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其他傷口?”
王志勝瞥了一眼地板上流淌得到處都是的鮮血,蹙眉問道。
看上去,死者身體內的血液幾乎都已經流乾了。
“沒有。”
老郭很肯定地說道。
“法醫已經檢查過了,只有這一處傷口,直接刺穿了頸動脈,一刀斃命。”
王志勝點點頭。
沈旭東插口說道:“這個兇手很有經驗。”
對此,大家都表示認同。
兇手顯然不是頭一回幹這種事,手法極其乾淨利落,而且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認定這一刀絕對會將彭先發殺死,沒必要再殺第二刀。
大夥腦海中幾乎同時浮現出孔彰的模樣。
貌似這個案子,孔彰作案的可能性極高。
普通的罪犯,可不習慣使用三棱軍刺殺人。
另外,三棱軍刺的長度,也很讓人頭痛。
這玩意兒隨身攜帶相當不方便,很容易被人發現你小子帶着管制刀具。
唯有孔彰這種上過南線戰場的前軍人,用習慣了三棱軍刺,會對這種殺傷力驚人的刺刀情有獨鍾。
一刀過後,不殺第二刀,也符合孔彰的“身份”,只有經驗豐富的老手,纔對自己這麼有信心。
如果是“生手”,爲了確保殺死被害人,一般都會補上兩刀。
在葉九的腦海中,另一個時空的高曉燕被殺案,高曉燕身上就有十幾處刀傷,那幾個兇手,幾乎將小姑娘捅成了篩子。
當然,憑着這一處三棱軍刺造成的傷口,暫時也不能百分之百確定兇手就是孔彰。
還得再尋找其他佐證。
“不是說有兩個被害人嗎?
還有一個呢?”
仔細查看過彭先發脖頸上的傷口,王志勝直起身來,沉聲問道。
“還有一個在客廳!”
老郭馬上說道。
“已經確認了,是彭先發的愛人胡大姐。”
“也是刀傷嗎?”
“對,也是刀傷,一樣的位置,一樣的傷口,同樣一刀斃命。
沒有第二處傷口!”
“走,去看看。”
王志勝嘴裡說道,卻站在原地沒動。
早已有刑警過來,遞給領導們白手套和鞋套。
這樣的兇案現場,是必須要保護好現場的,要不然,一大堆刑警和技術人員蜂擁而入,現場立馬就會被破壞得亂七八糟。
王志勝一絲不苟地戴上白手套,穿上塑料鞋套,這纔在老郭的指引下,很小心地繞過遍地的血污,向屋子裡走去。
實際上,犯罪現場早已經被破壞掉了。
老郭在電話裡就向劉雲峰彙報過,彭先發夫妻倆被殺害,報案人是他們的女兒。
根據調查瞭解,彭先發有一兒一女,兒子在外地上大學,女兒已經結婚,住在丈夫單位分配的房子裡,平時不住在這邊,偶爾會過來看望父母。
這次也是湊巧了,彭先發兩口子剛剛遇害不久,剛好小彭和丈夫回家來,結果一開門,就發現父母雙雙遇害,頓時嚇得魂飛天外,忙不迭地打電話報警。
小彭和她丈夫都不是公安人員,自然沒有保護犯罪現場的意識,而且慌亂之下,更不會想到這一點了。
饒是如此,刑警們趕到之後,也還是要儘量保護現場。
彭家的客廳很大,裝修得也比較豪華。
在葉九看來,這種檔次的裝修,已經可以用奢華來形容了。
在另一個時空,十幾年後,他好不容易買下來的新房子,裝修也遠不如這個高檔。
當然,這個不是關注的重點……客廳裡,一個年輕女同志仰面朝天倒在沙發裡,披頭散髮,放聲大哭。
這應該就是彭先發的女兒了,另一個年輕男子,應該是她丈夫,緊緊握着她的手,不住拍打她的肩膀,在低聲安慰着她。
第二個死者側身倒在客廳中央,頭部對着電視機,身子蜷縮,腳部對着茶几。
大片的鮮血,將大半個客廳染得通紅。
整個人都倒在血泊之中。
只有老刑警,才能真正理解“血泊”這個詞的含義,真的令人不寒而慄,膽小的人見了這種情形,多半會嚇得整晚整晚睡不着,即使勉強睡着了,也很容易被噩夢驚醒。
“王廳長,這就是第二個受害者,彭先發的愛人胡大姐,胡愛音。”
老郭向王志勝介紹情況。
“你看,致命的傷口也是在左頸部,一樣的三棱形狀刀口,一刀刺穿了頸動脈,受害人幾乎是當場死亡!”
王志勝這次沒有再蹲下去仔細查看傷口,而是站在那裡,四下打量了一番屋子裡的其他情況。
很整齊!這是所有刑警們的第一感覺。
屋子裡沒有絲毫雜亂的現象,由此可見,沒有發生過任何激烈的對抗。
兩個受害人,都是一刀斃命。
“你們在現場,找到兇手留下的什麼痕跡沒有?”
稍頃,王志勝問道。
“沒有。”
老郭立即搖頭,語氣十分篤定。
在省廳和市局領導趕到之前,老郭和廣武分局的其他同志,已經仔細勘察過現場。
都是很有經驗的老刑警了,這樣的判斷應該是準確的,可信度極高。
“沒有財物損失?”
“沒有。”
“其他幾個房間,我們都仔細查看過了,只有少量翻動的痕跡……”“嗯?”
王志勝的雙眉,隨即揚了起來,帶着詢問之意。
老郭說道:“是這樣的,王廳長,我們初步分析,這應該是比較典型的仇殺,兇手進門之後,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殺人。
連殺了彭主任和他愛人,然後又去其他房間尋找,我估計他是在找人,看看還有沒有什麼人躲在其他房間裡。
所以,他翻動的主要是被褥之類的,還打開了衣櫃……沒有開過抽屜。
因此,我們判斷,他應該不是在尋找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