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魚總是要翻身。
因爲你不能只吃它的正面,除非正面太難吃……
江夏拼起命來,還真是無與倫比的可怕。
記得很早的時候,江夏因爲英語成績考得很差,嚴重拖了各科目的後退,在班上被老師點名批評。
隨後,某條鹹魚就開始奮起了,中午不午休,打球也不去了,連課間都要做一道英語閱讀理解,從而訓練出自己對做題的語感。
經過半年到一年的努力,江夏的成績突飛猛進,英語成績迅速在班上排名前幾,連老師都目瞪口呆,在班上點名表揚江夏的進步。
其實,身爲女學霸江薇語的同桌,江夏又豈會是泛泛之輩?
只不過江薇語的光芒太強,在江薇語強大的光輝下,很少有人會注意到江夏這根小蠟燭。而江夏無論如何努力,都不可能比江薇語更厲害就是了。
因爲江薇語比拼命起來的江夏更努力,江薇語纔是班上最努力,最可怕的傢伙!
鹹魚要奮起。
最終苦的卻是江夏的胃。
時間已經走到哪兒啦?終於完完整整,將第三話完成的江夏,在轉了轉懶腰之後,他轉過頭,看了看牀頭櫃上的小鬧鐘。
啊,原來已經是下午兩點了!
筋疲力盡,江夏趕緊喝了一大口水,然後才發現,自己體內的洪流,也快要憋不住,飛一般地就衝到了廁所。
一瀉千里的感覺真好。
望着馬桶裡波瀾壯闊的景象,江夏感覺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舒暢,無論是視覺上還是身心上。
有點餓了,在洗把臉之後,江夏開車出門。小飯館江夏是暫時不會去的,手裡可是有好幾十萬塊錢,幹嘛這麼省吃儉用。
要吃什麼呢?
這個時間點,恐怕也只能吃一些小麪館裡的涼粉,炒麪,炒粉之類的東西。大一點的餐廳,這個時候一般都沒有飯菜了。就算有,氣氛也不好。
開車在夢想鎮浪了小半圈,肚子實在餓得咕咕叫,正想在小餐館裡湊合着吃點飯,忽然江夏倒是眼前一亮,看到了一家裝修頗爲講究的咖啡廳。
不錯,裝修佈局可以,哪怕是這個點鐘,咖啡廳也不會太冷清,氛圍也會很不錯。
去咖啡廳找點東西吃,倒是符合我現在的身價。
江夏自嘲似的笑了一聲,把車停在附近的停車點,然後來到這家名爲零下九十度的咖啡屋。
零下九十度?江夏倒是想起了以前看過一本《超神建模師》,作者菌名字就叫零下九十度,寫的還是很不錯的吧。
進入咖啡廳,江夏在一個安靜的角落裡坐了下來。
咖啡廳的服務員走過來,很有禮貌地詢問江夏需要點什麼,並且也禮節地將咖啡廳的菜單送上。
咖啡廳吃的東西很少,喝的東西倒是很多,點了杯拿鐵,再來了盤大份的意大利千層餅,江夏隨即將菜單奉還。
“好的,請稍等。”
此時咖啡廳的人不是很多,但也不算少。在咖啡廳的舞臺上,有個身穿着白色長裙的姑娘,正在認真地彈着鋼琴,至於這首曲子叫什麼,江夏就不得而知了。
江夏學過鋼琴,但也僅僅是學過,不是很熟練。
聽着舞臺上,那白裙女孩流水一般劃過心間的琴音,江夏感到心裡一陣舒暢。
“您好,您的拿鐵還有意大利千層餅,請慢用。”
咖啡廳的動作挺快,大概也是這個時間段,客人不是很多的緣故。
“拿鐵……”江夏沒試過這東西,只知道有句話,叫什麼“好喝不過拿鐵,好玩不過表姐”,出於對後半句話的新鮮感,江夏對前面半句話,也有了一些興趣。
喝了喝,味道也還可以吧。
用刀切了塊千層餅,叉子將餅塞入自己的口中。不錯,就是塞入,這個時候的江夏,就像是匹飢餓的狼,狼吐虎咽之下,和咖啡廳清雅的環境格格不入。
好在位置偏僻,也不會有人用異樣鄙視的眼光看着她。
臺上的白裙女孩,似乎是出了什麼問題,琴音停了下來,頗有些唉聲嘆氣。
貌似是店老闆的女子,走過去說着什麼,然後白裙女孩一臉的沮喪和無奈。
周圍的客人注意到這樣的狀況,先是將自己的目光,投向舞臺之上,那臺白色典雅的鋼琴上,而後目光又繼而投向那白裙女孩還有店老闆。
因爲白裙女孩長得挺漂亮的,江夏不由得多關注了一些。
從白裙女孩和店老闆的動作來看,很明顯,店老闆並非在訓斥女孩,反而是安慰着什麼。
安慰着什麼呢?
白裙女孩的鋼琴水平,絕對是相當不錯的,但是爲什麼會露出一臉沮喪疲倦的表情?
江夏理所當然地想着,這種情況下,是不是白裙女孩,找不到彈鋼琴的樂趣,但是又被逼着彈鋼琴,從而心生出一種厭煩和絕望?
學生時代,江夏也的確有這種感受。那時候,因爲家境還可以的因素,父母逼着自己上各種補習班,比如吉他班,鋼琴班,還有專門教學唱歌技巧的唱歌班。
那段時間江夏真叫一個絕望,上課都快要上到吐血了(別問我課是誰)。
但是現在江夏挺後悔的,因爲少了一個能在女生面前裝逼的技能,血虧。
看到店老闆還在和白裙女孩苦苦說着什麼,而白裙女孩盡是無奈和絕望,江夏覺得,自己或許能改變點什麼。
海倫說:我一直哭,一直哭,哭我沒有穿鞋,直到我遇到一個人,她竟然連腳都沒有。
江夏覺得,自己是時候,作爲那個“連腳都沒有”的可憐人出現。江夏很清楚,自己肯定不能在鋼琴技巧上,教那白裙女孩什麼,但是在尋找鋼琴意趣上,白裙女孩拍馬都追不上他,而這也就是他想啓發那女孩的東西。
雖然不明白這個白裙女孩,究竟是有什麼困難,但是江夏飽飽地把千層餅吃完之後,隨即走到舞臺前面。
“抱歉,打擾了,可以讓我彈一首鋼琴曲嗎?”江夏略微緊張地說出這句話,畢竟面對陌生人和陌生的環境,上來就說這句話,他多多少少還有些心虛。
店老闆詫異地看着江夏。
白裙女孩也詫異的看着江夏。
江夏也詫異地看着白裙女孩……因爲這白裙女孩坐的是輪椅……
店老闆一陣詫異之後,隨意竟然以十分感謝的目光,看向江夏道:“可以,先生請。”
大概店老闆是看到江夏西裝革履,長得還挺帥,很有修養的樣子,然後覺得眼前主動提出要彈鋼琴的傢伙,應該是個鋼琴高手吧。
很可惜,恰恰相反。
江夏這次上來,是爲了向白裙女孩展示,自己是那個“連腳都沒有”的可憐人,但是他依然會很認真地,將鋼琴完整的彈下去。
這是生活的樂趣,他把這個傳達給白裙女孩就已足夠。
店老闆把女孩的輪椅推向一旁,並把旁邊的鋼琴椅給江夏搬了上來。
店老闆越是如此的鄭重其事,江夏心中越是忐忑和有些冒汗。
不過,既然已經站了上來,那就沒什麼好怕的。
自己要彈奏哪一個曲子呢?
那就《我在那一角落患過傷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