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晉握緊拳頭，“就因爲我沒辦法給你優渥的物質享受，會很辛苦，所以你打算放棄我們的感情？”
“不要曲解我的話。”這一次，唐哲寧沉默了許久，纔開口道：“我們之間，真的有感情嗎？”
“什麼？”莫晉一臉震驚，“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
“我怎麼不能？”唐哲寧揚起下巴，“我肺炎咳得晚上睡不着覺，有時候直接咳到吐，是誰照樣去KTV去酒吧玩的？”
“不要否認！”她搶在他之前道：“我有你那些朋友的聯絡號，我看到他們發的照片了，上面有你。”
“那總不能因爲你生病，我就完全不跟朋友交際的吧？”莫晉道：“你知道我家底薄，人家能靠父母靠家裡，我就只能靠自己。要是遇到難事，我能求助的自然只有這些朋友了，我自是要跟他們打好關係。”
“你別搞笑了。”唐哲寧一臉好笑道：“我就不信你從來沒有拒絕過那些人的邀約。在你生病受傷的時候，在你參加封閉式訓練的時候，在你遇到瓶頸要閉關的時候……說到底，不過是覺得爲了我沒必要罷了。”
也就她得到的原身和莫晉的戀愛記憶不多，否則她非得創死他。
莫晉的臉色難看極了，“你就是這麼想我的？”
“不然呢？”唐哲寧淡淡道：“談戀愛應該是努力讓對方高興，就像我，會注意你喜歡吃什麼，喜歡穿什麼，喜歡什麼運動，喜歡玩什麼，會想盡辦法讓你高興，但是你……”
見對方似要開口，她連忙擺手制止道：“我知道你知道我喜歡吃什麼，知道我喜歡穿什麼，知道我喜歡什麼顏色，知道我喜歡玩什麼，甚至可能一些我沒注意到的細節，你都注意到了。”
狗男人也是這樣的，總是很細心很敏銳，關於她的事，哪怕很小很小，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莫晉的表情緩和下來，“你既然清楚，爲什麼還覺得我不愛你。”
“但是關鍵是，你知道歸知道，卻從來不會順從我的喜好啊。”唐哲寧聳了聳肩，“我喜歡的東西，你總是將之貶得一無是處，彷彿我的喜歡是在犯錯。在你看來，我除了喜歡你這件事，其他只要是跟你的喜好相違背的事情，一件也不可以做。甚至……在你心裡，很多事情都是你可以做而我不可以做的。”
“你這又是什麼意思？”莫晉皺眉，“什麼叫我可以做你不可以做？我什麼時候……”
“那我問你。”唐哲寧打斷他的話，“我可以跟你一樣去KTV玩，可以去酒吧喝酒，可以去吃夜宵，可以夜不歸宿，可以去參加那些通宵的青年派對嗎？”
莫晉愣住，“我不是不讓你去，只是你是女孩子，晚上在外面也太危險了。我不一樣，我是男人又是修者，沒有這方面的顧慮。”
唐哲寧嗤笑，狗男人當初也是差不多的說辭。
她乾脆道：“那你可以陪我去。”
莫晉頓時默然。
就知道。
狗男人可有原則了，自己玩可以，但是卻不喜歡帶老婆。她不太瞭解這是什麼心態。
“我……”莫晉皺眉，“我們以前那樣不是挺好的嗎？”
“那我單身的時候還更好呢。”唐哲寧道：“那是不是說明，我應該跟你分手？”
莫晉臉色難看，“你要跟我分手？”
“不然呢？”唐哲寧環胸看他，“你覺得，我和你談戀愛，是圖你什麼？是圖你是修者，還是圖你將來能讓我過上好日子？”
莫晉不說話了，他很清楚都不是。 唐哲寧圖的就是他這個人。
所有人都在嫌棄他家底薄，嫌棄跟他在一起要先吃苦，但只有唐哲寧，她覺得他哪兒都好，旁人嫌棄的那些事情，她根本不在意。
她甚至說過，她就是個普通人，等他發達的時候她可能都要死了。不過她也不圖那個，活着的時候能夠跟喜歡的人在一起就很好了，至於生活條件，她覺得自己雖然是個普通人，但也不是不能努力工作，奮鬥出好的條件。
除了不是修者，她真的是再好不過的女孩子了。
“以前我以爲你是愛我的，你對我是好的，但是現在卻發現根本不是這樣。你對我不是沒有愛，只是那愛太少太少了，或者說，你太愛自己了。你對我的那些所謂的好，其實根本只會讓我不開心。那麼，我還有跟你在一起的理由嗎？”
唐哲寧站起來，神色淡淡道：“莫晉，我們分手吧。”
“你有更長的人生，或許更精彩，或許更艱險，但是，都和我沒有關係了。”
“我和你，就像是空中鳥和水中魚，就像是枝頭雀和泥中草，本就不該有交集。”
“山高路遠，我們各自珍重吧。”
說完，唐哲寧拎起自己的包，也沒看莫晉的表情，轉身就離去了。
才走出餐廳，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她就看到褚機危正站在不遠處。
看到她，他幾步上前，抓住她的手一邊查看她全身一邊問道：“怎麼樣？”
雖然在公共場合對方不太可能動手打人，但他還是忍不住擔心。
唐哲寧卻是根本顧不上回答他的問題，轉身往餐廳內望去。
隔着玻璃門，她看到莫晉正站在距離門口兩米遠的地方，雙手緊握，目光死死地看過來，一副憤怒到極致的模樣。
完了！
唐哲寧不由扶額。
哪怕莫晉之前把她的話聽進去了，此時此刻，他肯定也以爲自己跟他分手是因爲移情別戀。
而他這樣的人，遭遇這樣傷及自己自尊心的事情，是絕對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
偏偏在這個秘境中，她和褚機危的人設都是普通人，不管他們實際的修爲比莫晉強多少，碰上對方，也只有捱打的份。
如今莫晉盯上了褚機危……
唐哲寧嘆了口氣，抓住褚機危的手道：“我們走！”
解釋什麼的就不用想了，莫晉這樣的瘋狗，是一句都聽不進去的。
爲今之計，只有走爲上策。
或許……過後見她跟褚機危沒有過界行爲，莫晉能自己想通？