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微微第一個站了起來,像箭一般衝向了手術室的門口。
手術室的大門在她的眼中,彷彿是慢動作中的回放,慢慢向兩頭打開。
醫護人員推着平躺在手術車上的墨非然走了出來,熊微微第一眼就看到那張俊美絕倫的臉,只是那張臉上還扣着呼吸器,緊閉的雙眼,突顯着黑漆漆的眼睫,襯托得他的臉色更加得蒼白。
“阿然!”她撲上去,想撫摸他的臉,卻又不敢,彷彿他一碰上就碎了似的。
她求救似的目光掃過看慣生死,表情太多變化的醫護人員,倉皇而混亂地問:“他怎樣了?醫生,他怎樣了?”
單逸風在她身後扶住她,支撐柱她的身體,沈博良冷靜地在問主刀醫生問題。
那個外科權威臉上表情複雜,說道:“墨先生主要傷在腿上和後背,傷情比較複雜,不過,他現在基本上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這一點還請你們放心。明。”
熊微微立刻上去抓住醫生的手:“我,我是他太太!”
沈博良上前隔開她,溫聲說:“還是我去吧,你去陪着他,他現在一定希望你能陪在他的身邊。”
熊微微看了一眼還未醒來的墨非然,她的確是不捨的,她俯身輕輕握住了被單下他的指尖,沒有再堅持。
“醫生,我兒子什麼時候才能醒?”她聽到墨清璇在詢問。
“正常情況下,三個小時內就可以醒過來了。”
一行人隨着墨非然回到了VIP特護病房,墨清璇懷着身孕,在白朗清的堅持下,先回去休息。熊克平身體也並不好,熊微微讓單逸風送他回去。FB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利辰東先回去穩定大局,於穆的一部電影還在拍攝中,熊微微也催着他走了。
病房中,只剩下夏虞,默默地看着熊微微坐在牀前,與墨非然五指交纏。
彷彿時空倒轉,又剩下了他們三個人,只是這一回站在微微背後的變成了他。
夏虞眼中是那纖秀的背影,曾經,她的眼中滿滿都是他,然時過經年,她的心和她的眼中,已經換成了另外一個人。
失落嗎?遺憾嗎?夏虞常常會在午夜夢迴地是後問自己,卻從沒有答案。
或許,這是上天早就註定好的吧,也許從他們站在還是小嬰兒時的她旁邊那一刻起,她選擇的就已經是阿然了。畢竟,她連最先學會的字眼都是墨墨先於他的。
夏虞嘴角淡淡噙了一點點笑意,這樣其實挺好,他們兩個於自己都是非常重要的人,只希望,在經歷過這麼多事情之後,一切都能順利。
門口輕輕一響,桃子探頭進來,看到夏虞,輕手輕腳地走過來,把一個袋子遞給他,又指了指熊微微。
夏虞打開袋子看了一眼,是一身乾淨的衣服,頓時瞭然,向桃子點了點頭。
他走到熊微微身旁,手指輕放在她肩頭,低聲喚她:“微微。”
她仰起頭來,眼中有些許迷茫,他嘆口氣,半蹲下來,將袋子放到她懷裡:“乖,去換換衣服吧,阿然就快醒了,你也想他看到的是美美的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