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 小事

彼岸尷尬,是因着茶雅那火樹銀花般的絢爛性格,對於茶雅來說,對方無論是貧窮富裕、健康疾病、俊帥醜陋,只要有感覺她是來者不拒,相反,如果與對方沒有感覺了,她會毫不猶豫的拋棄這個曾經山盟海誓過的男人。

對於愛情一事,彼岸從不曾涉足,也不知該如何評判茶雅這種灑脫的性格,她雖覺得阿直被拋棄有些可憐,卻也不打算爲自家姐姐所造的孽道歉,只是眼眸清澈的與阿直溫柔又疏離的目光相視,默然不語。

許久之後,站在不遠處的溫柔男子終於有些投降,釋然的笑笑,略帶傷感道:“讓我失望了,我還以爲茶茶昨晚是開玩笑的。”

他以爲,今天來找他的是茶茶,於是理所當然的認爲昨晚遊戲中的茶雅與他說分手是開玩笑的,有一瞬,彼岸開始有些同情起阿直來,她歪頭,紅腫的手指撐着下顎,苦思許久,才憋出一句安慰之語來:“你可別因愛生恨,產生報復社會的念頭啊”

這話,說得他似乎心理有多扭曲似的。阿直經不住笑了,微風中,溫柔得似能滴出水來,看着這個大大咧咧的席地盤坐在木廊上的女孩兒,終究是他曾愛過的那張容顏,心中便泛起一抹柔意,忽略彼岸的話語,問道:“你臉上的傷,不用藥行嗎”

彼岸滿不在乎的擺手,此刻已是不知該說些什麼纔好,面對阿直此人,殺又殺不贏,不殺又不甘心這麼回去了,正躊躇間,五感中只覺有一道c級異能者威壓殺氣騰騰的襲來,她面色一整,倏然起身,將生物機甲衣防禦度調至100,擡手,“唰”清澈的一聲,自背後抽出雙劍,打算迎戰。

“沒事,是來找我的”

阿直溫柔的衝嚴陣以待的彼岸笑,眉眼中雖然還帶着疏離,卻是話音更柔,他手執長弓,柔弱的身體陡然氣勢大盛,逼得彼岸不自覺往後連退好幾步,一時站不穩,跌倒在地,心中暗自慶幸,所幸沒有貿然出手,否則以她今時今日的戰鬥力,想要殺了阿直,簡直就是送菜。

遠方,那名釋放威壓的c級異能創造者也不知與阿直是什麼恩怨,卻是在感受到屬於異能皇者的威壓之後,相當識時務的及時抽身避走。阿直也並未趕盡殺絕,只是等那人退了,才轉過身來,收起通身異能皇者威壓,抱歉的看着坐倒在地上的彼岸,伸手來扶,柔聲道:“對不起,嚇到你了。”

彼岸後退,躲開阿直伸來要扶她的手,擺手,利落的起身,吐出被阿直的異能皇者威壓所逼出心口的血,然後擡手,用袖子一把抹去嘴角的血跡,無所謂道:“沒事,小事”

阿直也是起身,柔美的臉上有着一絲愕然,其實她靠自己這般的近,鐵定已經被震得心脈受損了,卻還是這般忍痛堅持的模樣,這種女孩兒他是從不曾見過的,心頭一時有些複雜難掩,又因着彼岸對自己那躲讓的動作而產生一絲晦澀,於是低頭看着她,不知該說什麼好。

“真沒事,除了渾身傷更重了之外,當真是小事”

她轉身,一邊收起機甲雙劍一邊打算撤了,既然實力相差如此懸殊,還是要等提升實力之後才能再來對付此人,所以當務之急還是要採取安撫政策,於是彼岸邊走邊回頭,衝廊上立着的柔美男人道:

“茶雅的性格其實就那樣,你別放在心上,失戀當真沒什麼的,相比較我這種沒人愛的人來說,你至少勾勾手指頭就會有許多人撲上來做你的女朋友,安啦,不要報復社會,不要因愛生恨。”

語畢,她已快步走入青樹綠影之中,也不管此番話會給阿直帶來什麼效果,幾乎是摁着胸口一路吐血一路頂着烈日跑回別墅的。

姐夫對茶雅真的很癡情,自叛軍手中逃回來後,發現茶雅死了,抱着茶雅的屍體在一片髒亂差的墳地裡枯坐了幾天幾夜,最後揣着能量彈與叛軍的一輛機甲同歸於盡。若非彼岸真的很中意自己的未來姐夫,她其實也想改變歷史,做點兒什麼怪,重新拉攏阿直與茶雅。

但現在也只能這樣了,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回到別墅,錐冰顯然已經先行回來了,她看見錐冰那雙疑似機甲的黑色休閒皮鞋擱在玄關鞋架最底層,鞋子擺放的很整齊,於是點頭,脫下軍靴,將自己的鞋子放在鞋架之下,與錐冰的鞋子並排放好。

進入客廳後,錐冰等人也沒有像昨天那般窩在客廳裡看電視辦公,而是彷彿在偏廳開會,彼岸又是點頭,覺得終於看到這男人做了點兒正事。

她拖着重傷上樓,臥室那個人形的大洞已被修復,彼岸進門,一下就撐不住跌倒在厚厚的地毯上,暈暈沉沉的睡了過去。

人類的身體,進化到當今這種體質,其實已經比亙古時強悍了許多,只要能用意志力撐得過去,人類身體可開發出無限的可能,她從小自記憶開始就受傷打架,一路從小學打進兵營,換了旁人鐵定不死也半死不活的了。

然而這具身體的強度還是不行,換做未來,這些傷第二日便可修復,也犯不着拖得這般久。倒在厚地毯上的彼岸神思恍惚,留了一絲意識硬是不肯輕易陷入深度睡眠,渾身疼得如火般在燒,忽而又聽聞丹桂在門外敲門,小聲詢問是否要下去吃飯。

彼岸迷迷糊糊的回一聲,只聽房門被強行打開的聲音,緊接着她便如被冰水浸泡着,落入一具清涼的懷抱,聞這清爽的味道,她既知是錐冰無疑,便也沒怎麼掙扎。爾後又仿若被強行撬開了牙關,也不知給她灌了些什麼東西,她心下覺得不好,卻是沒什麼力氣動,也沒察覺出什麼殺氣,抵抗一會兒徒勞無功,過不了多久便徹底陷入了沉睡。

再醒來時,已是到了第二日的正午,哲的比賽早就過了。人造日光透過落地窗撒了進來,她坐在柔軟的牀上擰眉,身上的衣服還是昨天那身,所有的傷卻都不見了蹤影,於是彼岸懊惱的擡手狠拍了一下腦門兒,恍然大悟,她昨天被錐冰灌的是強化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