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思不得其解,乾脆腦袋一甩,不予理會,愛怎樣就怎樣,反正研究不透。複習會兒後,睏意涌上心頭,把複習資料往席底塞了塞,抱着被子呼呼大睡起來。
夢境再次浮現,只是有些朦朧,雖自己依舊是局外人,但看不清整個夢境到底是什麼意思。良久後,夢境消失,門外響起了腳步聲,原來已經是晚上放學,哥幾個結伴回來。
“宇哥,感覺身體好些了沒?”剛進門,哥幾個開口問道。
“沒事,舒坦許多,身體沒有那麼沉重。晚上自習課複習得怎樣,沒遇到什麼難題吧?”李宇摸了摸額頭的汗水,微笑道。
“那倒沒有,哥幾個對於自己的實力還是有一定的認知,高考妥妥的。”朱博文笑呵呵地說道。
坐在牀上閒聊會兒後,李宇看到班主任握着手電慢步走了進來,面帶笑容地一頓問候。看着眼前頭髮鬢白的班主任,心裡莫名的暖意翻滾,十年樹木百年樹人,班主任從事教育行業已經大半輩子,不久後即可退休養老。
和別的宿舍不同的是,李宇所在的宿舍僅有六人,而且是班上排名前十的尖子生。本來該宿舍安排的是高一級的,班主任向學校申請,纔有現在的六人間。班主任噓寒問暖了半小時左右,叮囑宿舍的哥幾個照顧好李宇後,笑吟吟地出門離開。
“老賀從高一開始帶着我們,不知不覺已經三年時間,我們班級一直是縣裡排名最先的,所以哥幾個,高考的時候牟足勁,給老賀長點面子。”李宇微笑道。
“應該的,老賀一把屎一把尿地照顧我們,尤其是宇哥在生病後,更是每日必定出現在宿舍一趟。”朱博文點點頭,附和道。
洗刷後,六人翻身上牀,關燈休息起來。李宇再次平躺在牀上,閉着眼睛回想夢境的事情,只可惜還沒想清楚,再次頭暈,甚至昏迷過去。上鋪的陳維俯身看了眼,以爲李宇身體疲憊,熟睡過去,沒有過多理會。
凌晨三點,李宇身體一顫,悠悠醒來後摸了摸額頭,全是汗水。剛纔的昏迷自己是知曉的,本以爲身體出現更加虛弱的表現,但並沒有,而且頭腦更加清晰。
瞪着大眼睛看着漆黑的宿舍,不明白自己到底在經歷着什麼,按道理說,體內正在蠶食自己生命力的病毒應該是讓身體更加虛弱,直到油枯燈盡的地步。眼下,睏意消失,腦海裡閃過一絲念頭,但很快便埋沒。
記得,以前年幼時,村裡的老爺爺說過以前有一種奇怪的疾病,可以生生地把人折磨成瘋子。現在回想起來,或許自己患的正是這種疾病,沒有根源,沒法治療,只能坐等奇蹟。
“宇哥,你可別嚇我,不睡覺你瞪着大眼睛做什麼?”陳維翻身下牀想要撒泡尿,正好看到瞪着大眼睛的李宇,心臟撲通撲通直跳。
“不知道爲何,昏迷了兩三小時,這會沒有絲毫睏意。這麼晚你怎麼沒睡,想什麼呢?”李宇翻了翻身,輕聲說道。
“呼....我早就睡着了,只不過今晚喝水多,被一泡尿憋醒。”陳維拍了拍臉蛋,說道。
會兒後,看着直打哈欠的陳維,李宇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趕上牀休息。
清晨,六點醒來時,李宇並沒有和哥幾個一起跑去食堂吃早飯,而是順着後門直接走向運動場。今日是週日,按照規矩,下午是休息的時間,李宇打算回老家一趟,看看有沒有人知曉自己患的疾病到底是怎麼回事。
上午的課程並不繁忙,依舊是坐在教室捧着學習資料複習,偶爾有老師過來給大家發些新整理的往年考題。放學的時候,告別哥幾個,揹着揹包朝汽車站走去,乘坐回村裡的班車。十三塊錢的車費,看着沿途的風景,有些感慨,自從爺爺奶奶相繼去世後,再也沒有回村裡。
下午一點左右,回到村裡,和鄰里鄉親打聲招呼後,邁開步子跑到村後的山上看了會兒,然後才朝村尾的老房子走去。這裡居住的是位孤寡老漢,不是村裡人,很久前搬到這裡來,沒人知道他的身份。
“鍾爺爺在家嗎,我是小宇,有些事情想請教您。”看着出現在眼前的老房子,李宇站在院子的籬笆前,大聲喊道。
“咳咳,進來吧,小宇,馬上高考,你怎麼跑回村裡。算算時間,你已經有三年時間沒有回來。”鍾老者笑吟吟地說道。
“鍾爺爺,我記得您在我小時候和我說過曾經村裡出現某種疾病,沒有根源,無法治療。我前幾天身體不適,到醫院檢查,最後的化驗結果是身體出現某種病毒,這幾天身體老難受,吐血,身體虛弱,心臟位置感覺有蟲子撕咬,蠶食生命力。”李宇臉色沉重地說道。
聞言,鍾老者一把抓過李宇的手臂,握着脈門位置閉着眼睛暗自診斷起來。看着眼前不修邊幅的老爺爺,李宇有些好奇,以前可不知曉他會醫術。
“唉,天妒英才,可惜可惜啊。”
“小宇,時日不多,好好珍惜,你身體內的東西在這個世上已經無人能治療,一切只能看天意。”老者搖搖頭,嘆息道。
李宇眼神一暗,擠出一絲微笑,說道:“鍾爺爺,沒關係,能活一天是一天,無論結果如何,我心足矣。”
“回去吧,高考後回村裡給你爺爺奶奶上墳盡孝。”鍾老者嘆息後,輕聲說道。
李宇沒有過多停留,把揹包裡的滷水豬耳放到桌子前,微微鞠躬感謝後,出門離開。
現在心裡總算知曉身體到底是怎麼回事,已經沒有遺憾,果真和村裡有關聯,只是不明白的是爲何這種疾病會出現在自己的村莊。李宇心裡暗暗想到:既然沒有辦法治療,那麼,接下來的日子不應虛度,好好珍惜。
回到學校,捧着從街上買的疙瘩湯小口品嚐起來,哥幾個此時正在球場上揮汗,宣泄繁重的學習壓力。李宇並沒有到運動場湊熱鬧,因爲宿舍里正安靜,自己可以好好規劃剩餘的時間。
經歷過下午村裡的一幕,李宇知曉鍾老者的身份並不簡單,或許是歸隱山林的名醫。奈何自己的疾病已經屬於不治之症,無法爲自己再好好續幾年時光。沒有可惜,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回到學習上,把心裡想要做的事情完成後,再打算。
“宇哥,什麼時候回來的,村裡一切好嗎?”何康笑呵呵地從門外跑進來,問道。
“挺好的,和鄰里鄉親聊了些往事,只是時間倉促,沒能給爺爺奶奶上墳。”李宇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