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五大世家的介入,讓洛陽變成了五大板塊。當掀起亂斗的五部與五姓狼狽爲奸,各大板塊就開始了瘋狂的內部消化。
洛陽動亂,秩序崩壞,將弱肉強食的自然規則演繹到了極致。即便是以地域劃分的五姓內部,那脆弱的聯盟規則也無法抑制各世家的野心。
當然了,爲了維繫表面上的聯盟,各世家不敢明爭,畢竟都是傳承久遠的世家,在謀求利益最大化的同時,依舊還會兼顧形同虛設的規則。即便是這種掩耳盜鈴式的規則對內部成員並沒有太大的約束力,可這些都是衍生新秩序的火種,誰也不敢斷根。
原本五姓內部的附庸世家還不敢明目張膽的巧取豪奪,五部應召進入洛陽城,讓五姓找到了作奸犯科的機會。
洛陽王氏的家主王允找到慕容簡,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我可以給你們立足洛陽城的機會,你們得表現出足夠的價值。”
慕容簡說道:“我聽說隴西李氏跟王氏不對付,我可以幫你對付李氏的人。”
王允拒絕說:“五姓之間有着約定俗成的規則,一旦有所行動,洛陽城就沒有秩序可言了。更何況李氏也與拓跋氏勾搭成奸。你若是輕舉妄動,人家也可以報復咱們。這樣一來,局勢就不可控了。”
王允拒絕了慕容簡的建議,畢竟五姓勢力盤根錯節,輕啓戰端的後果無法預料。
王允利用慕容簡,其實是想用鮎魚效應的辦法,改變內部成員之間的狀態。
承平百年,很多人已經忘記了創業艱難,大量的人才報國無門,只能虛度光陰。各世家的掌權人養尊處優,賴以生存和發展的利刃,已經被內部腐蝕,變成了徒有其表的空架子。
世家的武裝力量已經被私慾掌控,完全失去了開拓進取精神。特別是用於發展軍隊的經費,已經被大幅度的挪用。
世家內部的腐朽,使得王允對未來充滿了擔憂。特別是越來越多的裁軍理由,連他都沒有勇氣拒絕。
王允想要增加軍費,推動軍功企業的發展,就得讓附庸的世家心甘情願的掏錢。
爲了達成這一目標,王允不惜引導慕容簡出手,讓各世家迫不及待的加大投入。
王允取出了一份情報,是麾下七虎之首的蔡氏。
蔡陽作爲王允麾下第一戰將,統帥的玄甲軍更是五姓頂尖戰力之一。
慕容簡帶着三千黑水勇士,對蔡氏發起夜襲。
蔡陽帶着玄甲軍結陣對抗,原以爲一羣沐猴而冠的烏合之衆不堪一擊,怎料雙方一遭遇,玄甲軍就接二連三的出狀況。
先是前排的重盾,居然是無數朽木拼接而成,抹上漆之後,看起來倒也威風凜凜。
可樣子貨就是樣子貨,結陣的玄甲軍以盾攔截,慕容簡以身體爲武器砸在了重盾上。
玄甲軍寄予厚望的尖刺,居然破碎了,連帶着重盾,都遇水變成了爛泥。
蔡陽望着遇水融解的重盾,絕望的吼道:“豎子誤我!”
玄甲軍的陣勢崩潰了,蔡陽抽刀迎向了慕容簡。
兩件兵器碰撞,蔡陽的戰刀斷裂,斷刃掉在地上的時候,居然沒有任何的聲響。
蔡陽低頭一看,原本威風凜凜的戰刀,僅有薄薄的一層鐵皮,裹在木刀上面,看着氣勢不凡,實則一碰就碎。
蔡陽不敢再戰,直接逃離了戰場。
蔡陽找到家主蔡芯,想要替戰死的玄甲軍討回公道。
蔡芯慢條斯理的說道:“蔡陽,咱們蔡氏這幾年並沒有額外的收益,玄甲軍的軍餉卻逐年增加,你就沒有想過那些錢是哪裡來的嗎?”
