步伐。
這時兩方幹架已是尾聲,活下來的都是高手,現在就剩兩人了,另一個也是女人,用劍的,這女人長的虎背熊腰,一看就知道嚴重缺少男人追求,特別那濃眉大眼比門神還要可怕,男人看見一定望而怯步,直呼無法消瘦。
兩女人一看就不是一道的,因爲正保持一定距離對視而立,一刀一劍時刻準備着搏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白壁沉大叫,“配劍的仙女姐姐,你一定要加油,千萬不能輸,這抓把刀的小癟三有七八個情人,都是沒腦子的,我都認識,只要你宰了這廝,我把他們介紹給你認識,保證用刀嚇唬一下就乖乖就犯,有你舒服的。”
握刀女人惡狠狠瞪了一眼白壁沉,可見她恨白壁沉真不是一點點。
白壁沉捏着嗓門大叫,“這廝被我說中了,現在生氣了,你放心儘管宰了這廝,她那些情人不但都是你的,她哥哥弟弟也是你的,沒關係的,你不喜歡就殺,……。”
話還沒說完,兩女人就跟斗雞般纏一起了,刀劍相擊,火花四濺,招式不停,命懸一線。
揮出幾刀,胖女人咬牙切齒大罵,“看來我們打劫是打對了,你這廝作風真讓人嘔心,居然有七八個情人,我不搶走幾個就對不起我們女人了。”
握刀女人大叫,“你打劫還打出理了,我還是黃花大閨女,何來七八個情人一說,那男人胡說八道,他是誰都不知道,簡直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