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6 意志力

彼岸有時候挺清醒的,有時候意識模糊的不知道身處何方,漸漸的,她的神思恍惚,無心的問道:

“中了末日病毒,徹底變成喪屍是什麼時候”

“兩個小時”

錐冰從她身後箍着她,銀色的髮絲在黑暗中閃着灼灼的光華,他是異能神尊,與帝星老皇帝相交多年,對末日病毒的瞭解比任何人都清楚。

彼岸難受的扯了抹笑,還是想要喝血,不過意識挺清醒,嗤嗤笑着,道:“我怕是另類了,這都多少天了錐冰,我好想睡覺,可是又怕再也醒不過來,你說這麼多天了,你的商業帝國怎麼辦”

他本來就是個大忙人,陪着她窩在這間房裡這麼多天,該有多少事等着他處理啊錐冰不說話,對於現在的他來說,什麼都不重要,陪着他的寶貝最重要。

於是彼岸給錐冰出主意,她自己都覺得稀奇,她現在居然還有意識給錐冰出主意

“要不你用鏈子把我綁起來,就在我邊上看着我辦公,好不你得上班了,不上班,破產了怎麼辦你還得養爸爸媽媽、茶雅,蒼穹,還有我的那麼多隊友,沒錢可不行”

這話聽着像遺言,錐冰的心又開始鈍痛,他想了想,挪動身體,桎梏着彼岸起身,將她放在牀上,用成人手臂粗的冰鏈子將她的四肢捆住,防止她亂咬亂撓,他就半躺在她的身邊,低頭,癡癡的看着她。

她被捆在柔軟的大牀上,身子更顯嬌小,長時間未清洗的臉上更顯蒼白,黑色的制服亂糟糟,皺巴巴的,原本如絲緞般的長髮失去了光澤,宛若雜草般枯燥。她的身上血腥味很濃,因爲流產,又是長時間的不清洗,下身散發着一股股腥臭的餿味。

他的寶,從來都是個愛乾淨的,一天得洗兩次澡,早上一次晚上一次。錐冰皺了皺眉頭,英俊的臉上一點兒表情都沒有。他將面色蒼白,渾身無力的彼岸捆着抱起來,進了浴室,將她放入光潔的白瓷浴缸裡,替她脫掉全身的衣服,給她洗澡洗頭,動作輕柔的生怕弄傷了她。

“我流出來的血,應該也會有末日病毒吧”

彼岸坐在浴缸裡,神情萎靡,白色的冰鏈子將她嬌小的身軀捆了一圈又一圈,她動不了,也沒有力氣動,除非讓她抓着什麼東西撓一撓,咬一咬,最好給她一碗熱騰騰的鮮血,這樣她纔有動力

錐冰身上的白襯衫也是猶如鹹菜乾,他單膝跪在浴缸外面,袖子挽高,小心翼翼的替彼岸洗着長髮,聞言,嗤笑一聲,無所謂道:“在擔心這缸水被放出去造成污染都這樣了還在替別人操心”

“嗯,總歸不好,我知道末日病毒是通過牙齒和指甲傳播,但是以防萬一嘛。”

彼岸的頭無力而僵硬的後仰,靠在錐冰肩頭,無神的眼珠動了動,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喉管,廢了極大的勁不讓自己去咬,自言自語的揶揄道:

“我怕牙齒崩斷,嘿嘿”

她一直都是一個意志很堅強的人,即便正處於水深火熱之中,可是依然用自己強大的意志剋制着自己的慾望。錐冰的心痛極了,他低頭,滿手的泡沫,冰涼的脣印在彼岸發紫的脣上,她將頭一偏,離開他的脣舌,有些氣,有些惱,無力道:

“少來考驗我,真咬你信不信”

“不信,你那麼愛我,怎麼捨得我受一絲一毫的傷害”

錐冰淺笑,追着彼岸的脣而去,冰涼溼滑的舌頭鑽進她的口腔,輕輕的,一改往日的粗暴,小心翼翼的舔着她的牙牀。只要她不咬他,牙齒不與他的傷口接觸,末日病毒就無法傳播。

他們兩人都在冒險,錐冰雖然刀槍不入,可是也不是全然無敵,他的身體上,總有許多的死穴,比如脣是咬不動的,但是舌頭是軟的,耳朵揪不掉,但是耳孔能輕易刺穿,小dd很堅硬,蛋蛋卻能捏爆

彼岸笑,無力的躲着他的索吻,她真覺得錐冰不要命了,她若真把末日病毒傳染給了錐冰,錐冰的異能就會退化,即便不會成爲喪屍,也就是個普通人了。但是她躲不掉,只能愈發小心翼翼的抵抗着咬錐冰一口的誘惑,她想吸血,想得渾身猶如螞蟻在爬。

她好像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呼吸過了,可是鼻翼間,彷彿依然能聞到錐冰身上散發出的冰雪氣息,很冷,很清洌,什麼味道都沒有,這多少衝淡了一些她嗅覺裡對血液的追捕。