蔡陽怒道:“原來你把武器裝備的研究經費轉化成了軍餉,可是以武器裝備的研究經費覈算,跟軍餉的增幅並不能相提並論。”
蔡芯冷笑道:“軍人加了軍餉,各級負責人都得雁過拔毛。總不能你們玄甲軍與時俱進的吃香喝辣,其他人就得原地踏步的吃糠咽菜。太平日子過久了,誰還記得軍隊曾經的貢獻。遠離戰爭的族人們早已無法身臨其境的感受致命危機,從而對吞金獸一般的軍隊口誅筆伐。自認爲危險不再的族人,他們已經把玄甲軍當成了吃閒飯的存在。軍隊在很多人眼中,早已淪落成了裝飾品。武器裝備成了裝飾品,質量就不受重視了。”
蔡陽想要反駁,可是卻沒有足夠的勇氣破局。即便是他願意削減軍餉用於武器裝備的研發,那些依賴軍餉維持生活的將士,也不會同意降低軍餉。畢竟保家衛國同等重要,家都保不住了,誰還有心思兼顧國呢?
蔡氏的玄甲軍大傷元氣,讓其他世家看到了挪用軍費的嚴重後果。
王允趁機巧取豪奪,把資源最大限度的集中。在這過程中,以王氏爲首的利益集團,其成員數量直接減少了7成。
蔡陽退出了蔡氏,帶着玄甲軍殘部投靠了王允。
王氏的大動作,讓其他四姓展開了轟轟烈烈的內部自查,無數世家相繼消失,洛陽城的最後一根秩序之鏈也崩斷了。
洛陽城外,華夏大軍已經做好了攻城的準備。
姜氏的殘餘力量打開了洛陽城的南門,把手持封神榜的姜維迎進了城中。
姜氏的私軍已經爛了,姜維拿到虎符之後,立即召集家族私兵就議事,待到集結完畢,直接宣佈解散私兵。
那些把家族私兵當成搖錢樹的姜氏成員,立即哭天喊地的鬧騰,肆無忌憚的抗議。
姜維不予理睬,乾脆讓華夏軍出動一營人馬,對3萬姜氏私兵發動突襲。
姜氏私兵的裝備倒是正常,只不過都是20年前的產品。也就是說3萬姜氏族兵,已經有20年的時間原地踏步,不僅武器裝備的研發完全停滯,就連裝備的正常更新都斷層了。
華夏大軍僅用了2個小時,就把姜氏私兵的武器徹底的摧毀了。
姜維怒道:“這樣不堪一擊的私兵隊伍,留之何益?”
姜氏私兵的墮落,讓作爲旁觀者的楊戩感慨萬分。
趙雲不甘心的問道:“陛下,難道這就是富不過三代的根源嗎?”
劉正嘆道:“不同時期,人們的追求截然不同。亂世,活着就行;盛世,活好才行。老祖宗早就說過了,生於憂患,死於安樂。人的記性很不好,最容易好了傷疤忘了疼。無數烈士拼命打造的盛世,會讓沉浸在無憂無慮之中的後人忘記生命的脆弱,從而把軍隊變壞變爛,令秩序變成了光鮮亮麗的外表,其內部早已腐朽。”
亂世的人們爲了生存,可以放棄大部分利益;然而盛世的上位者爲了固勢,就可以殘酷的打壓那些嶄露頭角的人才。
貴者恆貴,賤者永賤,這就是盛世秩序下人才的根本處境。
對於諸葛亮的死,劉正發現有太多的未解之謎。
姜維說道:“陛下,五姓願意調整規則,諸葛亮作爲鮎魚已經完成了使命。倘若留着他分一杯羹,其他人就會少吃一口。任由寒門上位牽制世家,劉氏皇族就得割自己的肉飼養。此中計較,陛下自有明斷!”
劉正聽了姜維的話,便不再堅持爲諸葛亮討回公道。
因爲給了諸葛亮公平,就得給諸葛氏符合身份地位的資源,而拿出這些東西的主角,必須是劉氏皇族。
劉正不可能讓諸葛氏分一杯羹,就只能把諸葛亮的事情冷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