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響太過突然,並且太過響亮,甚至地面都在撼動搖晃,有非常明顯的震感。
上一秒,駱安安還休閒自在地眉開眼笑,下一秒臉上便露出了驚慌的神態。
她睜大了那雙灰色的眼睛,纖細的手指緊緊抓住手中的杯子:“發生了什麼事?”
“正在瞭解,別慌。”宇文約翰連忙安撫她,拿出自己的通訊儀,迅速連接到撒拉弗大學緊急電臺。
與此同時,大學的上空響起了“嗚嗚嗚”的警鳴聲。
“二級警告的警鳴,我們先回去實驗室。”
說着,宇文約翰抓起駱安安的手就拉着她往回跑。在這緊要的關頭,駱安安卻還不忘拿走剩下的半合沙拉。
回到實驗室,宇文約翰立即啓動了實驗室的防備功能,將整個實驗室都封閉起來。
過了一段時間後,他們這裡沒有收到任何的求助訊號。
可電臺卻發出了戒備升級的警告,讓所有在實驗室的科研人員,帶上重要的科研成果躲進地下室的防空洞。
宇文約翰纔不管什麼科研成果,他首先就將駱安安安置在防空洞,之後纔開始整理自己手頭上那些研究數據。
駱安安從來都沒有遇到過這種嚴重的事情,她多多少少有些慌亂。然而也就有些慌亂,她並沒有太過害怕。
宇文約翰從外面搬東西進來,她甚至想出去幫忙。遭到他的嚴詞拒絕,她唯有留在裡面,幫他傳遞東西,減少他的勞動量。
最後一次搬東西進來,宇文約翰搬的是一堆她喜歡吃的水果。
駱安安呆呆地看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有點兒難以表達自己內心的情緒。
“防空洞可以承受核彈爆炸的能量,不管外面發生什麼問題,裡面都很安全。”
將手上的一籮筐水果放下來,宇文約翰回頭對駱安安說。而駱安安看看那些水果,又看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宇文約翰卻笑着,聳聳肩:“不管發生什麼時候,吃也總得要吃的吧?也不知道躲多久,我可不願意一直吃乾糧。”
“我先聯繫我父親,和他確認安危。”
駱安安點點頭,她也立即想起來,自己也應該和孟熙華聯繫,告訴她此時自己遇到的情況。
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那爆炸聲是什麼引起的?造成爆炸的人又是誰呢?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足足花了一天的時間,那些疑問才終於被搞清楚,並且傳達到衆人那裡。
對撒拉弗大學發動襲擊的犯人是星河航盜,他們僞裝成前來參加夏令營的旅客,潛入到U-66星。
然而他們不僅僅對U-66星的撒拉弗大學進行襲擊,還有數十顆星球的知名大學均受到星河航盜的襲擊。
他們不是針對無辜的人發動恐怖襲擊,他們的目的很明確,他們想要的正是各所大學最新最先進的科研成果。大學正在研究的技術。
這次的行動預謀已久,趁着數家軍隊前往邊境作戰,星球之間的看守有所疏漏,他們渾水摸魚潛了進來。
一輪襲擊過後,他們的動作非常迅速,挾持了一批人質,要挾各家大學交出先進的科研成果。
也因爲他們挾持了人質,軍隊即便趕來了,也不能隨意那他們怎麼樣。
甚至說,不能拿他們怎麼樣。
星河航盜十分狡猾,一直都與人質在一起,狙擊手根本無從下手。而且,他們一旦發現軍方的人靠近,他們便殘殺人質。
任務的難度提升到極大。
駱安安他們一直在地下室,但與地面的通信由始至終都沒有停止過。
加之他們都不是一般人,只要是他們想知道的信息,幾乎毫無保留地傳給了他們。
孟熙華聽到消息時被嚇壞了,千叮萬囑,讓駱安安不要貿貿然離開地下室,一定要確保一切安全,等她消息才能離開。
一天後,其他星球傳來星河航盜開始殺人質的消息,威脅各所大學儘快交出最新的科研成果。
那些科研成果不但是心血與時間的結晶,當中所投入的金錢更是無法算清。沒有誰會那麼傻,直接就交出去。
而且,那些科研成果是雙刃劍,如果落入那些爲非作歹的人手裡,禍害無窮。
不僅僅是不捨得交出去,而是不敢交出去,也不能交出去。
駱安安聽到那些消息心裡非常難過,情緒也變得非常低落。
關於“人性泯滅”這個詞,以前她只在一些關於歷史的書籍,或者一切可怕的報道上面見到過。她從未想過,又朝一日,自己會牽涉到這種事當中。
聽完那些消息後,她獨自無精打采地坐在角落,沮喪地低着頭。
不管是出於哪種原因,只要發生紛爭戰爭,那麼受害者往往都只是手無寸鐵的無辜平民,往往是那些只想平平淡淡,與世無爭的人。
無數歷史記載,在爭權奪利中,平民只是籌碼,只是犧牲品。在掌權者的眼裡,如塵埃,如灰燼,微不足道。
“那些航盜發出威脅了,一小時後,我們的交涉再沒有進展,他們就開始殺撒拉弗大學的人質。”
宇文約翰思前想後,還是將剛剛得到的消息告訴了駱安安。
只見那腦袋耷拉,肩膀耷拉的女子渾身一顫,如遭到了雷擊。
駱安安緊緊握着拳頭,一雙眼睛睜得極大,恐慌地顫抖着。
“難道就沒有方式可以阻止嗎?”她的嘴脣發抖,一句話說完,她緊緊地咬着牙關。
她如此難過,如此恐懼,彷彿整顆心都要碎了。
宇文約翰咬着脣,他懊惱自己向她坦白了這個消息。
可在她心痛的目光下,他無法繼續沉默下去:“守衛軍根本無法接近。守衛軍一接近,那些航盜就開始殺人質。”
“那能不能從裡面開始阻止他們呢?”
宇文約翰眉頭皺了皺,心裡生出一些不太好的預感。下一刻,預感成真。
“我看過防空洞這裡,這些有槍支彈藥,我們可以試着去阻止他們。”
駱安安走到他的面前,灰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凝視着他。她的眼睛炯炯有神,堅定無法轉移。
“不行!”宇文約翰二話不說就是拒絕。
他的心頭狂跳,渾身都被恐懼支配着,他粗粗地喘了口氣,強行讓自己自己鎮定下來:“安安,不行,你不能去。”
“絕對不能去!”宇文約翰也與她一樣堅定。
“難道就讓那些人質被那些航盜殺光嗎?”
駱安安一下子沒控制住情緒,大聲質問。一絲絲晶瑩的淚光,在她雙眸中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