哲二號咬了她幾口後,又裝死不動了,並且怕錐冰發現,奸詐的用自己的身體蓋住它咬的牙洞,彼岸也不想戳穿它,任憑它去。

一缸渾濁的水被放了出去,又換上一缸清澈的洗澡水,錐冰吻夠了,便脫了衣服陪她一起洗澡,什麼都沒做,兩人純潔的猶如一張白紙。

水裡,隨着錐冰宛如催眠般的絮絮叨叨,彼岸覺得自己失去了意識幾秒,她一開始覺得大事不好,怕是一睡不醒,嚇得趕緊睜開眼睛,後來次數多了,三番五次的耷拉下腦袋,又被嚇醒或者被錐冰緊張的推醒,才知道自己怕是真的需要睡覺了。

再一次被自己嗜血的感覺嚇醒,她已經躺在了牀上,赤luo着的身體上還是捆着冰鏈子,一動也不能動。錐冰坐在牀沿邊,穿着白色睡袍,面無表情的執着光腦處理公事。她擺擺頭,不敢放鬆警惕,鼓着眼睛抗拒着想咬錐冰的衝動。

於是錐冰放下光腦,又開始吻她,溼滑柔軟的舌頭,挑釁般舔着她的牙齒。彼岸意識模糊,真想使勁關上牙牀,狠心咬下去,可是到底是不捨的,不僅僅因爲捨不得錐冰中末日病毒,更因爲這一口下去,她丟掉的,是身而爲人的資格,也是一個地球機甲師的尊嚴。

她可是20年抗戰走過來的彼岸,她立志鎮壓叛亂,以殺止殺,以暴制暴的殺伐之路還沒走完,她怎麼能讓自己淪喪在這裡彼岸賭氣,扛着身體對於血液的瘋狂叫囂,驅動僵硬的舌頭纏住錐冰的大舌,吸着他的唾液,將錐冰的吻當成歷練,作死了纏綿

意識渾渾噩噩之間,時間猶如白駒過隙,她胃裡飢餓的感覺更甚,清醒的時候錐冰就纏着她接吻,意識模糊的時候,錐冰就陪她說話,這樣也不知過去了多久,直至有一天,錐冰終於離開這間房子,撤了冰層,拿了強化液來給她吊,她胃裡飢餓的感覺才稍微得到一些緩解。

她想自己有可能不會變成喪屍了,可能的因素很多,比如哲二號有事沒事就咬她的手腕,想替她以毒攻毒,比如她的意志力強大到變態的程度,比如錐冰在她意識模糊的時候無時無刻不在她耳邊嗡嗡叫,比如冰層外從未放棄過的呼喊怒吼。

事實再一次證明,人類的體質潛力無限。後來有一天,她終於能安心的沉睡,再無驚無險的醒來,對半躺在牀沿邊處理公事的錐冰來一句,“我要見我的隊友。”

她怕自己悲慘而瘋狂嗜血的模樣嚇着她的隊友,所以從來不敢見他們,錐冰也沒讓她見他們,怕他們的反應摧毀彼岸抵抗末日病毒的意志力。

很顯然,彼岸的身體已經在末日病毒、哲二號的毒,以及自己那強大到變態的意志力多重作用下,變得脫離了普通人類體質範疇。她渴望吸食血液,但卻有自我意識。所以血液就像毒品,一旦被彼岸吸食,將一發不可收拾,錐冰不敢冒這個險,他不敢讓彼岸放縱。

所以他低頭,替彼岸掖掖被角,柔聲哄道:“再過幾天,等你的情況穩定一些,再見他們。”

彼岸乖乖點頭,錐冰智商那麼高,聽他的沒錯

於是她依舊睡睡醒醒,吊着強化液,與錐冰愈發激烈的長時間纏吻,忍受着永無止境的飢餓感與嗜血感,慢慢,慢慢的讓自己迴歸人類隊伍。

對於她這樣努力堅強的傻瓜來說,上蒼終究是捨不得她喪失尊嚴的淪落成怪物的,不是嗎

許多天之後,確定彼岸不會再撓自己及他人,錐冰撤了捆住她的冰鏈子,扶她自牀上坐起來,替她穿上嶄新的機甲師黑色制服,小心翼翼的扶着她,慢慢出了這間臥室。

臥室外,是一片銀裝素裹的世界,古韻十足的木廊上,或者站或者坐着她的隊友們,一個個神情喜悅,眼中嚼着淚光,一言不發的看着她。

她的面色蒼白的不似正常人,甚至有些發青,眼眶下的黑眼圈像熊貓,長髮披肩,蓋在臉上顯得臉更小,下巴尖細,一副營養不良萎靡不振的模樣,依靠着錐冰站立着,看得衆人膽顫心驚,卻又不敢大聲說話,生怕音量大了,將風吹即倒的彼岸震暈過去。

她緩緩伸手,瘦骨嶙峋的小手上,白色的皮膚包裹這的青色血管鼓起,指尖指着坐在美人靠上低頭垂淚的蒼穹小姑娘,痞痞的,無力的嬉笑一聲,輕聲問道:

“這大半年的時間,你訓練了嗎”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