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博良坐到墨非然的身旁,看他累得歪在身後的靠背上睡着了。
他五官依然無雙,只是臉色微有些白,聽阿U說,他每天的睡眠不過三四個小時,這兩天更是連軸轉,想來已經是困得不行了,呼吸都是微微的沉。
這時阿U走進來,手中拿着一份資料,沈博良衝他擺擺手,阿U點頭,放輕了腳步,彎腰將資料放到一旁墨非然的辦公桌上。
但只是極細微的聲音,墨非然卻依然還是驚醒了過來,黑眸沉寂如墨,有些恍惚,卻又瞬間清明。
“是什麼?”他推開身上的外套,看向阿U。
“你能不能先睡一覺再去處理這些事,就算再急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解決的事情,你何必這樣強逼自己?”
墨非然似乎此時才發現沈博良的存在,眼中微現倦色:“你不會懂。”
又轉頭對阿U說:“拿過來!”
沈博良蹙眉,其實很想開口罵他,憑什麼說自己不懂!可是罵了又怎麼樣呢,他是墨非然,這世上若有一個人能說動他,可能也只有微微吧。
可那個女孩子此刻正等待着墨非然的拯救,他又有什麼能力去阻止呢。
“小五,你別忘了,你還有四個哥哥,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你親力親爲的,懂?”
墨非然接過那份資料,看了一眼沈博良,什麼都沒說,只是用蜷起手掌,輕輕在他的胸前敲了敲,又放回自己的胸前重複着那個動作。
很多話,並不用多說,心意自然想通。
他低頭看那資料,是熊克平之前遭遇車禍的那一次調查結果。當時四周的監控不是沒有,就是出了狀況不能使用,但終於調查人經過詳盡的尋找,發現了一個小商販當天帶着八九歲的兒子,因爲怕他亂跑,把自己手機拿給他玩,沒想到那孩子卻恰巧當時在玩手機的攝像功能,竟不知不覺中將那輛車錄入了影像中。
而那輛車,通過各種排查,鎖定了可能性最大的三輛,他們的車主,其中有一人是無業遊民,他的賬戶中卻在出事的前兩天,被打入了十萬元,而事後,又有十萬元進賬,打款人是一家小外貿公司。但重點是,那間外貿公司,與墨氏在美國的公司一直有業務往來。
墨非然看到這裡,只覺心驚肉跳,手上一鬆,竟然讓那些資料落在了地上。
沈博良看到他的異態,着實稀奇,但心裡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彎腰去撿那些資料。
辦公室的電話突然響起,刺耳得令人蹙眉。
阿U接了電話,向墨非然說道:“老闆,成風來了。”
“讓他上來。”墨非然穩住情緒上的微波,成風早上給他電話說有件事要告訴他,他因爲一時走不開,就讓成風過來談。
阿U出去迎,成風很快進了辦公室,看到沈博良微微楞了一下。墨非然站起來說:“風叔請坐,他是我二哥,不是外人,你不需要忌諱。”
成風這才點點頭,坐下,緩了一口氣。
“風叔說有事要和我談,是什麼事?”
成風面色也不太好,熊克平的失蹤,他焦急難過,那麼多年風雨同心,情感上早已經超越了普通的員工和老闆,稱是兄弟朋友亦不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